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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揽月别苑出事以后,淑妃似乎逐渐失宠。
南玄煜到常宁宫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进而得宠的人变成了端瑟瑟。
端瑟瑟已经是贵妃,南玄煜后位空悬许久,不少人开始猜测端瑟瑟是否有入主中宫的机会。
端瑟瑟得宠,端家的地位自然又上升了些,端洛心出去也觉得有了面子。
不少人都开始恭维了,她看着那些人的嘴脸,似乎有些不屑。
“毓秀,你看啊,姑姑得宠些,这些人的态度都跟着转变了。”端洛心看着走远了的适才在自己面前有意讨好的某位官家小姐,笑得有些嘲讽。
端毓秀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今日是四皇子南琰枫的以琴会友之宴,邀了不少人前来。
端洛心出门时特地打扮了一番,想着能见到那个人,心里都有些雀跃。
端洛心的衣裙是新裁的胭脂色秋衣,全场便是属她最为醒目了。
身后的端毓秀一身丹色,又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便逊色了不少。
出乎意料的,沈梓晴竟然也到了场,一身松石绿衣裙,青丝绾成朝云近香髻,着一二朱翠,行动间步摇轻晃。
来人略施粉黛,因着天生丽质,便已是美得不可方物。
虽目光被吸引过去,端洛心有些不甘的,却也只是不甘罢了。那是来和亲的一国公主,自己不过臣子之女,气派间便是不同的。
“你看我没骗你吧,这稷安公主是真的漂亮。”姜仲悦拉着苏姝,看着远处的沈梓晴连连咂嘴。
苏姝自然是信的,这稷安公主确实美,美得让她心服口服,生不出什么嫉妒来。
“当真是好看的,十大美人图鉴果然不错。”苏姝点了点头,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
姜仲悦一听,不由得笑了出来,“呦,你也知道十大美人图鉴啊。我还以为你只读圣贤书,对这些都不上心呢。”
苏姝捂嘴笑了笑,娇嗔地睨了她一眼,“我可是博览群书,这图鉴自然也不能放过。”
姜仲悦嘿嘿地笑着,忙点头如捣蒜泥,惹得苏姝抬手就要打。
“呦,怎么?依辰玥不在也那么开心,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多好呢。”南华央这几日很是不快,自己母妃逐渐失宠不说,顾逐的消息也没人告诉她。
本就郁结,如今看到了她俩有说有笑,就想开口说几句。
两人福了福身子,没讲话。
姜仲悦白了她一眼,明显不想多说。
南华棠出宫找了南思鸿,南华央是一个人先到的,自己孤身一人,端洛心她也不想去找,如今两人对她爱理不理的,她觉得有些受气。
“瞪什么瞪,我说的不对吗,要我说,依辰玥最好不要回来了,省得碍眼。”
姜仲悦抬眼瞪着她,上前一步道,“公主您管的可真宽,回不回来也不是您说了算。”
有人搭话了,自然就有了继续说下去的理由,南华央昂了昂脖子,看起来有些不可一世。
“照我说,她就是个骗子,看她那个样子也不是依家嫡小姐该有的样子。”
姜仲悦瞪着她,朝前迈了一步,抬起头看着南华央,“依我看,公主也不是公主该有的样子,吵吵闹闹跟个市井小民一样的做派,实在是掉价。”
南华央一听,顿时就火大了。依辰玥当众打了她母妃,落了面子。没有受到惩罚就算了,还因祸得福进了藏书阁,连带着姜仲悦也一同进去了。
藏书阁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南华央也想进去看看,可一直没能如愿。
一想到这些,南华央只觉得不公,凭什么好处全是她们的,放肆也让她们放肆了,如今更是敢和自己顶嘴了。
南华央抬起了手就要打,姜仲悦自然拦住。
“你放开我。”被姜仲悦擒住一只手的南华央动弹不得,到底姜仲悦自小在军中长大,力气都要大些。
姜仲悦将她的手甩开,白了她一眼。
南华央火大,双手齐上阵,左右开弓就要打。
姜仲悦是臣子,自然不能真的动手,只能防着不让她得手。
“别打了,别打了。”苏姝要来劝住,却被南华央抬脚就踹翻在地上。
苏姝被踹,姜仲悦惊呼了一声,扬手就把南华央推开了,忙去把苏姝扶起来问有没有大碍。
苏姝摇了摇头,被踹到的腿还有些疼,南华央竟然是用了力的。
“南华央你疯了吧。”姜仲悦转过头看着南华央,没忍住大声吼道。
“是她自己要过来,况且也是你要跟我打。”南华央毫无悔改之意,冲上来又要动手。
忍无可忍的姜仲悦自然也上去了,她要打就同她打个够。
两人打架的动作有点大,端洛心被吸引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劝一劝,不知道是谁推了谁,姜仲悦竟然猛地朝后摔了去,苏姝没拉住,眼看她就要摔在那块尖锐的石头上。
端洛心看得心都凉了半截,南华央也没反应过来。
姜仲悦觉得自己是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打了脚踝,身形不稳的她才会摔下去。
来不及思考,她只觉得浑身失力,感受不到一点内力。
等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将她一把拉住,用手护住她的后脑勺时,她只觉得大脑突然就空白了。
赶过来的南琰枫见到她要朝那块石头倒下去,来不及反应就出手了。
苏姝松了一口气,好在姜仲悦是无碍了。
“姜小姐没事吧。”南琰枫将她拉了起来,看了看她一副呆愣的样子,皱着眉头问道。
姜仲悦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看着这位,半天不动。
南琰枫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晃,姜仲悦看到他手背上全是血。
“你受伤了!”姜仲悦惊呼一声,把他的手抓住在眼前看了看。
南琰枫抽回了自己的手,轻咳了一声。姜仲悦才觉不妥,手足无措的将手收了回去。
“无事,擦伤罢了。”南琰枫笑了笑,将手藏在了身后,“宴会马上开始了,我要前去看看。”
“华央,你给我回宫去。”南琰枫转身对南华央道。
“四哥。”南华央软着声音叫了一声,却被南琰枫一个眼神打住了。
南华央不甘心的跺了跺脚,瞪了姜仲悦和苏姝一眼,提着裙子离开了。
“你没事吧。”苏姝上前来将姜仲悦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个遍,颇有些担忧,见她还有些魂不守舍,以为她被吓到了。
“没事没事,只是他的手。”姜仲悦咬了咬嘴唇,“他的手以后抚琴不会有事吧?”
苏姝不懂,抚琴之人及其珍视一双手,也不知道是伤得重不重。看样子流了很多血,似乎是有点严重的。
端洛心远远地看到了南琰枫的手,皱了皱眉头,“我看不伤了筋骨也要留疤了。”
端毓秀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敛了神色,伤不伤筋骨留不留疤又关自己什么事。
姜仲悦还是有些担心,回头看了看那块石头,心头一凉。
要是自己摔下去,不是死了也是废了。那石头上还有些血迹,她更是后怕。
南琰枫伤了手,这宴会上自然是听不了他抚琴一曲了。
姜仲悦时不时张望着他,看他的手包了起来,心里的担心一阵强过一阵。
“原是要给诸位弹上一曲《沧月》,如今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南琰枫大方的笑了笑,让人把琴谱拿了上来,“听闻稷安公主琴艺极佳,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沈梓晴起身福了福身子,“梓晴乐意。”
聪明人说话不必全点破,南琰枫笑了笑,扬手让人把琴谱送了过去,又差人将自己的琴抬了过去。
沈梓晴焚香净手,一切东西备好后,将琴谱摊开。
《沧月》之谱,说是尊师长恨月于一个冬日的夜晚途经长渊时,见满眼苍茫大雪,黑夜如墨,半点星辰也无,徒有一轮明月高挂。
后来有感而发,写下这《沧月》。
沈梓晴孤身一人从西祁远道而来,能引起共鸣。南琰枫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斗胆让她来。
虽是临时看谱,不免有些生疏,倒是行云流水,听着闻其意,不免突感悲凉和漫漫长夜之无奈。
“好。”曲罢,南琰枫满意的点了点头,带头鼓掌,一时间满座掌声雷动,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