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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为？”班海愣了一下，淡淡道：“你是方南省医生代表之一，钱不为。”
钱不为嘴角扬了起来，“怎么样？听说过吧？这方南省有五个市的医药器材审核，还要通过我呢！你个小伙子跟着我好好学着点，以后有好处。”
说着，他有向着班海撇了撇嘴，“还有那个老汉，你都四五十了吧？还在给一个小年轻开车，丢不丢人啊？这个岁数连个科长都混不到，啧啧啧……”
班海瞬间想转头来呵斥他了，但是却被李拾给按住了。
李拾对他反了一下手机，手机上已经开始录音了，带着崇拜的目光，李拾转头过去看着钱不为，忽然一副咋咋呼呼的表情，指着钱不为手上的那块表喊，“你这表很贵吧，还是金的，起码得上千吧？”
“土包子！”钱不为顺口就骂了一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中的表道：“认得出这个标志吗？这叫劳力士，我这块，十五万！”
“哇！”李拾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钱不为冷冷笑了一声，又撇头看了一眼班海手上，却见他手上只有一块国产的石英表，顿时又嘲讽了起来，“都这把年纪了，手上就带了个这玩意，活该给人开一辈子车啊！”
班海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欲哭无泪地看了李拾一眼，心道他到底是要玩哪样啊？不让自己开口，岂不是要让自己活活给人给鄙视死？
李拾还是一副崇拜的表情，“哇，您戴这么贵的表，一定很有钱吧？”
“那是当然，只要你能坐上我这个位置，你也能这么有钱。”钱不为笑着道。
李拾拼命地点头，“我早就听说过您的事迹了，其实你是我的偶像，要是我能向你一样就好了，能告诉我你的钱是怎么赚的吗？”
“这怎么能告诉你。”钱不为警惕地看了李拾一眼，终于收敛了一些。
李拾表情顿时更加崇拜了，“前辈，你就说说吧，我真的特别崇拜你这种有钱人，我现在还在住地下室里，就羡慕您，你说吧，反正我也就是个小职员，知道了也用不了，就是想知道您的奋斗史。”
这马屁拍得有点舒服，钱不为揉了揉脖子，一副高傲的表情道：“那好吧，那我就和你说说吧，反正你也用不着。”
说着，他扬了扬手表，“和这些医院啊，器材公司打交道，主要就是一个字——装！”
“前辈，你这话我就不懂了，您赚钱和装有什么关系？”李拾挠挠头，似乎是要把戏给演到底了。
钱不为笑了，“这一个装字若是玩得不好，那就是二傻子一个，若是会装，那就财源滚滚了。”
“您给我说说。”李拾瞪大眼睛问。
轻轻笑了笑，钱不为继续说道：“到上司面前你得装，你得装怂，恨不得让上司觉得你就是个没胆子的傻子，他若是贪心点………”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搓了一搓。
李拾瞪大了眼睛，“给钱？”
钱不为鄙视地看了李拾一眼，“所以说你年轻人就什么都不懂，当然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有时候送个女人，比送钱管用多了，还能让他觉得你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哦！”李拾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继续问，“这是对上面装，那对下面怎么装？”
钱不为已经说到兴处，脸上反而是悠然自得的表情，“对下面的人呢，还是装，不过这一次，就得装大佬，这些医院采购器材，都得靠我，我职位不大，但在他们面前，就得装个大佬的样子，他们就会怕你，就会乖乖地给你提成，那些卖医疗器材的，就更觉得你是了不得的人物，拼命给你好处。”
说到这儿，他轻轻笑了笑，“小子，学会了没，还有那个开车的，我就告诉你吧，你看看你开的什么车？桑塔纳？你没有这小子这虚心求教的本事，你就开一辈子桑塔纳！”
班海实在是忍不住，想转头教训他，却见李拾对着他扬了扬手机，只见上面已经有了一个三分钟的录音。
看到这录音，班海也是笑了笑，有了这录音，恐怕这钱不为也蹦跶不了了，便也忍下来这口气，专心开自己的车。
把手机收好，李拾转过头看着钱不为，淡淡说道：“前辈，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满足一下？”
“什么要求？”钱不为问。
李拾嘴角一扬道：“刚刚听你的话，我有点生气，司机也怒火中烧了，所以我想打你一顿撒撒气先。”
钱不为一脸轻蔑地看着李拾，“你敢打我？”
他话音还没落下，李拾直接一拳打了过去，瞬间钱不为的鼻子，已经冒出了血。
钱不为抬起头，刚想开口，却被李拾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刚刚为了取证，李拾是活活把自己心头这口恶气给憋下去，现在证物已经取到，当然是得先给自己把这口出了再说。
从康恩药业到冲城儿童医院，车里一路惨叫声，打到最后，钱不为都已经喊不出来了，一副死狗的样子，躺在后座上，只能时不时地哎呦一声。
这时候儿童医院也已经到了，李拾揉了揉拳头，心道总算是打爽了。
桑塔纳还没开进去，记者便已经围了过来，他们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班海的车牌号，所以专门来堵他做采访。
开到一半，车开不进去了，班海也只能把车停下，和李拾一起走下车。
他前脚敢走下了车，一堆记者已经围了上来。
“请问现在情况这么危急，您作为这场疫情的最高指挥员，突然消失一个小时，是去做什么了呢？”
“班海局长，您是不是面对这么严峻的疫情，打算临阵脱逃了呢？”
“班局长，我们注意到，您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请问这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堆的问题蜂拥而至，班海顿时感觉头都要大了。
就在这时，忽然车上一个脸上全是血的人，从后座上爬了下来，对着记者大喊了起来，“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