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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在家会自己做饭吗?”
“偶尔。”
“那你的厨艺应该还不错吧?”
“还行吧。”
“我不会做饭,我们家的家风还是比较传统的,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所以以后我结婚的话,家里做饭还有一切其他的家务活都是老婆的事情。”
“……”
乔安宁默默闭起了嘴巴。
这话她实在没法接。
“你平时喜欢买东西吗?我看你穿着打扮还挺普通的,也没化什么妆。你每个月的工资拿到手多少?够不够你自己花?”
“……”
乔安宁鼓起勇气抬起头:“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为什么?”对方显然被她的反应给弄得一时懵住了,“为什么不想回答?这又不算什么太私人的问题。我们既然是来相亲,有些问题还是提前摊开说明白的好。”
乔安宁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直起身子看着对方。
“刘先生,您说得很对,既然这是一场打着相亲名义的见面,有些事情还是在一开始就说清楚的好。事实上,我还没有做好相亲的打算。”
刘先生听得愣住了:“没有做好相亲的打算你还来跟我相亲?!”
乔安宁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忍着燥意继续解释道:“如您所说,是杨主任热心肠说要介绍朋友让我认识认识,我才抱着认识朋友的心态来这里和您见面的。可能,我们对待这场见面的初衷一开始就有所偏差……”
刘先生的脸色明显的难看下来:“我表姨也真是的,都给我介绍的什么人!还以为这次终于能介绍一个靠谱点的了呢!”
乔安宁无言:“……”到底是谁不靠谱。
眼看这场饭就快吃不下去了,乔安宁歉疚地和对方致歉:“真是抱歉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这样吧,今天这顿饭我请客好了,就算是给刘先生您赔个不是,是我耽误您了。”
“你倒是会做人!”
刘先生并没顺着她递上的台阶往下走,但是饭依然照吃不误,吃完就拍拍屁股地走人了。
乔安宁忍着耐心等待对方吃好了饭付完钱,出来饭馆的时候,店外的夜风拂过她的面庞,却还是带不走她满心的愁绪。
回到家,二老都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三心两意地看电视。
听见开门声响起,乔母最先跑了出来:“这么早就回来了?饭吃好了吗?他没约你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在乔母看来,相亲的两人吃完饭再去看一场电影,就是对对方有要进一步接触的意思了。
“没有。”
知道回来后必然逃不过父母的追问,乔安宁早在进门前就给自己做好了心里的建设,主动将事情的经过向父母汇报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奇葩?还是你们领导的亲戚?那是你的什么领导啊?怎么这样子的怪人也好意思介绍给你?这不害人呢嘛?!”
乔母气不打一处来,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很。
乔安宁倒了一杯水过来:“不是我的直系领导,是别的科室的主任。”
乔父把电视机关了,在一旁劝道:“算了算了,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避着他一些就是了。”
乔安宁点点头,反正她是挺尴尬的。
夜里和大学好友方梦梦说起这件事,好友是这样回复她的:“你们领导这是在给她表侄子介绍对象,不是给你介绍,你只是她的一个可选择项而已。”
想想也挺对,只是人生的第一次相亲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和结束,还挺有一些讽刺跟不好的预兆似的,让人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和她的灰心丧气相反,经历了这一次失败的相亲经历,乔母像被刺激到了一样,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愈发着急起要给乔安宁找对象的事情来。
某天晚上回到家里,乔母翻看她的毕业照,忽然指着照片上她从前的一个高中同学说:“安宁你过来看看,这个小伙子是不是以前喜欢过你?我记得他那时候好像还给你写过情书来着,被我没收了。他现在怎么样?人在哪儿工作?跟你还有联系吗?结婚了没有?”
乔安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无情地打击乔母:“人家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您能不能别乱打主意,给我添乱了。”
“什么叫给你添乱?我这是在帮你好吗?!你看看咱家附近这一带,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哪个不是早就结婚生孩子了?就连你表姑家的堂妹,比你还小三岁,怀孕都八个月了!有哪个人像你似的到现在都还没对象?!”
乔母大概也是忍得久了,这次终于忍不住将藏了好久的心里话全都吐了出来。
“你总跟我说不急不急,可这事儿他能不急吗?!你以为你自己还小吗?你已经26岁了,再过个两三年到30还没结婚,那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好的男人都被别人挑走了,你还剩了下来,到时候就不是你挑别人而是别人挑你了!”
乔母越说越气闷,情绪高涨,深吸了两口气平静,又接着苦口婆心地和乔安宁打起了苦情牌:“人家跟我和你爸爸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当爷爷当奶奶,当外公当外婆了,你就不能孝顺孝顺我们,早点找个人嫁了,也好让我们了却这一桩心头大事吗?!”
母亲的话像一块大石重重地压在乔安宁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她忽然对婚姻两个字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不结婚真的就是那么大的罪过吗?
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又是为了什么而结婚呢?
乔安宁并不是不想要结婚,在她青春刚懵懂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爱情,幻想过自己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一个人。
那时候的她觉得婚姻是理想,是一个美丽的期待,是水到渠成的一个人生阶段。
可现在,听了母亲的话以后,婚姻却更像是变成了他们口中的任务,一个她必须去完成的人生任务。
母亲的初衷或许是好的,可是这样如同任务一般去完成的婚姻对于当事者的她来说,真的就是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