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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兰是雇主,下了灵舟自然什么也不必做,金丹修士是在场修为最高的,又是李如兰的母亲指派给她的护卫,亲疏有别,赵前几人和李如兰合作过几回了,相互之间也有默契。
赵前收了灵舟便组织范大、灿阳等人准备好夜间在山林露宿的东西。
灿阳分了个布置防御法阵的任务,这夜里是修士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在山林里过夜防御很重要。但这个任务给灿阳,并不是说赵前就对第一次合作的灿阳多么信任,而是灿阳是宗门出身,不管如何她的法阵都会比他们这些散修好上一些。
事实也的确如此,灿阳在须弥秘境收了赤羽前辈的四艺大全虽还没有多做什么研究,但幻宗大阵她也是研究了两年的,兼之她本身就会布置一些简易的野外使用的防御、隐匿阵法,在场的各位,哪怕是那位金丹修士,只要没有专修阵法都是比不上灿阳的。
灿阳布好了防御法阵,赵前等人也布置好了隐匿法阵,还搭建了几个帐篷和一个篝火。
灿阳看着篝火,篝火上还被赵前架上了一块妖兽肉。
灿阳眨了眨眼问道:“烤肉?”
赵前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嗯,李小姐是习惯每日进一餐的。我们在外布好了防御法阵和隐匿法阵,再在篝火边又布了一层隐匿法阵,想来问题应当不大。”
在外露宿,尤其是在山林里露宿,篝火是最好不要燃的。这个在外随时就可能碰上妖兽的地带,火焰和光亮极容易让他们受到攻击,更何况还有烤肉的香味。可这是雇主的要求,想来以前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灿阳撇了撇嘴,这家族子弟和宗门弟子真的是不一样的。
妖兽肉烤好后赵前就灭了篝火,还用法决把烤肉味聚在了阵内,避免其散发出去吸引山林里的妖兽过来。
既然肉都烤了,也不在乎是几个人吃,灿阳也分得了一块烤肉。这些妖兽肉都是路上碰见的妖兽斩杀后留着的,值钱的卖了,值不了几块灵石的赵前就保存在储物袋里,留着自己食用的。
赵前烤肉很有几分心得,妖兽肉在烤的过程中不断地撒上各类香料,最后还均匀的抹上一些蜂蜜,灿阳表示,这妖兽肉还没烤好,那诱人的香味就已经让她口齿生津了。
难怪,赵前虽然是筑基期的修士了,但身材却有些与众不同,原来都是他自己把自己养成这样的。
灿阳咬了一口烤肉,如果她有这手艺,她也愿意天天都来这么三四五六七顿饭的。
“今天我和灿阳守夜,我守上半夜,灿阳守下半夜。明天范大和范二驭驶灵舟,夜间也是他俩守夜。日后就这样轮流,明白吗?”赵前对着都是临时护卫的五人嘱咐道。
“明白,放心吧赵兄,我们都是老搭档了。”
“我们走过那么多回了,没问题的。”
灿阳吃着烤肉也跟着点点头表示没问题,这样只守半夜算很好了,想当初她自己在须弥秘境里,都是守一整夜,不敢沉入修练的。
众人吃过烤肉后,除了要守夜的灿阳和赵前都进了各自的帐篷。李家小姐身为雇主也并不多事,许是他们经常的合作关系吧,自有一股默契在。
灿阳是被赵前单独留下的。
“你知道守夜要干嘛吗?”赵前担心灿阳是第一回出门,打算先嘱托一番。
“守夜就是警戒,要关注阵法周围的动静,不能沉入修练或睡觉。”灿阳听着赵前的问话点了点头回道。
赵前点了点头,看来灿阳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差不多就是如此了,这山林我们露宿过许多回了,没遇上过什么事,不过还是不可大意。你去歇息会吧,后半夜我喊你。”
灿阳依言回了帐篷,她下午驭使灵舟到现在都没有来得及补充灵力,也确实有些累了。她回到帐篷,布了一个简易的触碰法阵,一是为了方便赵前喊她,二是也留个心眼,防止被攻击。
既然目前作为同伴,该有的信任灿阳会给赵前等人,但最起码的警惕还是需要的。毕竟到现在为止,与她最熟悉的赵前也才相处了一天多罢了。
当灿阳的灵力和状态恢复鼎盛时期时,赵前也扣动了她的阵***到她守夜了。
灿阳出了帐篷,对着赵前笑了笑,示意她好了,可以接替守夜。赵前见灿阳之前眉宇间的疲态敛去,就将守夜的任务放心地交给了灿阳。
灿阳坐在几座帐篷中间,望着木柴燃尽的灰烬,夜明珠的莹莹白光温柔地映在她的脸颊。灿阳留有几缕神识飘在各个法阵的玄关处,说她在警醒着吧,思维又有些发散。
夜,山林里的夜。
并不是寂静无声的。它有着时隐时现的妖兽嗷叫,也有着悉悉索索的凡虫的虫鸣,一只只普通到毫无灵气的凡虫,就是妖兽也不会分出半点注意给它们。但山林的夜里,声响最大的也是它们。
这只只凡虫虽渺小,但也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存在于世间,存在于这山林之中。常人忽视它,妖兽不屑它,但它仍旧长存于世,甚至比许多种族存活的更久。就好像当年参与那场战争的虚空一族已经不存于世。
是的,不存于世,至少灿阳如今在任何她已知的种族里已经没有这个虚空一族了。
虚空一族在那场人魔大战时曾所向披靡。可那样强大的种族一样在沧澜大世界破碎后,消失得毫无踪迹。
强大就能永久吗?弱小就会毁灭吗?
灿阳在阵阵虫鸣中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当初魔的诞生,和平被打破,世界也重组,留下了什么种族又泯灭了什么种族。
分分合合,毁灭又新生。
强大如魔君墨也在世界破碎后再无音讯,弱小如凡虫也依旧在山林里欢歌。
什么为强,什么为弱?
什么为长久,什么为短暂?
灿阳迷糊了,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又始终不够贯通。
她修练是为了变强,那强是什么?是如凡虫一样长长久久地代代相传是强,还是如魔君墨一般大世界内无敌手是强?
灿阳叹了口气,她好像有些着相了,她何须想那么多,她如今不过一介小筑基修士,不管是种族的传承也好,天下强者也罢,与她又有何干?
不过是踏足于脚下,着眼于当下,勤勤恳恳修练罢了,日后若真有一日需要她强大至此,再考虑不迟。
施施然间,天际泛起了亮光,帐篷里也传来了衣裳轻擦的声音。
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