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ion 05

R·arnoldii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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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isy把Misty丢给Nero照顾了。

    Ibuki留给Misty一把黑檀木梳后,说要去订做新的油纸伞,也离开湖底花园。

    和湖外世界发生时间错节的花园,季节进入仲夏。野孩子Misty巴不得成天泡在湖里,一天想洗三次冷水澡。

    Nero看她坐不住半分钟的躁动身影,很能理解Daisy的苦衷。

    清早,做好早饭的Nero搬来梯子,依照Daisy留下的备忘录,一边摘成熟的紫葡萄,一边帮忙修剪葡萄藤。

    Misty的胃口经常比她人先醒。

    只要听到屋内传来咚咚咚的声响,Nero就知道Misty又眯起眼不看路,脚底踩空摔下楼梯了。

    她不哭不闹也不觉得丢脸,无所谓地自己爬起来,从不管是否骨折还是骨裂。

    Nero有一次看到她顶着一头乱发,一只手像面条似的随身体甩来甩去,检查后才发现是脱臼了。他说教过,不顶用,不得不让她用腌苦瓜下饭涨涨记性。

    听到浴室传来水声,Nero也摘好一篮子新鲜葡萄。他打算做一些葡萄露酒。

    Daisy留下一份应季食谱,她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回到厨房,Nero放下果篮。发现Misty已经把备好的早餐都吃掉,他去敲浴室门:“摔到哪儿没?”

    “就流了点鼻血。”

    Nero摇摇头:“你再这样,就在一楼打地铺。”

    “我不要喂蚊子。”

    “哪儿有蚊子?”Nero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两个晚上,也没发现被蚊虫叮咬。

    “你还不如让我睡浴缸。”

    “别讲条件了,今天晚上你就睡一楼。”

    关掉水阀,Misty擦干身体,换上一套棉麻家居服,拿毛巾搓着头发走出来。

    混合薄荷和茉莉香氛的水汽扑面而来,Nero半倚着墙壁,打量她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Nero知道Misty不想下楼的真实原因。他不会随便上楼,更不会闯入卧室。这意味着她很自由,只要不搞出大动静,她在二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甚至偷偷翻窗出门,湖边的萤火虫,老榕树上的蜂巢,山里涵洞的泥鳅……就没有什么能逃过她魔爪的。

    Nero还记得有次半夜,Misty一身是泥的回来,肩上扛着一只黑不溜秋的小山猪。

    夏季肉制品不易保存。Nero急忙翻阅Daisy的食谱,连夜把山猪肉做成香肠、火腿、腊排和卤味,放到专门的阴干房或地下冻库。

    不觉得这种分工很合适吗?

    Misty吃野猪肉烧烤时得意地问Nero。

    Nero拧着眉毛睼视她,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安排Misty收拾院子并洗碗,Nero又去书房随便拿一本书,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去墙角顶着书罚半小时站,要么抄书五十页。

    Misty不想Nero真的黑下脸打自己屁股,不得不照做。

    现在也是,就算还想做夜的支配者,Misty也要忌惮Nero冷冰冰的神色,乖乖接受了在一楼打地铺的安排。

    看Nero有模有样制作葡萄露酒,Misty一边趁他不备偷吃葡萄,一边问:“可你不也睡一楼吗?”

    Nero不可能会漏看她的小动作,把她赶到厨房外,说:“我睡客厅,你到书房打地铺。”

    Misty瞥见茶几上不知何时已摆有一盘洗得亮晶晶的葡萄,愉快地一屁股坐上沙发。

    她不挑食,甚至就算生肉她也咽得下去。当然Nero不会那么做,但觉得用食物就能轻易让她安分下来,实在再好不过。

    Misty吃葡萄不剥皮,也不吐籽。她吃西瓜也是不吐籽的,而且要吃得露出淡绿色瓜肉部分才会丢掉。Nero觉得她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身体不仅恢复了原本的年纪,还重了不少。

    这样相对健康地变肉挺好的。

    Nero听人说过。借住在Dante的事务所时,她不是跟着那个不靠谱的老家伙吃披萨,就是打电话给中华餐厅叫外卖。她一个人一口气能吃三笼小笼包。

    “你在笑什么啊?”Misty鼓起腮帮看还没走开的Nero。

    “没什么…”Nero抽一张纸巾把她手上的葡萄汁擦干净,“只是在想,你回了外边的世界,是不是很快又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Nero可不想让自己义务客串疗养师或者营养师,活像个跟在小屁孩身后的保育员。

    Misty把嘴里的葡萄肉咽下去,摇头:“我也不知道。”

    Nero微微叹气,坐到她旁边,看着果盘里还剩了一半的大串葡萄,随手抓了一颗试试味道。肉是甜的,但果皮发涩,籽带有苦味,亏她不挑剔。Nero有点想把嘴里的葡萄吐出来。

    “没办法啊,总统的儿子出门还可能被扔臭鸡蛋呢,何况我呢。”Misty用不同于Nero的爽快吃法,一脸自然地咀嚼,葡萄籽被牙齿碾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Nero才不在乎总统的儿子、银行家的千金,他只关心她的情况。

    “你还记得吗。你离开Fortuna三年后,第一次回来待了三天。一年后,你第二次回来,先是Twilight,再是你自己。”

    Misty的咀嚼不禁变得机械化。

    “现在可以算作你第三次回来,从小孩子到大人……我并不是想责备或者说教,但我实在没法完全放心。”

    听完Nero的话语,Misty囫囵吞下嘴里还基本完整的葡萄肉。她看向他,深绿的眼睛没有以往那种流动不息的光芒,多了一股使人明显感觉得到的凝重。

    Misty开口问Nero:“你回到外边的世界后,有什么打算?”

    Nero微微愣神。他想了想,回答:“我准备在Fortuna开设事务所,代替与教团一起毁灭的教团骑士。我应该还会让Credo协助我,如果他愿意的话。这是个刻不容缓的事,这座岛的诞生并不单纯,以后还是会出现恶魔的。”

    停顿一下,Nero蓝眼睛中闪过一声无言的叹息。他继续说:“除了Daisy,还得有人替你守住这里。就算用阎魔刀加固了封印,但抱着预防万一的心总不会出错。”

    Misty蹙一下眉:“你甘心吗?”

    “如果我说我不甘心呢?”

    立即,Misty低下头,不敢再看Nero。

    “可你要是也跟着留下,另外的继承者怎么办?善良也好,凶暴也好,不确认一下怎么行呢,对吧?”Nero把Misty收入怀里后,慢慢对自己的选择无悔了。

    她是孤身一人离开Fortuna的,但在Fortuna有难时她回来了。即便失忆,变得面目全非,她还是认得这个家,知道应该为它挺身而出。

    “…要就这么死掉就好了,一起逃走也行。”Misty把脸埋入Nero胸口,闷闷地说,“人间会怎样,世界末日来没来到底和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Nero拍拍她后背,“不过现在想来,带点伤、挂点彩也没事了。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选了一条艰难的路。虽然也可以任性地不管不问,沉浸在享乐中,但最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知道…”Misty抬起头,扯出一抹苦笑,“虽然不喜欢动脑筋,也不喜欢流血,但是我更不喜欢后悔的感觉。所以…”她看向Nero,长睫毛微微抖动着,“没那么多机会在一起,你别生气。”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Nero抚摸她饱满的玫瑰色面颊,“下次再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能不能就像现在这样。”

    “这我可没法保证,万一你出门做委托的时候和我不期而遇了呢。”

    “别让我看到你在挨无谓的打,不然我会接着打你。”

    “你就不能体恤点?”

    “不行,你喜欢蹬鼻子上脸。”

    想和Nero继续拌嘴的Misty蓦地哑然了。她无声息地嗫嚅着,眼睛朝下垂视,接着,浓黑的睫毛就被水雾所湿透。

    “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藏匿在人间的继承者,魔界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说实话,以继承者的身份复活,因为是empty(本源)就默认要对那些继承者进行寻找和确认……这样的生活,根本不值得高兴,也谈不上自豪。我其实只想逃。”

    Nero是懂Misty的。在得知自己是Sparda的后裔时,他也感到迷茫,他没有愿想过自己身世如此离奇,也厌恶过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但一切都没有太遭。因为有更多人,仅仅因为一个命运不济的选择,走上了无可避免的结局。就像为自己而牺牲的Joe。

    “留下的我也好,离开去寻找继承者的你也好…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在不同处境下,努力生活、努力对抗命运罢了,我们是一体同心的。”Nero没有替Misty擦眼泪,她需要大哭一场,就算把房子砸得稀烂也没关系。

    但Misty不会真的那么做。她抱怨过心里就痛快了,就像夏天的雨,去得特别急。

    “还好你来了,这鬼世界稍微变得欣喜了点。”Misty歪过身子,一头倒在Nero大腿身上。她看向窗外,看向蔚蓝的天和洁白的云,自由的风吹过了庭院的红色三角梅和野蔷薇。

    Nero又看到她眼里装满了光耀的生气,蕴藏着内在的活力。她不是属于白昼,就是属于银河。没有救药的黑暗总是无法和她溶合在一起,因为她不是一朵花,就是一颗星星。

    所以,当Misty说她想要凌晨四点出发离开,去外边的世界看海上日出的时候,Nero没有太惊讶。

    晨雾是浓夜里游动着一线明亮,里边藏着光和热。

    看到淡金的朝晖慢慢透过清晨的云霭,斜射在半醒的海面。即便知道太阳完全浮空就意味着再一次分离,Nero也没有那么感伤和不舍。他需要她,但有的地方、有的人更需要。

    去吧,去照亮另一边的大地和天空。

    除了August因为古建筑修复一事暂留Fortuna,Ibuki随Misty登上返航的客轮。依旧留守湖底花园的daisy欣然接受Nero作为回礼的葡萄露酒,认可了他下厨方面的才能。

    鸣笛后,客船缓缓航行远方。Noah和Rosewood站在船舷,和在港口送行的kyrie等人挥手作别。

    “姐,Nero也在。”Noah转头对Misty说。

    遮阳伞下,Misty正站在端坐的Ibuki身后,手里拿着他送的黑檀木梳子,仔细梳理他那头流光溢彩的金色长发。

    她没走过去,继续手里的活儿:“我早就和他打过招呼了。”

    Noah对Rosewood猜测道:“我觉得她是怕看到Nero会哭起来。”

    Rosewood想了想:“…有可能。”

    不可能。Misty对他俩的谈话内容翻白眼,不以为是地勾起嘴角。

    “你在笑什么?”Ibuki毛茸茸的狐耳稍微一动,他问。

    “当然是Noah和Rosewood咯。”

    “那心里又在笑什么?”

    “心里…?”Misty眨眨眼,和略微侧目的Ibuki对上视线,“大概,是觉得自己还不错吧。”

    “嗯?”Ibuki转过身来,面露好奇。

    “我也是在书里看的,里边写了这么一句话…”Misty坐到他旁边,抬头看逐浪而飞的雪白海鸥,“‘如果一段感情没能把你变成更好的人,只是让你患得患失、喜怒无常,那真遗憾,你爱错了人。’但是,Nero这次是发自内心地笑着送我离开的。所以,我想我在慢慢蜕变成正确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