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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o把Misty从刑场强行救出来。
而她的罪名是谋杀未遂及滥用私权。
说具体些,Misty利用自己在技术局的职务之便进行恶魔合成实验,并借此暗杀局长Agnus。
那只恶魔是Credo手刃的,一并把半只胳膊都快断掉的Agnus扛去医务室。
Misty只是铁青着脸,直到被押往刑场也一声不吭。
除了把强冲进审讯室的Nero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没有做别的任何多余的事。
他真的懵了,好像灵魂被那一下打得粉碎。
Misty的天赋和乖僻的性格是公认的,和Agnus向来不和也是公认的。
何况凶残的恶魔一直是他们心头大患。
所以当教皇公布此事时,市民并没有起太多质疑声音,甚至当场响起一片愤怒的咒骂。加上她曾经无故失踪一年,强加在她身上的骂名越来越过激。
被两名骑士强压在地的Nero不确定自己还能忍多久。他内心逐渐兽化,眼里涌出了黑泥。。
行刑时间到,正当Credo的长剑向她心脏刺去,地面忽然出现一圈赤红的魔法阵,随即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炽炎升腾,夹杂零星几片红色花瓣。
围观的市民尖叫四散,Credo收回剑忙着保护毫无防备的教皇。
Nero意识到不可能再有如此绝佳的机会,他在审讯室已失去过一次。
他咬破嘴里软肉,猛的挣脱,硬挤入一片混乱的人群再挤出,朝越烧越猛烈、不停蔓延的火海中冲去。
高温逼Nero把眼皮合上,他完全凭印象和一股毅力找到Misty,赶在两个人被烧成焦炭前一把抱起已经倒在地上的她,又冲出去。
模模糊糊中,Nero感觉到火焰中还有另一种气息。不是人类,人类不可能在如此猛烈的火势中岿然不动。
但Nero不可能再分给这个存在更多注意力,缺氧并被热流煎熬的肺部在悲鸣。当他力竭,以为不得不把她用力抛出去时,周身的火烫骤然冷却,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险险稳住了。
他心有余悸地喘气,睁开像被滴过蜡油的黏着眼皮,面前是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这里很偏僻,缭绕树林的雾气终年不散般阴冷模糊,阳光被诅咒了似的无法照进来,周围连猫头鹰或者夜鸮的声音也听不见。
这幅呈死寂的蓝灰色调画面里,Nero隐隐看到一栋木屋孤立着。
他迟疑一阵,还是抱着她走过去。
屋里比室外更阴森,墙上挂着鹿兽和狰狞的熊头标本,靠窗的桌上散落已经生锈的大口径子弹和还未组装完毕的猎/枪。
这里应该住过哪个山里猎人。
Nero把Misty小心放在椅子上,他先把灰拂去了。
拿出bluerose,他谨慎地检查屋内每一处角落。他在不知是厨房还是处理猎物的半敞开房间里,看到了零散的骨头和挂在墙上已经风干的兽皮。
Nero把这些骨头大概拼凑,一只鹿,一只兔子,两匹狼。
还有半个人。
因为只还原出一副肋骨,半截尺骨和盆骨,一只左脚。脊椎和颈椎骨碎得厉害,Nero没法拼摆。
他端详残留在这副人骨上的伤痕,可能是熊造成的,也可能是云豹,总之是咬合力很强的家伙。
不排除恶魔。
Nero再次回到Misty身边,心想最好不要在此地停留。但他朝门外望去,雾气似乎比来时更浓。
显然,外边不比里边更安全。Nero陷入沉思,他抱起Misty,再次巡视室内,比之前更加仔细。
终于,他在陈列枪支的木柜里发现暗道。虽然很可惜这些枪锈迹斑斑无法再使用,但一个可以安全藏身的地下室更加令人欣慰。
那四根锁链并不是Nero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而是他一进来就发现四只床脚各有这么四根奇迹般还么没生锈的链子。
他仔细观察,链子表面涂过防水材料。再仔细审视这个窄小的地下室,一切好像是为了让人慢慢失去对时间和生存的概念而设计的。
顿时,Nero很怀疑地上和地下的空间并非是同一人拥有,或者说那个倒霉的猎人还有些特殊的癖好。
他坐在床沿,看着呼吸均匀的Misty。她好像把一切都抛开,全身心投入这场睡眠。
Nero希望她一直被梦境保护,又希望她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但无论后来再发生什么,Nero都不愿意她离开自己,这是底限,否则他会疯掉。光是回想不久前的烈火,他的灵魂就会熊熊燃烧,理智焚烬。
我抓住风,再不会让她从指缝间溜走。
Nero怀着染上病气的决意,把四根锁链极轻极轻地卷住Misty自由的根须,一点点把她困在床榻上。
他两手撑在她头侧,克制地眯眼端详,好像在确认她的翅膀是不是已经被压碎。慢慢的,他把头埋向她侧颈,鼻尖碰到微凉的头发。
想来奇怪,她在那场猛火中是真的毫发无损,每一根发丝都能在如此昏暗的室内闪出光泽。
隐隐有一种抓心的蔷薇香。
但不管怎样,你是我的了。
Nero一点不觉得这个想法奇怪,事实就是如此。是他把Misty从刑场、从死神的嘴里把她硬拽出来的,现在整个Fortuna都要置她于死地。
既然她只有在自己怀中才安全,为什么还不算他的?
浑然不觉自己的思想朝一个其实正不停崩溃的尽头狂奔而去。Nero侧躺下,伸手拥住Misty,她的体温和呼吸让他无比安心。
抱着她,Nero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完整的存在,他有了人的柔情和体恤之心,而不是之前那样见人都想扑倒咬死的野兽。
只有抱着Misty,他才感觉得到疲惫。人才会休息,魔鬼才会永无止境地屠杀。
提醒自己不能睡得太熟,Nero把满是血丝的蓝眼睛缓缓合上。
她柔软的棕色头发慢慢朦胧起来,让他想起了丰收的大地、起伏的麦浪。
真的只有这个人了,只有她能给自己安定和静好。
因为对此深信不疑,Nero一听到类似惊呼的声音,立即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Misty。
她的睡姿有了变化,禁闭的双眼,睫毛微微扇动着。
Nero猜她是做了噩梦,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又怕真的吵醒她。
现实比梦来得残酷,至少现在是这样。但Nero绝不想放弃,他救出Misty,绝不是为了在如此昏暗狭小的地下抹灭了她无畏的光辉。
远走高飞需要些时间,可能还要点运气。Nero一边思考,一边检查bluerose的状态,把子弹填满。
临走前他再深深看了她一样,从床沿站起,轻声推门而出。
Misty在他已经踏足室外后,猛的坐起,发现自己被囚/禁的现状,愕然。
发现无法挣脱锁链,无法密室逃脱的Misty,选择安静坐好,保存体力,等待那扇木门再一次响起嘎吱的声音。
可Nero很久都没有现身。即便对时间概念淡化了,Misty仍觉得他实在太慢。
早已打好的腹稿被不安的情绪啃蚀。她很困,又受着焦虑的灼烧。
即便到了一个迥异的过去,Misty仍相信这里的Nero对自己仍然上心,舍得用这种极端形式把自己困于地下,一定是发生了他心理无法承受的可怕变故。
越接近15岁,他就越容易因她走极端。Misty已经见过Nero为自己毫不犹豫和半个骑士团的成员反目,如果她再受更进一步的伤害,他要怒极屠城也说不定。
都不知道该感到窃喜还是害怕了,Misty心情复杂地躺床上辗转反侧。就当她准备转身朝着门的方向时,等待已久的脚步声响起了。
过了小会儿,嘎吱的开门声姗姗来迟。
Misty神经紧绷,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眼睛都忘了合上,只看到投在墙上的影子越来越高,意味着Nero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心弦濒临迸裂的边缘,Misty实在忍无可忍,一边直起上身一边朝他望去——
“Nero,你能不能…”
看清他身影的一刹,Misty不由自主哑然了。他像从血池子刚爬出来,无言的蓝眼睛让她想起野坟地间幽冥的鬼火。
“你醒了,正好…”Nero嘴边浮起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
她看不出他是否受伤,只是被深深震撼,一下子丢了魂。随即鼻子一酸,看东西顿时模糊起来。
Nero知道接下来她会陷入什么状态,抬起手却犹豫不前。最后,他握紧拳头,手垂下,最终有些哀求意味地开口。
“…你别哭。”
又不是我的本意!Misty很想声嘶力竭地驳回去,但吐出来的只有零零碎碎的气音。
勉强身体站直,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连串响动。Misty努力抬头,直到把脖子连着下巴拉成一条竖线。
这样并不能逼回眼泪,温热的水渍会斜流着打湿鬓角,在他看来闪着心碎的光。而他思想中某些顽固恶劣的部分也被软化,最终露出骨子里的温柔。
“我很难受。但我没法过去安慰你。”Nero后退到角落里坐下,垂眼斜瞥自己的右臂。
闻言,Misty感到错愕,她盯着他:“你手什么了?”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靠近你。”
Misty心里咚咚跳着走下床,双腿哆嗦着朝前走。
“别过来。”Nero抬眼,眉毛拧紧。
“别告诉我你被什么鬼东西给划伤了,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很小的创口。”Misty站定,迟疑地问。
对此,Nero沉默以对,从怀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丢在Misty脚边,再举起bluerose。
两重黑黢黢的枪口瞄准她的头。
他像以二倍速念稿子那般语气生硬,吐字迅速:“把锁链撬了,赶紧走。我在沿途做好了记号,你趁天还亮着,离开这片树林就能看到海港。找条船混进去对你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Misty听着他命令的话,只觉得脚心和地面一样冷,一路冷到她心里。她不死心,追问:“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砰!
两发几乎同时射/出的子弹擦脸而过,几根头发落在她脚边。
Misty紧压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朝前迈一步、两步。
“Nero,你打不中我的。”
“我让你走!”Nero低下头,又接连扣动扳机。
“你骗我。”
“Misty!”
Nero的勃然怒吼和空膛的声音同时响起。
而Misty已经站在他跟前,像是施舍者般哀悯地垂目。
她把眼泪都咽下喉咙,肺快被淹了,几乎喘不过气。克制悲伤的感情是十分痛苦的,她必须用尽全身力量才能保持站立,用尽量平静的目光,默默看他。
Nero放下失去威胁的bluerose,被她盯得心像被风筝线捆紧,随时都要四分五裂。
“你根本不愿意看到我离开,为什么要撒谎?”她说这话时眼里有火,又似乎随时会委屈得哭出来。
其实Misty本来想大声叱问,但硬生生把窜到喉咙眼儿的咆哮硬压下去。她吸吸鼻子,又换了个问题:“今天几月几日,我是14岁,还是15岁了?”
Nero有些恍神。他似是近视了,微微眯起眼睛。
“15…”Nero抬头盯着她,再把时间如实表述。
离那个早晨的日期,已经超出了一天。
立即,Misty瞪大眼睛。“不可能!”她几乎尖叫出来,脸色像月光一样惨白。
Nero不解她为何如此激动,但目睹她一下子簌然泪下,立即心疼。站起来,伸出手,可发现恰好是右手,他身子又猛地一顿,急忙缩回去,贴紧了墙。
Misty用手背把眼睛揉了两下,她振作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快。这是性格使然的结果,她会独自哭个一天一夜,但现在有两个人陷入困境。
眼神蓦地一沉,她蹲下去,一把抓起他的右臂,一面观察一面吩咐:“Nero,你仔细把你右臂受伤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她态度转变得太快,Nero甚至忘了抵抗。
小小的擦伤,并不是那种连一个月都好不了的伤。Misty检查后,陷入沉思,她努力让每一根神经都保持正常运作。
不出意外的话,在她来之前,这个世界的自己就已经“搞砸一切”,她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情不自禁地,Misty冷笑出来。
“Misty…?”Nero任由她摆弄自己的右臂,面露担忧。
她只把他的右臂放下,坐在他旁边:“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这话不对。Nero紧抿一下嘴唇,刚想开口,Misty却开始笑话他:“话说回来,你真是大惊小怪,你就为这点伤想要弄死我?”
“…对不起。但我不是…”
“我知道。”Misty叹一口气,一手扶住头,偏过脸看他,“你别再对我说谎,我辨得出来。”
她深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中露出宁静又梦幻似的光彩,像一片草原的海。被她看着,Nero觉得自己是被重视、被怜爱的。
顿时,他觉得那个趁对方睡着而想入非非的自己很可耻。
风既是抓不住的,也是不能被玷/污的。
“我…”Nero看着她,慢慢说出自己受伤时的场景,“我当时顾着检查沿路的记号,以防丢失。但一群恶魔来了,我见过的品种,可能是一种变异蜥蜴。我没留神,被其中一只的爪子抓到一下。”
“然后呢?”
“我突然有些发晕,脑子热起来,有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回过神,我已经把那些恶魔撕烂了。”
“撕烂?”
“我没把redqueen带身上,一直靠的是子弹。”
Misty仍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Nero苦笑起来:“是‘撕’,非常粗暴的那种。但以我现在的手是做不到的……我应该是是中了恶魔的毒,要么是被恶魔凭依了。你快走吧,外边的天应该还没黑。”
割腕、坠崖、被生吃…她的结局越来越惨,而Nero的过去也随之扭曲。
两个人好像陷入恶劣的死循环,都是她害的。
心生悲凉,同时Misty再次有了一种逐渐屈服的空虚与怅然。环抱屈起的双腿,她把下巴搁膝盖上,说:“我还不能走。我一走,你的天就该黑了。”
Nero沉默着她侧脸,想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知道吗……我现在指的这个世界的Misty,她应该已经没了,不然我没法替代她。”
Nero露出更为不解的神色。而她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把自己接连死过三次的遭遇细细道来。
这个故事乍一听很荒诞,因为主角是她又使他感到心惊肉跳。每当Misty云淡风轻地提起她死亡的细节,过分生动的描述让他血液凝住,浑身冰冷。
“我为了让你不热爱我而发疯,所以被诅咒了般始终走不出去,然后一次又一次见证自己的崩溃,还有你的那一份。”
故事以这么一段独白收尾。
Nero却感到有一种难言的惊喜掠过心头。他察觉了,Misty并非反感而重复经受类似的苦难,而是…
“你为什么不接受?”他伸出手,按在她手背上。
“接受什么,承认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她诧异地瞪过去。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们都是傻瓜?”
Misty呼吸忽的一滞。
“你说过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但每一个我最后都会陪着你胡来。”Nero轻轻把她手指一点点松开,一一握住。
他用的是受伤的右臂,他自己也清楚。但他很冷静,似乎这一辈子里大脑只灵光这么一回,两个人只隔着一个肩膀的距离只这么一回,深入她内心的机会也只有这么一回。
不久后他也要变成错误的过去,消融在永恒中。
为什么不在这之前,在她逆流而返之前教会她顺流而下的心呢?
他都接受了,无论多么离奇的情节他都接受了。只要是无论如何都会为她义无反顾的结局,中途发生的一切他都会接受。
但Misty不希望如此,她只想Nero和自己半点关系都不扯上。
“你说谎,这太明显了。”Nero用力握紧她的手,“你知道你一走我的天就会黑,所以你还在这里。你渴望离开这个死循环,却因为放不下我而深陷其中…”
说到这里,Nero有些恍然地开口:“你要接受的不是我和我的感情。也更不是对Agnus的怨恨,你的父母、你未出生的弟弟,这些都不是。Misty,你没有做到的,是和自己握手言和。”
这是她从未悟出的回答。Misty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天地,只有一个人,茫然而孤寂。
每次重复经历的过往,如果就是这么一方空间,她走不出去是因为指南针不是让Nero死心的觉悟、对家人的愧疚、对教团的痛恨……而是对自己的认可吗?
回到过去却不能对足以令自己懊悔一生的过失篡改一丁点儿,只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这需要怀揣多大的勇气和觉悟?
Misty对自己没有信心,她不禁发抖。
蓦地,Nero感觉右臂传来一阵刺痛,他觉得有什么要冲出体内。
但还能再撑一阵,让他把话讲完。
不想Misty察觉到任何端倪,他拉过她的胳膊,用力抱紧她。
“Misty,听我说,现在把任何疑问都吞回去,只听我的。相信我,你绝对有资格拥有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只要相信这一点就好。”
“你认为家人所遭遇的横祸都是你导致的,一时无法改变观念,这没关系。只要你是相信我的,就好比我总会站在你那边。我能陪你把这个错误彻底纠正过来,我发誓。”
“至于魔剑教团,教皇的阴谋,Agnus的实验,这些确实可恶,但不值得成为你的执念。你要朝前看,你要试着跨过15岁的坎,想象在你18岁、20岁或者别的年纪里把他们统统干掉!”
“总之,你肯承认自己曾经所有的所作所为,并且无论你的意识去到哪个世界,你都会接受那里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