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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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朴的马车内,一名男子坐在由乌木打造的轮椅上,头戴银簪白玉冠,穿一件月牙白的交领直裾,腰束锦绫长穗绦,上系暖玉,外罩湖蓝色银丝提花纹的广袖袍服,俊美无俦的脸上雕刻着立体分明的五官。

    虽然身负残疾,但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愁苦之色,反而一双深邃的眸子透满了坚毅。

    叩~叩~叩~,车壁被外面的侍卫敲响。

    “隐雾,何事。”听到车壁被叩响,那轮椅上的男子沉声发问,分明看着仅是二十左右的年纪,但那话语间的冷硬与淡漠却格外明显。

    车外的雾隐听见主子问话,赶忙恭敬回禀,“禀世子,前方山路似乎有很多人在打斗,我们要不要换路而行。”

    由于新朝初立,又逢先帝驾崩,京都此时看似繁华似锦,实际上新老世家间暗流汹涌,主子刚刚稳定西疆局势,便要立刻赶回京都帮助皇上震慑朝臣。

    前方山道的打斗想必是江湖中人混战,主子身为宁王世子,实在不宜参涉其中,而且赶路要紧。只是思考了一瞬,隐雾便做出了掉头改道而行的提议。

    车内的宁王世子低头看向手中的宝剑,这柄剑是先帝开创胤朝时,征战南北所用,威望极高。西北之行前,皇上将它交给自己,以示如帝躬亲。

    “隐雾,继续走,上前看看。”他身为內院院长,天子近臣,背负胤朝安危重任,此处临近京畿,竟有人聚众殴斗,他岂能绕路而行。

    而此时的云姝则因为没有趁手的兵器而烦恼,九劫箫虽然是排名前十的灵宝,但她毕竟没有万年的修为,发挥不出这玉箫的最大威力。

    突然手中玉箫的一丝异动,打乱了她的进攻步骤,于是她不得不又一次跳出战圈。

    天地间的灵宝间都是有感应的,就像在万诸山时,自己的玉箫便会感知到师父的锁妖壶的存在。

    此次玉箫有了感应,难道是师父担心她有危险,赶来相助了?不可能师父要是真有那么好心,就不会只派给她这么几个没有的废物了。

    罢了,先解决掉这个蛇妖,再去寻那灵宝。如此想着,云姝再次飞身上前,像那蛇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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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此同时,宁王世子的车马也已绕过了山头,坐在马车边上的隐雾则将这一幕正好看在了眼里。

    只见一个黑氅白裙的女子手执玉箫,冲着一只巨蛇飞身而起,莲足轻轻点过山道旁的巨石,如瀑长发随风飘扬而起,樱红的发带舞动于青丝之间。

    那女子灵巧地躲过那巨大蛇尾的连番攻击,气息稳而不乱,她在半空中与妖物战成一团,只留给隐雾一个清丽的背影……

    “隐雾。”车窗被拉开,前几次出声未见暗卫有反应,这一次唤声便加大了几分。

    “啊,主子?”隐雾刚刚看得出神,竟是没有发现马匹因为惧怕,已经停了下来。

    “前面究竟是什么情况?”隐雾跟随自己多年,从未在外面愣神过,见隐雾今日如此不在状态,车中男子不由略微皱眉。

    听到主子那陡然拔高的声音,隐雾立刻收回惊诧的视线,恭恭敬敬地将刚刚自己所见,一字不落禀告给了马车内的男子。

    “推我下来。”

    若是以往,隐雾必还要全解一番,此时下来不合时宜,最重要的是以主子的腿脚,会有危险。

    可是刚刚,他才犯了主子的忌讳,若不是看在自己跟随多年的份上,怕是自己早被主子发落了,现在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

    于是他一边搬来供推下轮椅的跳板,一边冲着站在在马车另一旁的落月挤眉,想着暗示落月来提醒主子一声。世子因为退疾以及身份等的原因,从来不近女色,甚至院里皆是男子没有一个侍女,但落月却是主子身边唯一一位女暗卫。

    他们其他暗卫都认为,落月在主子那里是不一样的,但事实是落月的确不一样,落月有着女性天生心思细腻的优势,无论做什么都因策划周详、少有纰漏而深得主子赞誉。

    落月察言观色是把好手,此时怎能不明白主子是铁了心要下车看上一看,她纵然接受到了隐雾的暗示,也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傻傻地触主子的霉头,只能随时提高警惕,注意着那边的战况会不会波及过来,以免伤到主子。

    这边三人一剑,静静观看云姝与那蛇妖的火热之战。哦,确切地说,应该是四人,还有一个被吓傻了的西北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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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椅上的那位,不知在下可否借你手中一用。”刚刚云姝也仅仅是偶然偏头一瞧,便看到了那柄太阿剑,这真不能怪云姝喜欢宝物。

    实在是那剑本身太过耀眼,而且上面附着的杀气极重,显然不久前刚有人用它屠戮了许多人,如此扎眼的物件,云姝想装作不得见都不行。

    “借她。”坐在轮椅上的宁王世子举起剑鞘,示意暗月将剑拔出借给半空的女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信任她,但那抹熟悉感就在脑中挥散不去,竟令他将御赐之剑轻易借了出去。

    一旁的隐雾则傻了眼,那可以御赐之物,倘若丢失,圣上偏爱主子,不会发作,但主子这些年执掌內院得罪的新老势力太多,如此大的把柄,一旦被人握住,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实在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暗月将剑拔出,抛向半空的明艳女子,现在他只期望,那女子用后可以将圣物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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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姝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躲过蛇尾的攻击,又向后退了几步便接住了那女子掷上来的剑,剑以七采珠、九华玉为饰,刃若霜雪,血槽在太阳的照耀下寒光逼人。

    一个凡人用此剑真是太可惜了,嘴里小声嘟哝了一句,云姝便将法力注入剑身,随着灵力在剑身蔓延,太阿发出金色的光芒,并传出嗡嗡的剑鸣声,似是在响应云姝的召唤。

    就在此时,蛇尾再次袭来,得到仙宝的云姝并未躲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一道金光随着云姝挥动太阿,从剑尖射出,剑气因灵力而化作凝实的利刃,竟是将那巨大的蛇尾生生斩断。

    随着蛇尾断裂,一阵暗红的血雾喷出,云姝因为躲得快,并未被波及,而身后方向的一行看热闹的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离得远,但由于风向忽变,腥臭的蛇血将堪堪挡在主子面前的隐雾浑身淋了个透。

    而隐雾回去后被勒令洗了三天澡,才被允许回到主子身边,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