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愚蠢的家伙们

缱绻故人苏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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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说书先生还是逍遥在外,他立于屋脊之上,遥遥望着那几位到处寻找的身影,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愚蠢的家伙们。”

    说书先生已逃,却不妨碍着流言四起,就连是妇人们茶前饭后,都道是当今圣上滥杀无辜,竟是要用几个无辜百姓的性命,去堵住悠悠之口。

    这样的皇位,还坐得安稳么?

    陆绾从筐子里捡出一块绢布来,上面赫然写着曹家,玉手轻轻抖落,绢布便在火盆之中一点点化为灰烬。

    曹诚痛失爱子,且其中多少因了顾容峥的缘故,即便日后还为重臣,可其中的忠诚度,便要大大地打个折扣。

    是以,曹家不足为虑。

    “皇上,午时问斩还要继续么?”

    监斩大臣诚惶诚恐,若说什么传播的速度最快,唯有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如今几乎人人都知晓此事,难不成,顾容峥还能屠城不成?

    倘若如此,那顾容峥便是自毁根基!

    “放了他们。”

    顾容峥几乎是咬牙切齿:“给朕查,到底是谁!”

    “是,皇上。”

    监斩大臣不敢多留,离开皇宫之时,他方才敢用袖子擦了擦虚汗,好在顾容峥暴怒之下尚存一丝理智,否则,他岂有命站在此处?

    是谁,竟要反了朕!

    顾容峥焦躁地于大殿之上踱步,怪只怪登基之日,陕南竟爆发洪涝,成了有心之人的把柄,只是,顾容息已死,难道还有谁敢妄图将他从皇位上扯下去不成?

    或许,是肆家军的余孽!

    顾容峥略微平复了呼吸,是了,肆家军一向忠诚于顾容息,虽说旧主已死,可难免会有残党企图为顾容息报仇。

    对了,天牢之中,不正有一批肆家军么?虽说数量不多,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只可惜,他们却不肯弃暗投明,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无用。

    不如杀鸡儆猴,也好让那些个余孽消停一番!

    “来人。”

    顾容峥阴沉开口:“放出消息,就说三日后,朕要处决肆家军余孽。”

    “你说什么?”

    大约是顾容息太过愤慨,一时之间竟然脚下一软,他却挣扎着不必用木简的搀扶,只是轻颤着声音:“他真的要对肆家军下手?”

    “主子息怒,据属下打探来的消息,肆家军不肯投降,所以——”

    “肆家军忠心耿耿,如何肯对那人投降?只是我太过无用,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在天牢之中受苦,也不知他们受过多少非人的折磨。”

    “主子,这不是你的错,属下这就带兄弟们去劫天牢,将兄弟们救出来!”

    木简双眼赤红,就要拔腿而去,顾容息一声呵斥:“回来!”

    木简低头不语,他何尝不知自己的行为过于鲁莽,只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同生共死的肆家军兄弟们被处决,却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原本以为顾容峥有些许爱才之心,定会想着慢慢同化肆家军,而这也给了顾容息喘息的机会,假以时日,顾容息定会有能力救出被关入天牢的肆家军,可谁知,顾容峥竟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要大开杀戒。

    难道,他不怕天下人都说他滥杀无辜么?

    “主子,既然陆姑娘能制造流言,将那几人从屠刀下救出来,何不这次也请陆姑娘出马,用同样的法子救出肆家军的兄弟们?”

    陆绾?

    顾容息一怔,陆绾所施展出来的手段,的确超出他的意料,只是要从顾容峥的手底下救出肆家军,她的手段还远远不够。

    也许,顾容峥此举,就是为了引出其他的肆家军,当年一役,肆家军没二分之一,余下之人或是被迫害致死,或是为暗棋隐藏,余下之人跟随左右,已然不多。

    倘若真能救出天牢中的兄弟们,那该有多好!

    顾容息轻叹一声:“此乃陷阱,不可去。”

    “主子!”

    木简大急,却也知道顾容息说的不假,顾容峥如今张网等着肆家军闯入,他们不过数十人,若是没了,那顾容息最后的希望,才是真的没了。

    “我要一个人静静。”

    木简识趣退下,他巴巴地望了眼西边的屋子,终究还是一狠心咬了咬牙,只要能救出肆家军的兄弟们,拉下脸求一回女人,又有何妨?

    叩叩。

    “彼凝,进来。”

    陆绾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待她转过身时,方才惊讶发现,原来来人竟是木简。

    “有事?”

    木简老实点头,手却不由自主地握上了剑柄,每每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也唯有这柄自小佩在身上的寒简剑,方才给他无尽的勇气。

    “我——我想求陆姑娘一件事。”

    “但说无妨。”

    见木简如此,陆绾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外头的消息传得那么凶,她没道理不知道,素来听闻肆家军之间兄弟情深,如此看来,果然不假。

    “陆姑娘并非寻常女子,既然可以用计救得了散布流言之人,想必救出天牢之中的肆家军也不在话下,所以木简斗胆,想请陆姑娘出手,救救肆家军的兄弟们!”

    木简垂首:“若陆姑娘可以成事,木简愿时刻听从姑娘差遣!”

    喔?

    陆绾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木简一眼,他乃是顾容息身边最为忠诚的护卫,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有趣。

    “这话是公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这——”

    陆绾莞尔一笑:“木简,你该知道,肆家军如今唯有极少一部分还留在公子身边,若眼前的局是个陷阱,那么此举便等于断送了公子的希望!”

    话说到最后,陆绾的笑意尽数消失:“我不过是个女子,并没有你说的那般神奇,之所以能够救下散布流言之人,那是因为这些人对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可肆家军不同,肆家军一日在外,顾容峥就睡不安宁,换作是我,也想要除之而后快。”

    “是木简莽撞,还望陆姑娘不要见怪。”

    木简终于松开剑柄,他何尝不知,陆绾与顾容息都是做大事之人,想要成事,那么就必然要做出一些牺牲,只不过,这等牺牲却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