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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刘婶,快走。”
她忍着火气,牙齿发颤地低吼。
被这么一吼的刘婶这才赶忙从冰凉的地上起来,看着大雨里的顾漠清终是抹着后悔泪离开了。
这下子,整个正院就剩她一个人了,随着渐深的夜,温度越来越低。
她开始忍不住浑身打颤,她咬紧牙关,紧抿着发白的嘴唇,誓不让自己倒下。
可老天像是跟她作对似的,瓢盆大雨非但不停,还越下越大。
时不时地还来几道闪电巨雷,吓得她都不敢累了。
她终是小声吐槽了句:“靠,这老天爷还真特么记仇……”
不就是今天下午骂了句老天爷没长眼么!
…………………
“王爷,与她一同的老妇刚刚是最晚走的。”
着夜行衣的一男子单跪于桌前。
“可有说甚?”
他修长的手指转着一把利刃,漫不经心地问着。
“雨声太大,隔得太远,未听清。”
“最后老妇走了?”
“走了!”
他手指轻挥两下,刚刚还跪着的男子霎时不见了踪影。
他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冷哼了声。
他倒要看看这罪她能顶得多有骨气。
…………………
经过一整个晚上骤雨的洗礼,整个王府被冲刷得干净。
就好比她侧旁不远处刚开满一树的桂花,被一夜风雨吹得一朵不剩,整棵树光秃得干净。
起来的下人们拿着笤帚撮箕各自打扫着自己负责的区域。
负责扫她旁边桂花的一姑娘今日已穿上带薄棉的衣裳。
那姑娘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她,忍不住发了个冷颤,用手紧了紧胸口的领子。
她深吸一口气,吸入肺里的冷空气让她眩晕的脑袋清醒过来。
她从地上慢慢地起来,不料双腿早已麻木。
这一下子她又狠狠地摔了一跤。
桂花树下的姑娘想上前搀扶她却又缩回了步子。
她舔了舔发白还裂开的唇,暗暗低骂了句:“靠,老娘的膝盖跪肿了!”
她忍痛揉着肿起的膝盖,好一会儿腿没那么麻了才重新从地上起来。
她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步子,边挪心底边骂。
那不是人的东西!
“顾漠清!顾漠清!你没事吧?!”
骁永纯小步跑来扶住她。
她轻轻拨开公主的搀扶,有气无力地说道:“离远点,身上湿。”
“本公主还以为你跪死了呢!”
害得她昨晚一晚都睡不安宁!
这话可打击了她的自尊心,赶紧扯着沙哑的嗓子嚷嚷:“开玩笑!老娘可是全国冠军!能给跪死了?!”
“你快别说话了!声音都哑了!小心晕过去!”
骁永纯真是没见过这么没女子模样的女子。
这下子她又不乐意了,扯着沙哑的嗓子接着嚷嚷:“开玩笑!老娘会……”
啪叽!话未完,她就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顾漠清!快!快给本公主去请大夫!”
骁永纯赶紧叫来几个下奴把晕倒的顾漠清抬进房里。
“大夫,她怎么样了?!”
“高烧烧得很是厉害,加上这身子瘦弱,照这样式……哎,老夫先写个方子,你们先去抓药。”
大夫连连摇头,他好久没遇到病得这么厉害的人了,若不是这姑娘意志坚韧,怕是早升了天了。
“你就告诉本公主她到底能不能好?!”
骁永纯急了,指着大夫严厉地质问。
大夫也不慌不忙,将方子交至谨荷手里。
“这丫头病得很严重,能不能熬过来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你!”
“公主!公主!我们还是先给顾姑娘抓药要紧!”
谨荷拦住怒气冲冲的公主,生怕她将那大夫宰了。
“那你快去!”
一下奴端来生姜水,骁永纯立马命人给昏迷不醒的顾漠清灌了下去。
可怎么也灌不下去,这可急坏了骁永纯。
看来现在也只能等谨荷抓药回来先了!
“何事如此慌张?”
“王,请见王爷!”
谨荷扑通跪倒在地。
“手里何物?”
谨荷吓得一哆嗦,赶紧双手递上。
“是,是顾姑娘的药,顾姑娘因跪了一夜,如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骁岩璟接过方子,望上一眼,眸里动了一丝复杂。
看来她这病得是生死未卜。
他将方子递回,迈着步子走了。
谨荷松了口气,立马从地上起来跑着出了府。
“她当真跪了一晚?”
“是的,未曾移动半分。”
“何时起的?”
“辰时。”
骁岩璟难得转眸瞧了眼身旁的侍卫。
辰时,还真有些骨气!
“王爷,调查的人今早已回来了,目前尚未查到是何许人也。”
他墨眸起了层寒意,他的暗卫做事向来迅速,一个小小难民都查不到,说明里面不简单。
“王爷,杀否?”
他薄唇刚启,脑海中忽想到昨晚骁永纯的那段话。
“暂留,继续查。”
“喏!”
…………………
迷迷糊糊地,仅见不远处有一个女人跪在病床边上,她哭得很伤心,声音都沙哑了。
那个女人突然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把大剪刀,用力地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不要,妈!”
“顾漠清!你终于醒了!”
骁永纯赶紧端了杯水递到她嘴边。
口干舌燥的她连干了五杯才缓了过来。
她捂着痛得快裂开的脑袋,许久,空白的大脑才逐渐恢复意识。
这才记起自己被罚跪了一晚上,膝盖肿得像个碗大!后来好像实在没抗住就晕倒了。
“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整整七天!可吓死我们了,连大夫都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过来。”
“七天?!我睡了整整一个星期?”
她懵圈了,掀开被子一看,膝盖已经好了,看样子是睡了很久。
“一个星期是何意思?”
骁永纯逮到闻所未闻的词汇,好奇地问道。
“额,没什么,对了,那件事王爷没深究了吧?”
“没有,璟哥哥什么都没说。只是……”
骁永纯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说才好。
“只是什么?难道刘婶因我而受牵连了?!”
她紧张地拉住公主嫩如凝脂的手问道。
一人跑奴同行的要掉脑袋这种这么没天理的规定都有,谁知道一人做错事同行的会不会也受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