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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坐在地上双手外翻撑地、双腿蹬直、大口大口出气。
“臭小子，真是看着长大，老子现在跟你干一架都只能胜一点，你小子都不累吗？”
于佑之站在李崇旁边，太阳很大火辣辣烧得疼，他的眉眼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
红润的嘴唇泛干，小块块地脱皮，不停翕动吞吐空气。
没有搭理李崇的话。
他倒也不介意，一丝不苟地挽起迷彩服的袖子。
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小子真没好好考虑过以后怎么走？这次让你出去读书就是不好的信号。”
“不然你应该是从小一路到成才，这回半途出去，浪费之前这么长时间的培养。”
于佑之沉默地看向远方，“我能选择吗。”
李崇拍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这倒是，你爸...不提也罢。”
“不过文件还没有下来吗，一切都有转机。”
“不会只听你爸的一面之词，毕竟于将军弥留之际总统可是亲口承诺。”
于佑之坐下，双手交叉垫住脑袋，两腿叉开。
天空中的太阳太大成了一个巨亮的圆盘，射得他眯起眼。
“行了，路都是走出来的，我不会让爷爷失望。”
“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至于我爸...”他嘲讽一笑，“还得再等四年。”
“行，看你心里也有数，哥也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李崇本就不是八卦之人，但是于佑之是他从小看到大的。
从他五六岁开始就带着他，那时候他还是于老的勤务兵。
这么多年就一直带着他、训练他，习惯为于佑之操心。
想起早逝的于将军，李崇心里难受。
于将军很和蔼，一点没有当兵的火爆脾气，对他们下属也好。
要不是早年战场上留下的沉疴痼疾太多，伤了根本，至少现在还是活着的。
“谢了，哥。”
“谢啥，我看着你长大，跟你一起的时间比我家孩子时间还长。”
于佑之笑着点头，想起李崇家里那个小孩儿虎子，虎头虎脑皮肤黑黝黝的，成天跟个小疯子一样到处乱跑，一身小牛犊子般的肉不停地晃动。
看起来好玩得很。
“虎子，还闹着要来进来吗？”
他知道虎子心里总是觉得他们这里十分神秘，总是挂念着往里面跑，但是纪律如此，不准许李崇带着虎子进来。
说起自己小疯子，李崇又是笑又是气。
“你不知道哦，上次我回去，走的时候没见他一哭二闹地不要我走，我是觉得奇怪，以为是孩子长大了。”
“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酸的，我开着经常接你的那辆大皮卡哼着歌往这里开。一路上哦，我总是听到蛆拱蛆拱的声音，一开始没注意，以为是后备箱东西没放好。”
“后头一直不停地响，老子才觉得有啥不对，把车停在路边，去看后备箱。”
“哈哈哈，当时老子打开后备箱就看到我家小疯子圆滚滚地屁股撅着，上半身藏在箱子里。。我都打开了后备箱了，他还是一动不动藏着。”
于佑之听到这里，想象得出来虎子傻乎乎自作聪明的模样，憋不住笑出声来。
“老子当时真的无语，然后一巴掌拍到他小子屁股上，这傻小子闷闷出声，‘我都看不到你，你为啥看到我了’，老子又气又笑，这小傻子要不是我在产房陪他妈妈看着他出生，我都不信这是我家傻蛾子！”
说完两人一起笑起来，家人之间的趣事是抚平人心皱褶最好的良药。
于佑之想起他爸爸皱了眉头，很快回忆起温柔的妈妈又笑起来。
“哈哈哈，虎子真是太可怜了，我分走了他太多父爱了。”
李崇一掌推过去，“行了，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
于佑之倒也不生气，“虎子最近都在驻地家属区吗？”
“对呀，成天闹着不好玩，要跑出去玩，跟他一样大的几个小孩儿都回老家过年了。”
李崇提起这个心理还是有对儿子淡淡的愧疚。
“嗯，你要不问问他跟我去学校冬令营吗，我带他去玩。”
李崇眼睛一亮，“行啊，你小子带他我放心，你们去哪里冬令营？”
“一个生态庄园后山。”于佑之回忆着。
“那可以，没事，到时候带着联络器随时联络，哈哈哈，虎子那小疯子要乐疯，他可最喜欢你了，总是说你长得好漂亮。”
于佑之给了李崇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李崇连连摆手，“得，得！”想起于佑之小时候在驻地里穿着蕾丝花裙子呆了半天的样子，憋不住闷笑起来。
于佑之看李崇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起家里那张照片。
脸色黑黑，站起来准备走了。
李崇赶紧拉着于佑之，“得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能说，你要长大学会云淡风轻面对这些。”他‘苦口婆心’地教导。
“扯淡吧！”
“哈哈哈，行了，哎你别走啊，你还没给我说要给虎子带什么东西。”
于佑之停下想了想，“让嫂子给他带点日常用的，其他的护具这些我给他准备。”
“行！”
李崇回驻地给媳妇儿说了这事儿，“行啊，赶紧把他弄走，我这一天天没一天是安生的，太累了，比上班还累，小于带着他我放心。”
两口子说完就开始给虎子收拾东西，虎子刚出去疯耍来，这会儿趴在他的小床上呼呼大睡。
他们两口不会觉得于佑之还是个十四岁少年，从小看着于佑之长大，完全知道于佑之什么水平。
要是一个大人带着虎子去玩，他们两口子都会十分担心。
反倒是于佑之他们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你说，小于给你说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对啊，臭小子是这样给我说的，我感觉这小子心里绝对念着什么，不然怎么才一学期就会觉得外面生活好，你可记得他从小立志要干什么，这些年他的行动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嗯，其实也挺好的，小于成天跟你这群大老爷们儿呆在一起，人情世故也不太懂了，多接触些人，有事让他挂念着也好，不至于像他爸一样。”
李崇夫妇边收拾东西边聊天，提及于佑之父亲两人脸色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