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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贵是否知道孙家为何要杀金家人?
海礁不知道张平贵是否知道,反正他本人是不知道的。
周世功听完张平贵说孙家利用周淑仪去暗害颍川侯世子的计划之后,就心满意足了。后面审问的人再问起张平贵,那些与他一同到长安来的杀手,为何要去杀金家人时,周世功就立刻起身告辞,不打算再听下去。
海礁是跟着周世功去的镇国公府,哪怕心里再想留下来听后续,也只能跟着他离开。虽然心里很不甘愿,但他也只能另想办法,事后再设法从老军师或谢文载处打听消息了。
不过,海礁觉得,自己上辈子在京中听到的小道消息,再结合妹妹海棠的猜测,答案应该差不离了。
孙家是为了孙贵妃,才对金家人下了手。无论他们最初的本意是想拿金家父子做人质,威胁许贤妃,还是因为不满许贤妃生下八皇子,破坏了孙家的筹谋,因此杀害金家人报复她,都没打好主意。许贤妃日后便是新君之母,当朝太后,为了周家的未来,也为了国家朝廷的稳定,她都应该尽早知道真相,而不是被金家二房或孙家人糊弄着,记恨了不该记恨的忠臣良将,却抬举了与孙家勾结的小人。
海礁当着妹妹的面,盘点了一下明后天计划要做的事,发现自己还挺忙的。
海棠相对来说就要清闲多了:“我听阿奶说,周三夫人那边有回音了,约好了后天见面。明日阿奶便要带着我试新衣裳。马婶她们已经做好了几件新衣,正好后天去镇国公府做客时穿。至于马家舅爷爷那边,阿奶打算下午亲自跑一趟。我想着到时候可以陪她老人家一块儿去,也顺道多打听些过去的事,兴许还能多了解一点马老夫人又或是杜伯钦的情报呢。”
妹妹虽然也要出门,但听起来果然清闲许多。海礁想起自己又要出城办事,又要到处拜访熟人,打听消息,还得去周家三房别庄见金嘉树,从他那儿旁敲侧击……与妹妹相比,他也太忙碌了吧?!
海棠笑嘻嘻地安慰他道:“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哥哥身怀天道重任,肯定要辛苦一些的啦,但回报也会更多。你想想这两年你做过的事,与上辈子的经历想比,是不是收获不少?这样的日子虽然有点累,但也挺有成就感的吧?”
海礁想想也是,笑道:“罢了,这样的日子累是累了些,但我心甘情愿。比起上辈子,我如今就跟活在蜜罐里似的,一家团圆,事事顺利,确实没啥好抱怨的。况且你一个小姑娘,成天舞刀弄枪的就够辛苦的了,还要帮哥哥出主意,每日费心费神的。这都是哥哥的错。
“如今哥哥年纪还小,尚未有什么作为,但哥哥会努力的。等将来哥哥出人头地了,定会把家里的事都担起来,不会再让你跟着操心。到时候你若还有闲功夫,就做几件新衣裳,打几件新首饰,再画个画儿,绣绣花什么的就行了,爱玩就跟朋友一道出去玩,别的都不必你操心。”
海棠听得还挺向往的:“那就承哥哥吉言,我等着那一天啦!”
兄妹俩这一聊就聊了半晚上。马氏本来因为大姐周马氏在夫家的遭遇,今晚没少跟丈夫海西崖吐槽,如今也说得累了,预备要睡下,听说孙子孙女还未回屋呢,连忙亲自跑来二进院骂人了。
海礁海棠这才知道,外头已经敲过了二更,确实很晚了。兄妹俩连忙躲开祖母的指头攻击,分头回房间洗漱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起来,海西崖前脚去了衙门,海礁后脚也牵马出去了。他打算赶在知府衙门开门之前,先去见一见黄捕头,打探杜家的后续消息,顺便给对方通个气,说说张平贵落网的事。
镇国公府已经拿住了人,迟早会转交到知府衙门来的,但既然镇国公已经过问此案,黄知府就不能再封锁消息了。那孙家死士的身份,也该向大家公开,好让人知道杀人凶徒背后的主使是谁。黄知府是皇帝信任的臣子,才会被派到长安府来任职。若他上书说明凶案真相,还有孙家特地派死士到长安行凶的实情,皇帝也不会怀疑他是奉周老元帅之命造了假。有周家、黄知府与颍川侯府三方证词,才能彻底钉死孙家人的罪名。
海棠则照着平日习惯的时间起身,早练、洗漱、去正院上房用早饭。早饭过后,马氏先打发人回娘家打招呼,又处理了一会儿家务,海棠便在里间坐在暖炕上绣几朵花,意思意思,表示自己有练习女红,而且绣得还挺好,之后又写了几张大字,证明自己有做功课,不曾因为快到新年了就偷懒。
等这些都忙完了,马氏那边也告一段落了。崔婶带着账簿与对牌退下,马婶带着儿媳、孙女抱着几大包袱新衣裳进来,开始侍候马氏与海棠试穿新衣了。
马氏的新衣是照着长安时下比较流行的中老年官眷款式来的,用料上等,刺绣装饰也更多一些,只是颜色偏暗沉,通常用于日常出门交际时穿用。预备过年时出门的那两身还未做好呢,据说颜色花样都更华丽鲜艳一点,新年时看着也喜庆。
海棠一个小姑娘就更好办了。她今冬预计要做三套新衣裳,一套日常出门交际用,两套新年出门时穿,颜色分别是大红、梅红和海棠红色的,绣的饰纹则有折枝花果纹、红梅花与海棠花三种。尤其是第一种,图案有点卡通,看着又喜庆又活泼,是预备做新年主打款的。眼下马家婆媳只做好了梅红色红梅纹那一套,明天海棠就要穿这套衣裳去镇国公府做客了。
海棠试穿了一遍衣裳,凡是尺寸不合适的地方,马昌年家的都记下了,今日就能改好。就是裙子似乎短了一些,马家婆媳在纠结,到底是将裙边放长的好,还是再镶一道边?
马氏瞧了一眼,道:“这还是新衣咧,先将裙边放长吧。若是明年还能穿,到时候就再加镶一条边,省得年年加边,裙子不好看。”她摸了摸孙女的头,笑道,“棠棠如今长高得真快。做裙子的尺寸是离开肃州前量的,这才几个月?没想到就短了。”
海棠笑道:“我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路上都在骑马,运动开了,到了长安后又吃得不错,补充了营养,身高自然就长得快了。”
马氏叹道:“额倒盼着你别长太快咧。你如今才几岁?瞧着就跟人家十三四岁的大姑娘一般高了。等你长到十七八岁,又该高成什么样子?女娃娃长得太高,就不容易找到匹配的夫婿。额们家若是一直留在长安还好,这边高个儿的男娃多。可若是照着你爷的意思回直隶……额真怕你长得太高,要嫁不出去咧!”
海棠眨了眨眼:“要是男娃太矮了,还没有我高,那我可不乐意嫁!”
马氏啐道:“不害臊!这种话还用得着你说?阿奶又不傻!”
海棠捂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