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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纤楚欣喜不已:“你……你留下吗?”
“嗯。”莫斯年淡淡说,“你好好休息,我去抽根烟。”
说完,他拉开门出去,薄薄的眼皮一掀,就看见宫泽那个妖孽要笑不笑地盯着他。
莫斯年皱眉,有点不耐烦:“你怎么还没走?”
“确定白纤楚没事我就会走。”
莫斯年冷然嗤笑:“你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上心了?”
“她是舒意姐的表妹,我至少要确定她平安。”提到舒意的时候,宫泽脸上一贯的散漫和轻佻都消失殆尽,正经沉肃得判若两人。
那是他的女神,容不得半点亵渎,包括他自己也不能。
莫斯年没说话,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从口袋里摸出在附近便利店里买的烟,低头点上。他静默伫立,清隽修长的身影,半身月色,半身阴翳。
“小舅,你对林染……真的动心了吗?”宫泽缓步走到他身侧,低声问。
动心?
呵…多简单的两个字。
莫斯年抖落烟灰,寂然的眉眼覆上一层浓浓的嘲弄。
“她不是用心动两个字,就能概括的女人。”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他对林染的感情。
他没爱过一个人,哪怕是舒意,他想那也不能称之为爱。
他只知道他想补偿林染,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无论是婚姻,金钱,地位还是权势……只要她能乖一点。
可她不。
她锋利无比,棱角冷硬,伤人伤己不留丝毫余地。
这么难搞的女人,他偏偏放不了手。
林染以为这晚上她会失眠,但事实恰恰相反,她睡得很好,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天亮。她洗漱完,揉着乱糟糟地长发下楼打算给小离做早餐,没想到小离先起来了。
半人高的小孩踩着凳子上,正艰难地在榨果汁。旁边还有两盘热好的三明治。
林染愣了两秒,露出欣慰无比的笑容,心头暖意,仿佛晨光笼罩。
“小离,你在做早餐吗?”
他用力点头:“嗯,只给小林阿姨做的爱心早餐!”
“谢谢宝贝。”
林染忍不住上前亲了亲小宝贝肉乎乎的脸蛋,帮他把榨好的果汁倒进玻璃杯里。
一大一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气氛温馨无比,昨天发生的那些破事都被暂时抛在了脑后。
司机来接小离去学校,林染送他到门口,又弯身替他整理了脖子上的小绅士领结,越看越满意。她的小宝贝真是个标准小正太,四五岁就帅成这样,长大了肯定不得了。
“小林阿姨。”小离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踮起脚尖,凑到林染耳边小声替爸爸求情,“你别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我替爸爸跟你道歉好吗?你们别吵架好不好?小离很害怕。”
昨天夜里,他撬开门锁,偷偷溜到了书房外面,听见了爸爸和小林阿姨吵架。小离害怕极了,却不敢进去。
最后爸爸离开的时候,把房门摔得震天响。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林染没办法答应他,更不忍心骗他,只摸了摸:“小离,这些事
情我们会自己解决的。无论如何,小林阿姨和爸爸都是爱你的。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小离似懂非懂,被林染推进了车里。
他扒着车窗,眼巴巴地望着她:“阿姨,你能不能来接小离放学?”
“当然可以啦,我们下午见哦。”
送走小离,林染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她给任菲打了个电话,问宋致远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就近送到市中心医院了,病房号509。”
“……”林染默了两秒,希望是自己搞错了,“白纤楚在哪家医院?”
任菲大大咧咧地:“报纸新闻上不是都写了嘛,就在市……”她看手里那份八卦报纸硕大醒目的头条旁,“呃……好像她也在市中心医院。”
“……”莫斯年现在说不定也在那儿。
林染有点头疼,算了,医院那么大,未必就能碰见。
她怀着这种侥幸心理,打车去了医院。大门口外一群狗仔记者还锲而不舍地坚守。林染戴着口罩帽子,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路低头凶猛咳嗽着,从他们中间光明正大地穿过去。
不仅没人发现她,见她一副得了流感的样子,狗仔们还往旁边退了两步,生怕被感染。
就在林染即将安全通过的时候,周围的狗仔忽然骚动起来,她吓了一跳,背脊微僵。
“莫斯年!是莫斯年出来了!!”
一大群狗仔记者洪水猛兽一般朝着她后方疯涌而去,林染回头飞快地看了眼,十几米开外,那个穿着深色西服,神色淡漠不耐,却仿佛天生自带光芒,能把马路走出红毯效果的男人,不是莫斯年又是谁?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
应该是给白纤楚带的早餐吧,他衣服都没换,看来昨晚是真的在这里守了白纤楚一夜。
呵……真是个温柔体贴的旧情人。
林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像早上喝下去的果汁都塞在了心口,堵得有点难受。她迅速压低帽檐,侧身闪进旁边的小路,快步走了。
徐清手底下的人都训练有素,一大波记者愣是连莫斯年身都没近,就被格挡开了。
“莫爷,怎么了?”徐清察觉到莫斯年视线落在一处,停顿了好几秒。
“没事。”莫斯年收回目光,总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他不能确定。
走到住院楼门口,他微微顿步,吩咐徐清:“去查一下从昨晚到今天送来的病人名单。”
“是。”
经过一晚上的观察和调理,白纤楚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了特护vip病房。
她一脸甜蜜地看着莫斯年把早餐摆在餐板上:“谢谢你,斯年,特地为我跑一趟。”
“没事,就在附近。”莫斯年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白纤楚轻咬了下嘴唇,低头看了眼自己缠在胸前的绷带和被固定的左臂,面露难色:“斯年,我右手好像也被睡麻掉了……”
言外之意是她两只手都不方便。
莫斯年垂眸扫了眼餐板上热气腾腾的早餐,按了直通护工房的床头铃:“过来喂白小姐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