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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醒来时，头痛得厉害，喉咙也又干又痛。她抿了抿嘴唇，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便扭头看去。
“醒了？”
魅独清端来梳洗的东西，放在桌上。
“几时了？”
她揉揉太阳穴，又揉揉眼睛。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魅独清攥了攥帕子的水，递给她。
“妈妈可来找过？”
“应付过去了，说你不舒服。”
醉月点点头，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起来，脚踝还痛着，魅独清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描花镜里的自己，她不禁愣了一下。
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血色全无，两个眼睛也肿的不成样子。
魅独清拿起桌上的梳子，帮她梳着杂乱的头发。
“这一夜，我似乎老了许多。”
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颤抖着触碰眼角。
通过镜子，她见身后的魅独清不说话，只是轻咬着唇，心情也低落的很。
“死丫头，你怎么了？”
听到这话，魅独清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她并没有怎么，只是单纯的心疼醉月罢了，她昨夜如此伤心，以至于后来晕了过去。想来也是那小坊主的原因，可话到嘴边，却始终问不出口。
“曾怀，他要娶了。”
梳头发的手一顿，她有些震惊。
魅独清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才合适，尤其是现在这个状况，她也不清楚醉月想听到什么。
见她始终不语，醉月轻叹一声，将簪子递给她，示意她继续。
接过簪子，她缓了缓才接着梳头发。
安静了一会，醉月还是张了口。
“他说等这些年，等不了了。他娶的是邻家的姑娘。那姑娘我见过，年轻俊俏，连身上的味道都是干净的。”
“呵…”正说着，她低头自嘲般的笑笑，转过身拉起魅独清的手，“若你他日有心悦的人，再中意也不可忘了自己。”
魅独清点点头，帮她梳洗收拾完，醉月知道她一晚上没休息好，便赶她走了。
可想着醉月对自己说的话，魅独清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似乎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眼神都让人拒绝不了。
她自己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对于感情的定位，是否过于草率。
出身在娇雀楼，是命注定，既是不幸也是庆幸。有时候只有你深陷世俗，才能对人心看的更清楚。或许正对应了她的名字，她父亲虽然没有良心将她卖到这里，可却真的给她取了个好名字。
月悄悄上爬上梢头，安静的夜晚，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沉甸甸。
“将军，您在书房待了一整天了，真的不吃些东西吗？”
残夜敲敲门，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房间里的人没有说话，仍然是静悄悄的，残夜怕出了事，刚想准备撞开门，却被身后的人拦下。
“苏阿婆，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放心不下霆儿，过来看看。”
残夜像是看到了希望，抓着苏阿婆的手，着急的说道:“阿婆，将军一日都在书房里，您可要想想办法。”
苏阿婆点点头，慈祥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退下。
残夜也识趣的点点头，一脸担忧的离开了。
残夜刚走，门就被打开了。
“阿婆，快进来，外面湿气重，您的腿受不了。”北龙霆迈开步子，扶着门外的老人进了书房。
“霆儿，这么大了，还让阿婆担心你。”老人被岁月侵蚀的双手有些粗糙，可北龙霆却一点都不嫌弃，他深知，没有这双手，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想到这里，他握紧了她的手。
“阿婆，我有心事。”
“嗯？什么心事？说给阿婆听听。”
北龙霆一脸无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一直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说起。
见他如此，苏阿婆笑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条条皱纹都存满了温柔。虽然北龙霆不是她亲生的，但是这些年她视如己出，已然将她当成了亲儿子，只是看他的样子，也已经猜出了一二。
“霆儿有相中的姑娘了？”
她虽像是试探的问着，可语气却透着坚定。
北龙霆摇摇头，又点点头，犹豫的说着:“我也不知，只是有些特别罢了。”
她知道他的骄傲，一向不将那些粉红佳人看在眼里，现如今突然有了个特别的，也算是新奇。
“阿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他坐在老人身边，像个乖巧的孩子。
“什么感受？”
他长吁一声，看向窗外的枝桠，月光微弱，洒在枝条上面，像是开了一朵朵纯净的花。
他突然想起了她的眸子，那晚也是如此的洁净，才会给他留了一丝念想。
“不见时也就无事，可见了时，就没办法移开目光了。”
说完，他耳朵微红，也没想到这话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那姑娘，叫什么？”
苏阿婆脸上一直挂着笑，很是欣慰的样子。
“魅独清。”
苏阿婆点点头，似是安慰一样拍拍他的肩。
“有些东西不用急着去确定，若是你想，终得你愿。”
北龙霆也笑了，眼神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