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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tuna城的学校成立不过十年光景,是教皇提议创办的。为了让普通的孩子们能轻松看到更遥远的地方,让未来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这个观念在当时居民眼里看来不可思议。他们从没想过要自己的孩子离开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到外边闯荡。
这是一个恶魔横行的乱世。
但随着教团骑士们频传捷报,人们脑中的螺丝钉在松动。
好像日复一日的祈祷被神欣然接受了。
好了,那就去吧,去学更多知识,去构建、实现理想。
现在Fortuna城的父母们认为,不让孩子去学校读几年书是一种失格。Misty的父母也是其中之一,她没有权利拒绝。
但听不听讲是她的自由。
“第一名…”教师不情不愿地拿起试卷,像是在用指尖挑起滴水的脏抹布,“Misty。”
很聪明一孩子,但性格有问题。
全班乃至全校人都公认这一点。
Misty才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她喜滋滋的,认为今天逃课的理由足够充分了。
学校提供免费午餐,是热心主妇们的自发行为。Misty很欢迎免费又好吃的食物,又是特供给孩子的营养餐。
她用带盖的搪瓷餐盒装好,用防震的厚棉布包装好,趁人不注意翻墙出去,野猫也没她动作轻巧。
足下既像装了弹簧,也像长了肉垫,她很快也很轻悄悄的出现在骑士团的练兵场。空荡荡的平坝里,一个银色的小小身影在太阳下挥洒汗水,是Nero。
他是被Credo一家收养的弃儿,孤苦可怜的身世滋养出异常敏感的神经和强烈自尊。他总很介意在这个家里,接受和付出程度不对等的自己,希望能早些做出点贡献。
Credo许诺会把他培养成一流的骑士,但不是现在。
就不能快点长大?Nero很苦闷,烦恼得不去吃饭,一门心思扑在练剑上。
Misty向他钻进牛角的脑袋丢小石头。嘿,路在这边。
Nero垂下木剑,皱起眉毛,迅速起霾的蓝眼睛瞪过来。
吃、饭。
Misty指着放在地上的棉布包,用唇语说。
怔仲间,Nero只顾着快速眨眼,意识到对方确实是真人后,Misty早就溜了。
“Mi…”Nero徒劳地伸手,抓不到蹦蹦跳跳的背影。
从棉布包取出餐盒,金属外壳还有几分烫手。揭开盖子,菜肴香喷喷的热气扑面而来。培根、煎蛋被绿生菜叶子包着,一份加了牛肉沫的土豆泥,三块黑麦面包,几颗桃红的樱桃萝卜。
他本来扛过了饥饿的煎熬,这下彻底前功尽弃。
Kriye给Credo送过饭,小跑着朝练兵场赶。一看到银白矮小的背影,她笑着催促:“Nero,快来吃饭。”
“可是…”Nero无措地端着餐盒。
Kriye端详一会儿,忖道:“这餐盒,不是Misty的吗?”她很快恍然:“她又逃课。我得快点告诉Credo,免得又不知道她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Nero仍然不解:“她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可能…”Kriye收起迈开的步伐,摸摸Nero柔软纤细的银发,“她觉得你更需要吧。”
咕噜噜。
Nero的胃出卖了他。
“Misty本质不坏,是个好孩子。”Kriye宽慰Nero,温顺慷慨的模样仿佛天使的典型化身。
Nero时而咬住下嘴唇,时而张开嘴。最后他甩包袱似的把餐盒塞Kriye怀里,说:“我…我不能要。”
Nero对人的视线过分敏感,仿佛听得见藏匿在皮囊之下的心声。当他有了自我意识,就发现Misty用不同寻常的目光看自己。她和Credo一家都可怜他,但这份怜悯中掺杂了别的感情,他说不出来,那谈不上恶意,更不讨喜。
对Misty的无法理解,随时间演变成不知如何和她相处。
Nero甚至无法直视她的脸,距离稍微近些,他就紧张,还有几分害怕。他在她面前很少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Kriye和Credo都当Nero是被Misty的不懂规矩的特立独行吓到。Credo有了更多理由对Misty展开说教:瞧吧,你看你又把Nero……
回到唱诗班的休息间,Kriye意外看到一脸无聊翻着乐谱的Misty。
“天呐,原来你在这儿,我刚对Credo说你逃课了。”
“我本来就逃课了啊,下午我不会回去了。”Misty把被折成巴掌大的试卷展开给Kriye看,又盯着她手里的棉布包,稍微皱眉。
“Nero他…他有些难为情。”Kriye委婉地解释。
“我听说他这俩天练得走火入魔、废寝忘食。”
“我刚去送了饭,你别担心。”
这见色忘义的小白毛。Misty毫不客气地损他。她待Nero算得上用心,甚至多次制造他和Kriye独处的机会。
不过这样也好,没了我做反衬,他怎么开窍、意识到Kriye是多么合适的另一半。
Misty还清晰记得成长为少年少女的二人在夕阳下的广场甜蜜接吻的画面。
噫,酸掉牙了。
“Misty?”Kriye见她捂住腮帮,问:“你怎么啦,难道…在换牙?”
“差…不多。”
“别用手抠、也不准用舌头顶!”
“呃,我没有。”
“张嘴让我看。”
“可是…”
“Misty。”
Kriye和她母亲一样温柔可亲,只要与她定睛凝视,一定会被她眸中闪烁的亲切打动。
可如果她变得较真,甚至板起面孔,就会是另一番感受。
饶是大胆的Misty,也不得不在这样的Kriye面前循规蹈矩。
啊…
她无可奈何的露出牙床。
“这次是哪个调皮蛋呢?”Kriye观察着,非常专注。
我得快点离开这儿。Misty心想,她指向还是一颗乳牙的后槽牙。
“好,我明白了。”
Kriye点点头,表情像是刚接到命令的教团骑士般正经严肃,展现出良好的服从性和执行力。
你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啊。Misty不想把教团的夜莺变成和Credo那样不近人情的猛禽。
话说还没看到Agnus的身影,看来他是后期才加入救世主计划的。
Kriye拉起Misty的手:“我带你去看牙医。”
“呃,其实我…”
“听着,你要去林子里捉兔子、下河抓鱼我都觉得没关系,可是擅自拔牙造成的伤口感染非同小可,你难道没见过因此不得不截肢的大意骑士。”
“好吧,你是对的。”
Misty想起后来Nero凭魔人化的力量让断手重新长出来了。虽然心痒痒,但这个秘密还是保留到若干年以后吧。
“走吧。”Kriye在镜子前整理一下仪表,顺带把Misty的发髻解开、重新盘起,用沾水的梳子让那几缕发丝收起不本分的棱角。
“你比我妈还…唉,她还是个裁缝,最好的。”
“谁都看得出她很忙,因为是最好的。”
Kriye当Misty是个母爱不足的撒娇鬼,亲亲她额头,把她吓坏了。
“我以前和你也这么道晚安啊。”
“现在可不是晚上。”Misty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Nero杀掉。
“有什么关系呢。”毫不知情的Kriye亲昵地挽住Misty的臂弯,“出发吧。我还要托人给Credo带信,好让他放心。”
离开房间没多久,俩人碰到来归还餐具的Nero。
Misty一脸惶恐活像见了鬼,迅速抽出手,一溜烟狂奔,三匹大马也拉不住。
Nero有些沮丧,也有点生气。“她这又是干嘛呢?”
“我正要带她去拔牙呢。”Kriye一脸严肃,“决不能让她自己动手,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她轮廓清晰的眉眼和Credo有几分神似,一本正经的模样颇有他的威严。
牙疼…
吃不下东西…
原来是这样。
Nero舒了口气,不那么烦恼了。小声的,他说:“Misty她,可能没别人说得那么糟糕。”
“本来就是呀。”
Kriye棕色的眼瞳里反映着阳光,她朝骑士团的方向去了。
Misty现在人在哪儿?
回答是瀑布。
Fortuna城以北有一处垂直落差超过50米的壮观瀑布。瀑布之下的大河流水湍急,但也冲刷出不少涓涓溪水和安静的湖泊。
Misty在这里向老练的渔夫讨教,慢慢成了游泳和捕鱼的好手。
但她烤鱼的本事仍不见长,至今她母亲不肯让她进厨房。
亲爱的,你会把房子烧起来的。时常行色匆匆的女裁缝摇着头,又蹲下来给Misty一个安慰的吻。
作为一个标准的野孩子,Misty对Fortuna城很熟悉,包括城郊。
她的猜想是对的,Credo带领一队骑士来了瀑布区域。一方面能搜查她的踪迹,也能排除隐藏的祸患。
这是一个恶魔横生的世界。
“要小心点啊,对方是个会隐身的角色。”Misty爬上一棵高大的冷杉,坐在树杈远眺。
春暖花开的季节里,鱼类开始繁衍,前来捕鱼的人变多。同时也引来更贪婪的恶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用这个形容再适合不过。
Misty抓上够吃一顿的鱼就往回赶,不会逗留,因为鱼越鲜才越好吃。饮食方面的理性规划让Misty避开杀身之祸,她在安全的距离,远远看着春游的外地人葬身异地——
遍布绿油鳞甲的身躯在阳光下时隐时现,生有两只头、大型水蚺模样的恶魔把他们一一拖入水底。
来了!
Misty目力极佳,一眼发现浮于水面的端倪。可离得最近的骑士没有注意到异常的涟漪。
可恶!要是有把□□就好了!
Misty愤愤地捶树。
Fortuna城曾是某位魔剑士麾下的营帐,至今人民还推崇冷兵器、尤其是剑的力量。
谁要是用了枪,基本就算个异端分子。
“快闪开——”她不顾一切地大喊,踮起脚站在晃悠悠的树杈。
现在的Misty离地面有差不多20米远。
Credo听不到她的警告,但出类拔萃的战斗神经让他察觉到气流中的端倪。
唰!
他拔出剑,本能地朝水面用力投掷。
嘎吼吼吼吼!!
原本空无一物的水面霎时出现一只巨大的双头蛇魔!长剑恰好插入其中一只眼睛,腥臭的深红血液暴雨般喷洒。
Credo拔出备用的剑,厉声下令:“后退!它马上就会回击!谁都不要靠近水边!”
即便是胆小如鸡雏的见习骑士,在Credo的引导下也会迅速蜕变。
Misty放心了。
Credo无愧作为教团最年轻的骑士长。恶魔一旦暴露身形,他就能迅速制定解决策略。
这样一来,很快又能吃到肚皮里满是Q弹鱼籽的肥鱼了。
Misty舔着嘴唇坐下来,两条因为长期活动而线条紧实的小腿前后摇晃,显得很天真。
故意引来骑士团替自己打扫“菜市场”。
嗯,很天真。
把蛇魔剖成两半,确认尚未消化的残骸里没有Misty,Credo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没多久,捎信的骑士赶来。
“她要拔牙?”Credo沉思片刻,微微一笑。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骑士心里瘆得慌。
Misty看不清河边发生的事情巨细,并不知道自己即将碰到麻烦。
下树没有上树便捷。
不敢有丝毫分心,总算脚踏实地,已经满头大汗。
这时Misty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无声无息的,把她吓一大跳。
那女人披散墨色瀑布的长发,五官生得十分端正,皮肤非常白,身上穿着做工讲究的宫廷式酒红色礼服。这艳丽的色彩衬得她更加鲜润透明,胸前风光尤为可人。珍珠、珊瑚和石榴石,以及精致的蕾丝将她团团锦簇。她像是自蔷薇花蕊里孕育出的精灵,充满优美雅致的非凡气息。
然而在野外邂逅美型绝非艳遇,这是个恶魔横生的世界。
Misty故作冷静地观望,胸膛起伏得飞快。
“你不问我,也不离开,为什么?”漂亮女人问道。声音浑厚磁性,好像广播电台的男主持。
诈骗!你还是闭嘴的好。Misty本着死也要死得飒爽无畏的心态,竟和她较起真来。
“嚯,你骂我…”
女人像是见到什么稀罕之物,和裙装一样红润的双眼半眯起。端庄冷漠的面庞变了样,焕发出易于沟通的奕奕神采。
套在白手套下的指尖提起裙摆,她忽然向Misty走来。微张启的樱唇挂着神秘而狡黠的讪笑。
Misty一动不动,不由自主低下头。脚步声将近,她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要被吃了。
Misty渐渐心平气和,她想:我没逃跑是对的,不然死相一定难看。
“你看我,快呀,看着我。”
明显不是人类的艳丽女子哄小孩子似的,富有磁性的低吟里有挑/逗的味道。
Misty在心里平静地哀叹,嘴上征询道:“你能别露出别的样子吗,我没见过几个看得顺眼的恶魔。”
“我当然是最漂亮的。不过你就有点…嗯,遗憾。”
居然被恶魔可怜了!
Misty嘴角一抽,捂住脸:“好了,在我被人发现前吃掉我吧。”
“给我把眼皮子抬起来,你个灰扑扑的小不点儿。”操着一口男低音的宫廷美人一手捏住Misty圆嘟嘟的下巴,一手捻起她左边眼皮。
深绿湿润的瞳孔暴露在空气中,有一瞬惊艳的美。
Misty看她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她生有虎牙,可这么说不恰当,那牙齿太长太尖了。
噫呀,我会变成一具干尸!
Misty眉毛不由得聚拢。
“不不,你的眉形很丑,拧巴起来更丑。”
“你还是赶紧干你该干的吧。”
“是的,是的。虽然你不漂亮,但这没关系,来赌一赌吧。”
女人松开手还給Misty有限的自由。
你想耍什么花样?Misty随时准备咬舌自尽,绝不做出卖他人的行为。
好似窥看到了Misty的内心,女人笑得更开心了。
“你灵魂带着伤,顽皮又倔强。”她这么形容,“你很贪婪,比Bael的嘴还吓人。”
Bael…?
Misty回忆着。
想起来了,是那只说话时会散发恶臭的大□□。
“是的,我一看见他就躲,虽然弄死他和踩蚂蚁一样轻松。但是,味道…噢。”
“别窥探我的心了,好吗?”Misty不悦,歪起头把脖颈线条展露无遗的同时,彻底中断零星的思考,脑中瞬间空空如也。
“我正看到关键部分,你个小坏蛋。”女人抱怨,但摆出一副对吸血没兴趣的模样。她绕着Misty转起圈,“我的同胞里出现了爱着人类的异端,我在想人类里边会不会也藏有更多叛徒。”
“叛徒?”Misty咀嚼这个字眼,“我本身就是人类,我不对自己说谎。”
“你要不是了呢?”
Misty读不出她的心声,只从她眼中蔷薇红的深海里勉强看到好奇而戏谑的微弱光亮。
“我不伤害相信我的人。”最终,她交出意味深长的答卷。
女人把嘴唇勾起,显出一份绝妙的满意弧度。
“好的,你赌赢啦。”
Misty心想刚才一系列问题就是她设下的圈套。
“我输了会怎么办?”
“我会吃掉这座岛上的所有人。”
Misty不敢想象地惊叫出声,像被饿狼咬住了脖子。
“今天的散步很愉快,谢谢有你陪伴。”女人半跪,牵起Misty的手落下轻轻一吻。
她的嘴唇是红水晶的蔷薇花瓣,冰凉又柔软。
不可捉摸的血腥气在消散,却有一种充满另类生命力的磁场席卷而来。Misty感觉自己真被吸血鬼的尖牙咬破了动脉,麻痹的毒素蔓延,视野蒸腾,意识朦胧。
身体对地心引力忠心耿耿,失去双膝的支撑,她直挺挺倒下去。
她恍惚间看到了挂在白昼的月亮,青葱的树叶燃起了火,蜜蜂飞得和蝴蝶一般慢……
笔触离谱的画卷陈铺在她残留的理性里,好像荒诞的浪漫将这一刻这无法言说的时光,无穷尽地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