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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于婶看着车灯笔直的驶出了别墅区,回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太太,这个时间,您为何还让先生去看苏小姐?”
“她受伤了啊。”
端着杯花茶,慕酒甜红唇敛着全是微笑:“她是病人,理应去看望一下。”
“可是……”于婶迟疑了几秒:“您别怪我多嘴,苏小姐和先生的关系……您应该让先生避嫌才是,怎么还能……”
“没关系。”她的嗓音又低又轻,重复的还是那句话:“我相信顾先生啊。”
这下,就连于婶都能够察觉到慕酒甜疏离的态度,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顾少卿回来的时候,慕酒甜还没有睡,听到动静下楼,便看见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中,男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单手撑着额角,黑色的头颅微微的垂着,身上面料矜贵的衬衫略带褶皱,看上去颓废又不舒服。
慕酒甜在楼梯上站了会儿,明明很远的距离,却能够听到男人的呼吸声。
心思动了动,走下楼梯,她站到顾少卿的跟前,鼻尖嗅到少许的酒香:“你空腹喝酒了?”
“嗯。”
没有看她一眼,男人的声音淡淡的。
如果只是去看苏安然,自然不会喝酒,这四个小时中肯定发生了别的事情。
红唇抿了抿,慕酒甜没有问,只是默默的蹲下来:“厨房里还有于婶晚上做的粥和小菜,我再帮你煮杯醒酒茶行吗?”
“顾太太不是把我往外推吗?”顾少卿掀了掀眼皮,睨了她一眼,眸底噙着凉薄的嘲弄,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了按眉心:“我按照你的心思去看了安然,还将漫不经心的魏夫人给赶走,既然满意了,就滚上楼睡觉,我没工夫哄着你。”
慕酒甜不明白,她明明一切都是按照顾少卿的心思走的,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自己的心思。
咬着唇缄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头萦绕着的都是烦躁的情绪,索性她也不在他跟前讨嫌,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将粥重新热了下,又煮了杯醒酒茶。
大约十几分钟,慕酒甜端着托盘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踪影。
昏黄的灯光隐绰,只有着真皮沙发上淡淡凹进去的坐痕。
三楼隐约有着光芒,她又端着上了楼,推开房门,便看到男人闭眼假寐的倚在沙发里,和客厅里一样的动作,却躲在阴影中,整个人幽深晦暗的仿若让人无处可逃的旋涡。
她站了会儿,将托盘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小小声的提醒着:“喝点粥垫垫胃,再喝醒酒茶。”
他没有动,也没有睁眸。
她忍不住上前推了推他,猛然睁开的眸子深邃的令人心悸,将她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倾,却猛然被一只健硕的手臂给拦住,然后用力撞进宽阔的胸膛中。
手臂环在他的肩头,男人紧绷的下巴蹭着她,有着酒香的浓郁和温热的呼吸:“怎么?怕我?”
“不是,是你突然吓到我了。”
慕酒甜摇摇头,看着顾少卿的视线睨过来,被酒晕染着有着迷离,轻笑了下:“这么晚了还不睡?”泛着粗粝的长指抚到了她的脸颊上:“还是说我没有回来,你不敢睡。”
没回来,是和苏安然一起过夜的意思吗?
慕酒甜拿捏不准,只能够温言软语的笑笑:“我一直在收拾东西,你也知道我今天买的东西很多很杂,我一时没有注意到时间,所以就晚了点,而且……”
下巴被抬高,吻直接落了下来。
属于男人独特的古龙水沾染到她柔软的毛衣裙上,烟草味混合着酒香灌入呼吸系统,长舌深入,敛着说不出的粗暴缠绵,不断搅拌着她口腔中的软肉,仿佛下一秒就能够将其吞之入腹。
浓烈的心慌涌上心头,黑白分明的杏眸倒映出男人那双过于晦暗的眼眸,他身上蓬勃着的气势让她害怕。
“顾……顾少卿……”
下意识去推搡着他的胸膛,却反手被扣住,指尖攥紧他衬衫的一角,嗓音呜咽着:“别……别这样……”
醉意酝酿出的慵懒,使得男人英俊的五官藏着无尽的性感,像是信徒一般的啄吻,和粗鲁的行为大相径庭。
闻言,他停住,轻挑着眉梢看她:“怎么了?”
“我……我不舒服。”她克制着嗓音不颤抖,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她满心惧意,努力挽着嘴角:“而且我明天还有事,你先将粥和醒酒茶喝了,然后去休息好吗?”
“不舒服?”
男人薄薄的唇瓣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眼,深邃的瞳孔在灯光下越发显得幽深。
“嗯。”她刚点头,便惊得轻呼,直接按住他的手:“你先放开我……”
“不放。”敛着无尽的念头,顾少卿翻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没有抽手,低低的嗓音,几乎是在咬着她的耳朵:“顾太太,你是在生气吗?”
她不解,睁大着眼睛:“我为什么要生气?”
“生气我陪着安然吃饭,生气我让她穿了你的衣服,生气我让她住了下来。”也不知是氛围太好,还是醉意朦胧,顾少卿笑意轻薄的吐着字眼,指尖不断拨料着:“嗯?顾太太,我说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
至少慕酒甜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在乎苏安然的,也是真的不喜欢苏安然的。
气息微乱着,她咬着唇瓣:“我懂得分寸,顾少不是觉得我适合做顾太太吗?那我便懂得分寸。”
“慕酒甜!”
压低的嗓音从胸腔里挤出来,她微怔,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抬着脸懵懵懂懂的睨着他,两个人的距离过近,不断颤抖着的睫毛蹭刷着他的脸庞,引起无限的酥麻。
下巴被长指掐住,慕酒甜便听着男人低沉的嗓音卷着散漫的轻笑:“我今晚还没有吃东西。”
她回应,甚至想要起身:“我帮你热了粥。”
却被男人直接按住,将她直接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惊得她低呼:“你放我下来,你……你不是想要吃饭吗?”
“对,我想吃饭,而你……就是我今晚的饭菜。”
一把将人扔到床上,微微下陷的床垫在男人压上来后下陷的越发的深。
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耳边尽是男人沉重的呼吸。
慕酒甜终于明白盛怀暖曾经给她说过的一句话。
第一次就要找个有经验的男人,不至于太疼,也能够体会其中滋味。
果然不是很疼,咬着她的耳垂的嗓音含糊而温柔致命:“我的顾太太……乖……”
顾太太……
攥紧床单,她掉着泪,淹没心头的全是无法磨灭的难受。
窗外的月光混杂着昏黄的灯光,等到空气恢复安静后,慕酒甜几乎昏死过去,磕着眸子,她久久不想动弹。
身侧不多时有着平缓的呼吸声。
顾少卿睡着了。
也是,酒精加上运动。
皓白的手腕搭在额头上,慕酒甜侧脸看了眼他,英俊的一塌糊涂,睡梦中的线条温润下来,配上相得益彰的五官,几乎无可挑剔。
只可惜……
慕酒甜磕了磕眸子,心底不知为何空荡荡的存着遗憾,但细细的品着,她却不知道遗憾在哪儿。
顾少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除了他已经没有人了,如果不是空气中还存留着昨晚的味道,他都觉得只是一场梦境。
蹙着眉在三楼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他站在楼梯口:“于婶,太太呢?”
“我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太太啊,不在楼上吗?”
于婶将两碗粥端到餐桌上,仰头看着匆忙穿上家居服的男人,脸色忍不住红了下,那衣领的间隙能够看到满是抓痕的胸膛,配上凌乱的短发,可想而知,昨晚发生的事情。
低低的应了声,顾少卿回房便给慕酒甜打了电话。
机械的女声说着已关机的话语,让男人眉梢蹙的更紧了些,想了想重新拨了一通出去:“太太去上班了吗?”
闻秘书也才刚刚睡醒,下意识回了句:“我不知道啊。”
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描补着:“顾总等我几分钟,我打电话帮您问问太太的踪迹。”
“好。”
挂了电话,顾少卿也没有去洗漱,静静的坐在床边,捏了捏眉心,没有喝醒酒茶的宿醉闹得他有些头疼。
没一会儿,手机便响了起来,来自闻秘书。
“太太在哪儿?”
“太太今天凌晨五点的飞机飞往法国,有个合同是前段时间定下来的,她带着乔秘书过去敲定。”闻秘书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声音压低了点:“现在应该是在飞机上……”顿了下:“她还没有给您说吗?”
“没有。”
头疼更严重了,单手搭在纯白的床单上,他垂着眸:“去调来飞机场的监控。”
“好的,顾总。”
闻秘书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顾少卿的嗓音再次响起,波澜不惊:“我记得太太留学的国家就是法国。”
“嗯,您让我调查的韦恩?巴特莱先生和狄克斯先生也在法国。”
说完,闻秘书就想要打自己一巴掌:“太太只是去签合同,应该……”
“去调监控吧。”
没等闻秘书说完话,顾少卿便挂了电话,手指攥紧,仿佛下一秒就会生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