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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老总,请把墨镜摘下来吧!”庄强听汤佳旎如此说,改称“老总”。
安平和仰头笑道:“这老总听着也别扭,怎么像抗日神剧中老百姓对伪军**的称呼。”
虽然说笑,但四人还是都把酷帅靓的墨镜都摘了,往自己的筐子看。但见筐子里的果子确实少的可怜,四人的归集到一起也不足半筐。
即使如此工作成果也把四人累的够呛,尤其是心疼精心护理的小手,都要被这枝叶之间的糙皮、枯枝划伤了。如果不是四人一起劳作,且都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早已经罢工了。
沈君依轻笑和其他三人说道:“几位辛苦了!这个活儿确实不好干!”
汤佳旎虽然爱武妆胜红妆,但却不爱这个活儿,抬头向庄强、易念一说道:“庄总,您俩位品着茶,吹着清风,还嘲笑我们干的少?!”
“不敢!不敢!汤总误会了!”庄强笑呵呵地说道,“小沈总,你发现什么问题吗?”
易念一从上面俯视,但见塑料箱中的果子都是一色的红,不带一点杂色,这四位的筐子虽然量少,但都是黄、橙、红、绿,煞是好看。
沈君依低头看看四个筐子中的成果,也呵呵笑起来,“带着墨镜,看不清,摘了那么多废果子。”
“什么废果子?”吴昕凑到沈君依身边,一起看筐子的果子。
“这果子只有全红的才能用,其他的都不堪用的!”沈君依笑道。
汤佳旎急道:“怎么不能用?这个头都挺大的,这要全红的才能用,咱们四个白忙活了。”
勃朗宁呵呵笑,“汤总,全红的取出咖啡豆加工的口感才好,那些没长熟的虽然看着个头大,但品质是不达标的。”
汤佳旎学着勃朗宁“呵呵”,“呵呵,你这个大块头,不是做保镖吗?怎么这个也懂?成产品检验官了!”
勃朗宁的一口大白牙都笑得凸出来了,“Fikad Coffee的每一个员工都懂!沈总、庄总和克里斯对品质要求很严,出差错,要扣钱的。”
沈君依爽朗笑道:“勃朗宁,别卖弄了。你负责把能用的挑出来。”
又向吴昕等人说:“咱们也上楼喝茶去。”
看几人往楼梯走去,勃朗宁翻了个白眼,拎起筐子开始用蒲扇般的大黑手捏红豆子,一颗一颗地仍到塑料筐里。
庄强哈哈大笑,喊道:“勃朗宁,你放那里吧!待会儿让女孩子弄。”
勃朗宁仰头大白牙,“好的!谢庄总。”把筐子放在地上,冲着庄强抱拳。
庄强一脸绷不住的笑,和易念一说道:“易总,你随意,我去给几个小祖宗煮一壶水。”
易念一也是乐,“庄总,你忙!”
庄强拎了桌上的水壶进一侧房间,几位小主就踩的楼梯咯吱咯吱响上楼来——都是千金,步伐沉重。黑木桌、藤条椅虽然粗糙,但也擦拭的很干净,四人也都是累了,一人据了一把藤条椅坐了。
安平和从挎着的小户外包里拿出一个玫红色的圆筒运动水壶,拧开盖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喝水。一旁的汤佳旎看了一眼,又看靠在护栏上,端着搪瓷杯子悠哉悠哉的易念一,双眼扫描找杯子。
易念一笑道:“庄总给几位烧茶水去了,稍坐片刻。”
沈君依起身道:“我去看一下,您几位先歇一会。”
一转身,沿着前廊也进了一侧的房间。
汤佳旎抿了一下嘴,说道:“安记者这个习惯好,随身带着这水壶。”
安平和笑道:“做记者的,常在外面跑,带个杯子方便。习惯了!”
把水壶抵给汤佳旎,“忙碌了半天,口渴了吧?先喝两口。”
汤佳旎伸手接过,一晃,很轻了,怪不得安平和小口抿着喝,这一大口就干完了。转脸看着易念一说道:“易念一,你端的不是水?”
“是!”
“拿来给我。”汤佳旎把水壶还给安平和,把手伸向易念一。
易念一呵呵笑,递给靠着自己这边坐着的吴昕,“先给吴昕喝,你等会!”
吴昕抬手一把推开,咯咯笑道:“去!你喝过的!”
说话间,汤佳旎已经一伸手给拽了过去,举杯豪饮——见过下训练场的士兵吗?浑身湿透,举起杯子狂饮。汤佳旎就那个架势。
留了半杯,递给吴昕:“吴昕,你喝!”
吴昕一脸玩味地看着汤佳旎,自己脸颊有点红了,摇头说:“我不喝!”
“你心虚!脸红什么,天天师兄喊那么亲!现在一杯水都不敢喝!”
“嗨!你个大条姑娘,自己像个汉子一般,倒还说起我来了!”吴昕急道。
易念一站在吴昕身后,看吴昕的后颈和耳朵都红起来,笑道:“别逗吴昕了,把杯子给我。”
伸手要去接杯子,汤佳旎却收回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等庄总烧了开水,泡了茶,不知几时能喝。先放我这了。”
安平和将小水壶递给吴昕,轻笑道:“吴昕,佳旎说的对。你嘴唇都有点干了,别嫌弃我。喝我的!”
吴昕妩媚一笑,伸手接过,“谢谢!”学着安平和的样子,小口抿着喝了几口水。
汤佳旎一伸手托了水壶底,“大口喝!这荒山野岭的,搞的那么羞靡!”
吴昕抬手打汤佳旎的手腕,啧道:“别皮!越说越荒唐了!安记者也喝的少,还要还给她。”
“切!”汤佳旎把面前的大瓷杯推到安平和面前,“安记者,你喝这个。”
安平和微微一笑,眼波闪动,伸手拿起瓷杯端到鼻子下闻了一下,笑道:“嗯,这茶杯虽然粗犷,但茶是好茶。”
也像汤佳旎一般,灌了几口。
吴昕一双大眼睛睁的溜圆——原来一直觉得吴昕的眼睛极大,眼角都到鬓角了,但见了安平和才知还有更大的。但俩人的眼睛都是大而灵动、目光知性。——看着安平和。
安平和放下茶杯,正迎上吴昕的目光,嘴角一翘,轻声道:“做记者都是风餐露宿,江湖儿女,没那么矫情。”
易念一哈哈笑道:“安记者,你别说了。这小吴总渴的嗓子冒烟,你俩把水喝干了,小吴总后悔的正要找地方撞头呢!”
吴昕回头,目光犀利,抬手就是一水壶底砸在易念一的胳膊上,水壶里的水在壶口散了一片水花。
看吴昕似乎生气了,易念一揉着胳膊,讪讪说道:“狠!一个个没大没小的,回到乐城,我得整肃家风了。”
安平和脸色有点尴尬,从椅子上起身走向一侧护栏,说道:“我看看程律师拿着相机到哪里去了。喊他上楼来,拍几张照片。这里角度不错。”
汤佳旎没心没肺,一伸手抱住吴昕的肩说道:“吴昕,别理他。”
又看着易念一说道:“还回去整顿家风,这次项目谈妥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当苦力吧。云逸投资就由吴昕掌管了。”
“什么?”吴昕看着汤佳旎,似乎没听清她说什么。
“于总和柳总、梁总三位商量好的啊!这边项目达成,易念一就在这里盯项目,不然几十亿的资金,出了问题,都担不起责任。”汤佳旎得意地说。
易念一想到云瑾比汤佳旎还要小一岁,虽然也是孩子心性,但比汤佳旎有城府多了,这位就是个宠宝。在于清面前,还是一本正经的职场白领,跟着自己就是个撒娇耍赖的小妹。
吴昕一脸不信,看向易念一。
易念一点点头。
吴昕眼睛里又转成忧虑,说道:“东鑫投资的大项目多了,也没听说投一个项目放一个老总在那里盯着。于总怎么这样安排?这么多项目,这样操作,公司老总不够用的。”
易念一笑笑,说道:“这也不是于总后来定的,更早之前和梁师兄就是这样的想法。”
“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
“不是都知道,应该是于总、柳师姐、梁师兄和我四人知道,不知佳旎从哪里知道的。”
“这是上面达成的意见。”汤佳旎说道,看易念一、吴昕都严肃起来,也不再嬉笑。
吴昕嗤笑道:“那就不怕师哥把这几十亿卷跑了!”
汤佳旎呵呵笑,“怡姐和小雍在国内,他能跑到哪里去?”
“那咱们成立云逸投资的意义何在?”吴昕一直以为创建云逸投资,梁知兮是为了给易念一开小灶,助力易念一自立门户。原来也听过易念一要来这边,以为也就是几人一起考察考察,哪里能想到要常驻此地,还要把云逸交给自己。
“自然是为了这个项目。”易念一正色说道:“本来想这边定了,再和你谈公司的事。”
“几位聊什么呢?”沈君依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放了四个白瓷杯,盖着茶杯盖,“来,喝茶。”
易念一笑道:“正在说Fikad的品质管控不错。从第一道原料的采摘,连勃朗宁都知道,并且敢拂意自己的老总、投资人,去阻止不合要求的果子进箱。着实不错。”
从护栏走来的安平和也笑道:“是的!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要把这个细节写到报道里。”
沈君依笑靥如花,“谢谢!”
四人坐下,一人领了一杯,开始喝茶。
易念一转身看园子,只见忙碌的女工身影,却没有看到程维岳。
转头问安平和:“安记者,看到程维岳了吗?”
“没有!”
易念一看园子周围森林树木茂盛,邻近中午,周围却很寂静,不闻鸟鸣,唯有风声。
“勃朗宁,看到程律师了吗?”易念一冲楼下坐在皮卡上休息的勃朗宁喊道。
“程律师?他刚才在山坡下照相,我们往回走时,他还在那边。这会儿有时间没看到他了。”勃朗宁站在皮卡车厢上往四周张望。
易念一回头对吴昕等人说道:“你们喝茶,休息一会。我去找找他。”
说罢转身就走,汤佳旎喊道:“你急什么?程维岳是个大小伙,你还怕遇到劫道的不成!”
“真遇到劫道的,程大小伙还不如你这个汤小丫头。”
易念一头也不回,蹬蹬地下楼。
庄强从房间里出来,喊道:“易总,什么事?”
“我下去走走!”易念一已经冲到楼梯拐角,举手和庄强挥一下。
沈君依说道:“程律师有一阵没见着了,易总去找他。”
庄强抬头看,太阳正空,朗朗晴日。
但易念一是客人,看他神色紧张,倒也不敢怠慢,冲勃朗宁喊道:“勃朗宁,你和易总一起去寻寻程律师。”
勃朗宁应道:“好的。”
从皮卡上一个跨步跳下来,迎上从楼梯上冲下来的易念一。
易念一说道:“勃朗宁,你留在这里。”
汤佳旎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护栏边,听到易念一说话,喊道:“勃朗宁,你随着去。这里有我。”
勃朗宁应了一声,和易念一一起走向咖啡树丛。
庄强在护栏边,看着急匆匆往山崖方向走去的易念一、勃朗宁,说道:“这会儿中午,野狗不会出来的。”
沈君依也起身走到护栏边,“易总担心的不是野狗吧。”
和庄强说起昨日晚间的事,庄强怒道:“那这是针对咱们的。这也太下作了、也太狠毒了。”
易念一在咖啡树丛中穿行,枝叶繁茂、满枝丫的红豆,近正午的阳光洒在大片的林子中,有些炫目。
虽然着急,但林子里却走不快,要不断拨开枝丫才能迈步走。
也难怪几位小主摘了半斤的豆子,一个个都累的什么似的。但前面的女工们,在满枝红豆间却是轻盈移动,挥动双臂采摘,如舞蹈一般优雅。
干什么都有技巧。技可进乎道,艺可通乎神。
易念一拨动树枝,看枝头的红豆在阳光下似乎晶莹剔透,如玉做的一般。倒也想像吴昕等人一般拿个筐子来,采摘一番。
但和勃朗宁走了一阵,仍没见程维岳的动静,不免更为着急。勃朗宁也加快脚步,如巨猿一般在树丛中行走。他甚为高大,比这寻常的咖啡树梢都要高出一头。
俩人走到最后几乎也不用手拨树枝,直接用身体平蹚,饶是如此,走到那山崖前也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
出了咖啡树林,却是一片开阔地。
易念一和勃朗宁站立在一处小山崖上,下面斜坡下去,却是如昨日河滩类似的一处河滩,也是大片的白色乱石,中间一条细细的小河,河滩另一侧是一处断崖。
从木楼看,脚下的小山包和河滩对岸的山崖混为一体,看不出此处的河道。
河滩乱石间散落几处如巨人像般大石,之外,河滩一览无余,却不见程维岳的身影。
易念一问道:“最后是在这山包上见到的程维岳?”
“对!易总。”
“程维岳!”易念一大喊。
勃朗宁说道:“易总,我来喊!”
“程律师!”
勃朗宁这一嗓门吼出,声波堪比高音喇叭。
对面山谷都传来阵阵回声:“程律师!……程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