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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张小天又把杯子给端起来。
赵逢礼连忙用手盖住杯子,摆了摆手率先认怂。
“不行了不行了,今天就到这!先吃饭,先吃饭!”
“行,都听您的。”张小天也跟着放下酒杯,然后几人又开始谈笑风生起来。
“小天医生有个事儿,我得麻烦你们。”
赵逢礼停下筷子,然后朝着张小天,认真的说道。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赵叔您尽管说。”张小天此刻酒精上头,面上一片赤红。
“你知道我们做医生的。别看人前地位怎么怎么怎样,可我们的难处。不是做这一行的,可真是难以体会。”
赵逢礼摇着头,借着酒劲说道。
张小天看着他,一脸认真,洗耳恭听状。
“你知道,就算是再厉害的大夫,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相当棘手的病例。说来惭愧,我医术虽然算不上厉害,可确实最近有一个病例让我无从下手啊!”
讲到这,赵逢礼忍不住又独自闷了一口酒。
然后才把他的来意给说了出来。
湖雅医院前天,新进送来了一个患者。77岁,年轻时上过战场。心脏受弹片刮伤过,侥幸捡回来一条性命。
五年前,患者于帝都一六九医院,装了心脏起搏器,这些天,也许是过年一下子没有控制住饮食。突发脑溢血给送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患者心脏装有起搏器。导致很多设备无法派上正常的使用,就连最基本的麻醉药剂量也要斟酌斟酌再斟酌,稍有不慎。老人家都将一命呜呼。
几个专家在一起会诊过,无法进行手术,只能用药物维持,辅以高压氧辅助治疗。
老爷子身份特殊,至今仍奋斗在科研一线,许多一手资料,根本不曾流出。
老人,一定要醒过来。
这已经不是保守治疗,所能达到的效果了。
湖雅医院外科第一刀,名声在外,所以医院把这个任务,落到了赵逢礼身上。
翻阅各种医学周刊和资料,赵逢礼毫无头绪一头莫展。
在中午食堂就餐的时候,偶然听到了邻着急诊科几个医生的聊天。
娄星市两个小娃娃青霉素中毒,被一位中医用银针给救了回来。
这哪是一桩美谈,那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几个医生只把这个是当作饭后的一个笑话。
可却让赵逢礼豁然开朗,中医!
这不,老爷子的司机中饭都没吃,急急赶赶的就寻到了这里。
事情的来龙去脉,赵逢礼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满怀期待的看向张小天和董奉。
尤其是董奉下午那神乎其技的针技,更是让赵逢礼信心倍增。
张小天沉吟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
赵逢礼急了,连忙说道:“我们医院可以承担诊疗费用,十万!”
十万块,是赵逢礼权限内给出的最高金额。
目前国内一流的专家,做一次飞刀,也只有两万上下。
在赵逢礼心中,请这么以为大国手,贵么?
一点都不贵!
一双眼睛满怀期待。好似只要张小天答应下来,自己手里棘手的难题马上就迎刃而解一般。
张小天此时也陷入了两难。
老人家是从战火年代走过来的英雄,赵逢礼又刚刚在下午帮回春堂一个大忙。
于情于理,都应该答应下来。
只是,不知道董奉究竟可不可以去别的医院接诊。
这个已经超越了当初的游戏设定。
“小天医生!”
赵逢礼轻轻的推了推愣神的张小天。
“我考虑考虑。”
张小天的话让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赵逢礼虽然失望,却也没有放弃。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两人之间却也熟稔不少。
依次与董奉、吕风和艾理递上名片,分毫没有因为吕风和艾理的身份而又丝毫区别对待。
又让张小天对他感官加分不少。
把张小天送到家。
赵逢礼郑重的朝着张小天说道:“小天医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明天早上给我个准信,时间不等人,拜托了。”
张小天点了点头,然后跟赵逢礼道别。
转身上了楼。
这是一趟八十年代老式的住宅楼。
一共五层,老旧的楼道贴满了各种开锁疏通的小广告。
楼道还堆着满满的蜂窝煤,每一层都有。
昏暗的白炽灯,让人有些困倦。
张小天家住在三楼。
从兜里摸索出钥匙,打开房门。
“咦!”
屋里的灯亮着,白铁炉被烧了起来,让整个屋子不至于这么冰冷。
“爸,妈!”
张小天朝着里边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张妈从卧室里出来,脸上挂不住的憔悴。
“小天,回来了,吃饭了没,要不要给你热点饭。”
“我刚吃完饭,爸呢。”
张小天探着头朝着里边看了看。
“你爸睡了。”
兴许是心事太重,张小天身上浓浓的酒味都没有察觉。
“哦,情况怎么样。”
“小天,我也不瞒你,你爸....”说到这,终是红了眼,泪水一涌而出。
“妈!爸会没事的,相信我!”
张小天扶住张妈的肩膀。
“你爸得的是肺癌,晚期,转移了!岭南的中山医院几个大夫给看了,他们说...”
张妈声音满是哽咽。
“他们说什么了?”
张小天心不住的往下沉?
“他们说没治的必要了,有什么喜欢吃的多吃一点,没去过的地方,可以去转转,时间,最好也不过三个月了!”
张妈哭的已经站立不起,张小天赶忙扶住。
“咳咳咳。”卧室里传来一阵咳嗽,张明打开门走了出来。
面容憔悴黝黑,头发枯槁凌乱,跟几天前简直判若两人。
“你跟孩子瞎说什么,小天,你妈坐了几天火车,没休息好,尽说胡话,累了一天了吧,赶紧睡去,咳咳咳。”
随手用口袋里的布帕擦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又收了回去。
只是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未曾擦干净。
张小天把一切全收到了眼底,两只拳头握的死死的,指甲都快抠进了肉里。
“爸,妈,你们快去睡吧!会没事的!”
张小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平缓,一再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
张明面上挂着笑,很勉强,拉着有些失了神的张妈,退回了房间。
明天!不管成与不成,都得要董奉试一下了。
董奉不行,就抽,没钱,就借!
已经破釜沉舟,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