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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火下了车,郭霞的电话也适时地追过来了。何以安没有接,捏着手机进了办公室。手机铃声叮铃铃的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郭霞和夏雷几乎瞬间就知道有人回来了,两人与何以安一起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何助,贾总呢?”夏雷努力朝着走廊尽头看了看,满腹狐疑。
“贾总在忙,”何以安推开门把包放在沙发上,转头看着郭霞和夏雷一脸倦容,说道:“刚才我看到执法车出去了,抓走了谁?”
“西厨的小曾和小吕,”夏雷答道,“厨师长说他俩是直接经手人,先把他们带走了。”
“不过张哥走的时候偷偷跟我说,这次没有抓到负责人,下次也许还会再来。”郭霞面带担忧,补充道。
“嗯,”何以安顿了顿,不知道下句该接什么。
“他们是被抓到哪里去的?”何以安忽然问道。
“应该是辖区派出所内拘留,”夏雷小声说道:“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在拘留期内解决,不要上法庭。之前我在内地的酒店也碰到过这样的案子,一旦上法庭判刑的几率非常大。”
“我知道了,”何以安觉得疲惫,无力地点点头。
夏雷和郭霞面面相觑,说道:“我会继续打听消息,那我先出去了。”
“好,”何以安看着夏雷的黑眼圈,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对了,”郭霞忽然停住,说道:“我们最好商量个对策,过两天小曾和小吕的家人肯定会来闹得,我们得给人家个说法。”
“嗯,”何以安点点头,“我会考虑的,你们也考虑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开个会。”
“好,那我们先出去了。”郭霞和夏雷两人欲言又止,随即也就作罢,推开门走了。
瞬间整个助理办公室空无一人,何以安推开里间的大门,高勇办公室四米长的落地窗正被阳光射成了筛子,何以安有瞬间的失明,走上前去把窗帘拉上,随后一屁股坐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把自己仰躺成了一个大字。在这低密度的黑暗里,何以安感觉身体像吃了路飞的橡胶果实一样,四肢伸展的无边无际,连天花板上都是。
“叮,”一条短信进来。
何以安没去看。
过了两秒,苹果又发了第二次提示音。
何以安缓慢的收回手指,捏了捏太阳穴,把手机抬到眼前看了看。
是凌云的短信,一个名字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沈颂?何以安把这两个字输入到百度,立即跳出来沈颂帮XX集团打赢十几亿侵权案的官司的新闻,下拉找到百度百科,随便扫一眼,简直是成功人士、精英律师的代名词。
何以安忽又想起凌云在车上对沈颂倍加推崇的嘴脸,呵,果然,屁民的处境都是相似的,精英们则各有各的天空。
呼出一口气,何以安坐正身体,又给贾思文挂了个电话,电话嘟嘟了两秒就被贾思文挂断,一条信息同时回过来:我在开会,晚会再聊。
翻出凌云的短信,点开沈颂的电话号码。
何以安的手握成了拳头。
苏清的电话却瞬间进来了。
何以安呼出一口气,接了起来:“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话?”
“什么时候,”苏清正走路走的喘气,疑惑道:“快下班了吧,我已经提前走了。”
“这么高调?”何以安调侃她道:“看来你们任总已经管不了你了。”
“别提我们任总了,他现在颓废的一批,”对面滴的一声,苏清上了公交车找了个位子坐下,瞅了一眼周围的人,继续说道:“我今天听大家说,高勇上任财富城营销总不到一周,一笔就卖出去了财富城朝南的一栋。佣金有七百多万!”
“什么玩意?”何以安像听到了梦话。
“什么什么玩意啊,”苏清很满意何以安的反应,压低声音说道:“深城有个大户要到这边来开分公司,买来给员工做宿舍的。我们任总安排好了一切,到深城的广告也是他去做的,这下好了,完全是给他人做嫁衣了。现在他颓废的要死,管不上我们,今晚跟杜忠磊约着去猪场喝酒去了。”
“……”何以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只憋出一句:“我怎么觉得这么魔幻呢。”
“可不是嘛,”苏清的声音也有点惆怅,“我要是任总我也想不开啊,七百万,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到,高敏这招真是强,卸磨杀驴,肥水不流外人田,高勇这哪是革职调查啊,这是赤裸裸的升职!这是赤裸裸的加薪!”
何以安无言以对,苏清的话简直像条鞭子,一下子抽进了她的脑髓里。
“你怎么了,不说话了?”苏清顿了一会儿,狐疑问道。
外面的阳光已经暗淡下去,何以安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被风吹得飒飒的三角梅,叹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同情任总,还是要羡慕高勇。”
“羡慕高勇呗,”苏清嗤的一笑,“你不在公司,不知道整个正丰都羡慕疯了,现在高勇一下子从罪人变成了名人,听万婷婷说连老板都对他称赞有加。现在的高勇简直就是个营销天才,打理酒店就是埋没才华。”
“我有些头疼,”何以安摇头,“你是不是快到家了,明天再聊。”
“你耳朵真尖,”苏清下车,一边往公寓走一边安慰道:“你那边有情况就跟贾总反应,我都没听见公司有人议论琴海的事,好像都不知道有事发生一样,幸亏我今天跟他们一通科普,不然都以为你去那边度假了呢。”
“呵呵,”何以安无声地摇摇头,耸了耸肩说道:“多谢你了,我的苏清大人,处处为我着想。”
“得了吧,赶快处理完回来是正经。挂了。”
挂了电话,何以安调出凌云的短信,深深地盯着那个号码,毫不迟疑的播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秒钟就被接起,一个干脆的男声:“你好,哪位?”
何以安清了清喉咙,问道:“你好,是沈律师吗?我是何以安,是凌云总的朋友。”
“哦,你好,”那边传来沙沙的翻文件的声音和走路声,顿了一会儿说道:“我是沈颂,下午凌总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我正在准备你们的材料。”
“您知道我们的事情?”何以安有些诧异。
“呵呵,”沈颂坐在椅子上,真皮沙发的摩擦声丝丝拉拉,沈颂笑得十分轻松,说道:“做律师要保持职业敏感性,几乎你们的事情一出我就知道了。”
“您跟凌云总是什么关系?”何以安问道。
“朋友关系,”沈颂回答的十分迅速,又追问道:“那何小姐跟凌总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