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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练功的价值可就不只一两银子啊!”
练功?意思是浪费了练级的时间来挣钱吗?
“你……把你的地图,哦,舆图拿出来我再瞧瞧。”黄小豆说。
地图再次铺展开,黄小豆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其实吧,我觉得你这图画的不合理,”指着走云峰的位置,说:“你看这里,御剑台,严飞羽,这个比较明显,一个是地名,一个是人名,可这里,”她指向莲花峰,“映霞、莲池,花花子……一片混乱啊,谁知道哪个是人名,哪个是地名?”
男子抓抓脸,觉得他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还有,这峰与峰之间连条路都没有,是怎么过去的?”
“这个的有飞行兽的,有些地方会有飞索,徒步的话,估计要走好久……”男子老实回答。
“你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呢。”黄小豆半讽刺道,“还有你这上面只标注了什么地方在哪个位置,看上去好像很清楚,可实际上走起来,应该还是很难找的吧,毕竟山中树啊草啊的,特别多。”
男子抓了抓脑袋,不得不点头承认黄小豆说的是事实。
“这图是你画的?”
男子点头。
“这上面的地方你都去过?”
男子摇摇头。
“那我就更不会买你这地图了。都不是实地丈量描摹的,而且你这连个署名都没有,质量出了问题,都不知道找谁去。”黄小豆把地图收起来,扔还给他。
男子有些失落,“那也不至于一文不值吧!”他拉住转身要走的黄小豆。“毕竟青山门那么大,任谁也不可能全都走一遍啊。”
黄小豆本也是假装要走,于是又蹲下身,问:“那你都走过哪?”
男子神情一下子恢复到之前的自信满满,打开地图指给他看,“浪回峰啊,那里是文科的聚集地,艺坊、商坊、成衣局、神测局都在这座峰上,还有大片大片的药田,你看我这里都标出来了!”
黄小豆看了地图一眼,仍然很不屑,说:“都用一个小圆点标注,连相连的路都没有,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最起码知道什么地方在哪座峰上,不是吗?”
这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两人头顶响起,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卖地图的男子,缩着脖子,颤颤巍巍的回过头来。
黄小豆倒是无知者无惧,回头就看见一个笑呵呵的微胖老头,头发花白,但肤色油光,滋润的很。他一身利落的玄色带暗纹的衣衫,背着手弯着腰,来回看着他俩,眼睛都快笑没了。
“醉仙人!”卖图男子惊讶道。
两人慢慢站起身子,正面面对醉仙人。
“你叫马六子对吧。”醉仙人笑着问那年轻男子。
“原名马运成……”他个子明明比现在的黄小豆还高,更是比醉仙人高出一个头来,这会儿却像个受气包一样,弯腰低头,声音也吭哧吭哧的。
“来,给我看看。”醉仙人向他伸手,舆图乖乖交到他手上。
图卷展开,
醉仙人看了两眼就频频点头,抬头对黄小豆问道:“这图明明不错嘛,怎么就一无是处了?”
黄小豆笑的很是欠揍,“这不是遇见好东西,习惯性讲价嘛~”
马运成瞪眼睛看他,感情忽悠人家买东西,结果自己被忽悠啦!
醉仙人哈哈大笑,说:“你这孩子道也诚实。叫什么名字?”
黄小豆之前报了花知扇的名字,这会儿说起来还不怎么顺口,“花知扇。”
醉仙人听完,却是睁了睁常年眯缝的眼睛,和蔼的说:“那正好,西偏殿的师父们找你都找疯了,跟我走一趟吧。”老头合上图卷,背着手就前面带路了。
马运成瞪着他那“一两银子”就这么拿在醉仙人背在身后的手里,想要回,却又不敢上前。
黄小豆却是担心一会儿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
“怎么还不走?”醉仙人身后一直跟着的一名弟子喊他。
“哦!”黄小豆只得跟上,走时还同情的回头看了看马运成。
马运成也看了看他,心情复杂,神情更复杂。
走了一会儿,黄小豆才发现醉仙人并不是要带他去西偏殿,而是出了正殿,走过一段长廊,过个转角就是楼梯。这一处楼梯建的极险,是悬空的,凭栏下眺,触目满眼苍翠,正下方就是悬崖,因是晴天,可清楚看见崖底银白色的潺潺水流。
黄小豆震撼此景,脚步就慢了下来。前面的醉仙人也停下,甚至还走了回来。
“那是龙溪。”他说,接着还打开了马运成画的舆图,在朝阳峰右侧正是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水流,上面标注着“龙溪”。
他抬手指了指左前方高耸的青山,那山上树木繁多,草木掩映中可见隐隐阶梯与楼阁。“那是太阳峰,峰顶就是我们掌门所在之地。看得见林中那两人吗?”
闻言,黄小豆极力远望,果然看见有两个白点在绿林中穿梭,细看,似乎是在打斗。
醉仙人笑着说:“往常这个时候,我们许多人都在这看那两人打架,然后猜测会是谁赢。”他观察黄小豆的神情,有些惊讶,“你还真看得见啊!”
黄小豆收回视线,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醉仙人笑的贼兮兮,也没和他细说,指了指太阳峰后的一座稍矮些的山峰,说:“那是小阴峰,看到自她前面流过去的溪水了吗?那是从太阳峰上留下来的,曲曲折折,名为长恨,长恨汇聚过去成一条长长的洞中暗河,名为鬼溪。鬼溪一直流向浪回峰,引到山上,是用来灌溉药田的。”
黄小豆顺着他的指头望过去,果然越过稍矮的小阴峰,后面还有一片层层叠叠的不同绿颜色,似是梯田,应该就是这老人家说的药田。那一处树木不是很多,可以看到一些白墙灰瓦的房屋。
“那边那个就是走云峰了,上面都是我青山门的精英,后面的莲花、鹤尾都被它挡住了。”
因为遥远,走云峰影影绰绰,云雾环绕,颇有些海市蜃楼之感。
醉仙人把手收了回来,又让黄小豆看楼梯下近些的地方,顺着龙溪流去的方向,说:“那边的大片田地,看见了吧?”
右面,在茂密树林后面的确有一片片绿油油的庄稼地,如同填色游戏一般,是深深浅浅各色的黄与绿。她从小生长在农村,这正是她所熟悉的,此时此地看着这些,还
是很有亲切感。
“那是我们的口粮啊,大都是附近的农户帮我们种,龙溪就是流向田地的,所以龙溪是我们的母亲河呀!”醉仙人夸张的说。
黄小豆听到后面那名弟子在偷笑,他便也不客气的咧嘴笑了。
“笑啥,我说真的呢。”
黄小豆捂着嘴,不禁露出些女孩子家的情态来。
醉仙人说:“没看出来,你小子猴精猴精的,倒还留有本真。”他本以为黄小豆会是个狡诈多心的孩子。
黄小豆眼睛大睁着,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一脸懵十三,可在这里人看来,他却是一脸懵懂无知,在阳光下更显得纯然无垢,让人看着就会多几分喜欢。
醉仙人把那地图塞到他手上,说:“这舆图虽画的不够详尽,对于初来驾到的人来说,用处还是蛮大的。但万不可落与外人之手。”
黄小豆对于这地图最终落在他手,而且还一文钱没花,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这个,这个真给我了?”这么说,自己已经被默认为是“自己人”了吗?
醉仙人笑呵呵的捋捋胡子,转身继续向上爬楼梯了。
还是身后的弟子提醒黄小豆:“我师父的意思呢,是觉得你很对他眼缘,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就说乐意拜在我师父门下就好啦!”
黄小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老人家陪自己赏了半天景,还是为了抢徒弟啊!
收了地图,闷闷的爬楼梯,黄小豆心里吐槽:贵派套路真是多!这手“借花献佛”用的是让他无言以对,难以拒绝。
楼梯顶端通往的是飘邈殿上层,往远看,是绿色中有细白的大路,直通往远处城镇,城镇之后,还有低垂的云与河流……
黄小豆不自觉走了过去,往下看,还可看见上山时的千级阶梯,上面还有前来拜师的人,也有回返下山的人了。
正看的认真,忽然有比风声更大的声音“扑簌簌”往这边来,黄小豆就如一只听到异动的猫,忽然直起脖子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听清声音方向,似乎是在楼梯那一侧!
他不顾有人叫他,跑了过去。
探头过墙角,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团脸少年吊在一个巨型鸟爪上,已经接近楼梯,他轻松一跳,就蹲落在了扶手上,回盯楼梯角探头出来的陌生少年。
那只大鸟并没停止飞翔,扇起尘土,从大殿顶端飞越而去。
黄小豆忙不迭的收回身子,不管后面来叫他进屋的弟子,几步跑到另一侧,就见一只苍鹰瞬间就飞远了,越过朝阳峰的峰顶,不知何处去了。
“花长老。”那名弟子对着从楼梯口出来的白衣少年躬身行礼。
那少年看也没看他,正瞧着那边趴在扶手上对着天空发呆的黄小豆,问:“那小子谁呀?”
“哦,新来拜师的弟子,还没拜过山头。”因花长老与这些弟子年纪相仿,性格也随意,大家便都少些恭敬,多分亲切。
“怎么到这楼顶来了?”
“哦,因为他测试法属性的时候,测试师父不好定夺法属性的程度,便想着叫掌门来看看。对了,掌门呢?”
年轻的花长老指了指上面,说:“顶上看他的百年基业呢,一会儿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