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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纪之贻准备的是烤全羊和羊肉汤锅。烤全羊是陆元和韩武两个人在负责,这个任务是陆离安排的,别墅里的壁炉是开放式的,可以支上烤架,两人一个撒作料一个翻支架,配合地很熟练,可见他俩不止一次做过烤全羊。
羊肉的香味在别墅里飘荡,快到六点的时候,大家都陆陆续续聚集到了客厅里。客厅里,骆腾抱着小婴儿坐在壁炉旁边,看着陆元韩武忙活着,周玉指和苏凉州两人把上午剪好的红纸贴到窗户玻璃上,楠楠小大人似的站在那里指挥,陆离和沈文翰站在庭院里说这话。
方珊和纪之贻在厨房里忙碌,南风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在纪之贻身后跟前跟后,帮忙端锅,洗菜。纪之贻看着南风,忍不住笑道:“南风,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你像谁吗?”
南风笑嘻嘻地问:“像谁呀?”
纪之贻看了方珊一眼,方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纪之贻也跟着笑,没有说话。
南风反应过来,道:“纪姐姐,你不厚道,我给你帮忙,你说我像小孩子。”
纪之贻‘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以为你已经被阿宁美晕了呢。”
南风的脸一下子有些泛红,吞吞吐吐道:“纪姐姐,你看出来了?”
纪之贻笑着说道:“我想有眼睛的应该都看出来了吧。”
南风‘啊’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我我我’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纪之贻一边把高压锅里熟了的羊肉和羊杂捞出来盛到盘子里,一边认真说道:“南风啊,阿宁把我当姐姐,所以有个事我需要和你说一下,如果你只是看中她的长相,那我劝你放弃吧。”
纪之贻转过身看着急切想说话的南风,继续说道:“你先别急,让我说完。阿宁很漂亮,她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也不是我说难听话,目前看来,横亘在你们之间的鸿沟并不是我,也许,有可能她这一辈子都是丧尸,你明白吗?”
南风沉默了一瞬,低声道:“纪姐姐,人与人之间第一眼看见的不就是长相吗?张宁虽然情况特殊,但是她也是可以自己独立思考的,至于合适不合适,我觉得这个问题需要时间来回答。”
纪之贻顿了顿,惊异地看着南风道:“南风,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思想还挺成熟的。你说得有道理,我也不想再说一些打击你的话,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南风点点头,看着纪之贻:“愿闻其详。”
“无论以后你和阿宁能走到哪一步,都不要把阿宁的事告诉别人。”纪之贻紧紧盯着南风。
南风恍然,点点头,郑重道:“你放心。”
吃晚饭的时候,陆离举起酒杯,道:“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大家可以放松一下,明天别忘记早起训练。”
南风原本上扬的嘴角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抽搐了一下,看着韩武低声嘀咕:“大年初一还要训练啊?”
韩武嘴巴咧了咧:“有本事你大声说。”
纪之贻笑了笑,转头低声对着方珊道:“妈,觉不觉得这场面很熟悉?”
方珊嗔怪地看了一眼纪之贻,抿抿嘴没说话。
吃完晚饭,纪之贻和周玉收拾完碗筷,大家都坐在壁炉旁边。
纪之贻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递给骆腾道:“给小宝宝的。”
骆腾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腾出一只手接过盒子,疑惑地看着纪之贻。
纪之贻轻轻笑了笑:“按照传统,过年的时候都会给小朋友准备压岁钱。现在这个时期,钱已经不值钱了,这是个小音乐盒,上发条的,宝宝偶尔可以听听音乐。”
骆腾脸上露出感激,还有一丝愧疚,轻声道:“纪小姐,我代宝宝谢谢你,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思洁。”
纪之贻微笑道:“骆思洁,这个名字很好听。”
“妈妈,”楠楠拉了拉纪之贻的衣袖,抱着她的胳膊,期待地看着纪之贻道,“我的呢?”
纪之贻摸了摸楠楠的头,道:“你当然也有了,小朋友都有。”说罢,从袋子里拿出一只红色的恐龙玩具,递给楠楠,道,“这是妈妈送给楠楠的压岁礼物。”
楠楠抱着恐龙,点点头,笑嘻嘻地说:“乔治的恐龙是绿色的,我的恐龙是红色的。”
方珊坐在旁边,问:“楠楠收到礼物,要说什么?”
楠楠抱着恐龙看着纪之贻:“谢谢妈妈。”
纪之贻笑着亲了亲楠楠的脸蛋,道:“不用谢。”
纪之贻的目光在客厅里搜寻了一圈,看到苏凉州整个人都躲在周玉身后,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看着楠楠,目光中有羡慕,有期待。纪之贻突然感到一丝心酸,道:“小苏,你过来一下。”
周玉笑眯眯地把一脸不情愿的苏凉州推过来,道:“刚刚纪姐姐不是说了吗,小朋友都有。”
苏凉州回头看了一眼周玉,嘟了嘟嘴:“我才不是小朋友。”
纪之贻微笑着把背包整个递给苏凉州,道:“希望你可以正确地使用它,有点重,拿得动吗?”
苏凉州接过背包,掂了掂,轻描淡写道:“一点都不重。”他打开背包看了一眼,又看向纪之贻,别别扭扭地说:“谢谢。”
纪之贻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一字一顿道:“不、用、谢。”苏凉州感受着纪之贻的手温柔地揉了揉自己的头,瘪了瘪嘴,又努力忍住,低着头走到沙发一边。楠楠看到苏凉州提着包走到一边,也抱着恐龙跟过去,一边走一边道:“小苏哥哥,给我看看你的礼物好不好?”
两个小朋友在沙发边,小的一个一边不停地问一边看着黑包跃跃欲试,大的一个摇着头紧紧捂着自己的包。
纪之贻转头看方珊,方珊正一脸慈爱地看着楠楠和苏凉州微笑,眼角的皱纹显得更加明显,有一缕头发落在耳边,露出几根银丝。这一刻,纪之贻突然觉得心酸,又是一年,母亲又老了一岁,而这样温馨的时刻又能保持多久呢?
方珊感受到纪之贻专注的目光,看向纪之贻,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纪之贻低下头缓了缓,轻声道:“妈,我给你修一修头发吧。”
方珊一愣,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