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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妈心底本来就有些看不上范姑母的行事,如今,竟连范老爷也是这般瞒来瞒去的,她心里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把不屑在心底压了又压,才没有带在话里:“不过姑太太也别多心,我们太太也没有旁的意思,只不过我们老爷到底是一方长吏,上至我们老太太起,下到我们这些伺候的奴才,谁不求着老爷安安生生地做官呢,咳,说到底,咱们这样人家,我们老爷和姑太太又是同胞姐弟,如今虽然各自都成了家,可还不是要互相扶持?只要明面上还是太平两字....”
秦妈妈仍是笑吟吟地,说话却是点到为止。
范姑母立刻就明白过来。
郑氏的意思很简单,管你范家在这里如何作妖也好,上跳下窜也好,但只有一个前提,只要不要妨碍到林家的路,这是前提,也是底线。
怪不得今天郑氏的陪嫁妈妈还亲自出马了,这等私密之事,一般的丫鬟婆子,哪里又够格说出来?
虽然打一进屋,说的话一会儿软和,一会儿正经的,一会儿又像开玩笑的,乍一听,还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到了结尾的时候,还是明晃晃地露出了几丝警告的意味。
这才是郑氏真正的用意吧?
自己这个弟媳妇,还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
范姑母此时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好半天才道:“你回去和你们太太说,这次,我承她的恩!让她也放心,我再怎样也是大姑姐,自己的亲弟弟,还是知道疼的!”
这番话,她也是竭力说的端庄大气,但还是难掩话中几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秦妈妈就轻咳了一声:“老奴明白了,定会将话带到。”多的话一句都没有。
该说的话既然都已经说了,秦妈妈自然也没有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范姑母便叫玉星:“去把表少爷请过来。”
林超出院子的时候,颇有些归心似箭,还一个劲儿地催着秦妈妈快走,在二门口上车的时候,发现正门外已经多了好些丫鬟婆子在走动。
他就看了一眼萧紫敷,萧紫敷却是摇了摇头,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而且还顺势咬紧了嘴唇。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身边的小伙伴,只怕都会打洞!
林超心里就多了几分无名火,哼!等着回去问你主子去!
一下车就直扑了独松苑去,却扑了个空,伺候的紫云说萧先生有事出府了,尚未归家。
不过紫云毕竟是林家的丫鬟,虽然如今是伺候着萧先生的,一看见林超脸色不虞,立刻就找出话题来讨他欢心:“少爷,虽然萧先生不在,可是特地吩咐了奴婢,有东西要给二少爷的,就是小炕桌上那盆,听萧先生说叫独根草!因为长得高,而且多生于悬崖之阴湿润间隙,可难采了呢,珍贵异常,也就川陕,云南一带生得有,先生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以前咱们都没见过,都养死了好几盆,只有这盆活下来了!”
林超心里立刻就乐开了花,但面上表情有些嫌弃:“怎么就光几片红叶子啊,而且茎这么细,看着怪怪的!”
紫云便道:“少爷您不知道,这草别看长得就和豆芽一样,命可硬了!先生说了,这花本来就是长在悬崖上,多大风都刮不走呢!立得住!而且更神奇之处在,一般花呀草的,但凡能开花的,都是先长叶子,再开花,这草啊,却是先开花,一株长一茎,一茎托一叶”,花朵凋谢后叶子长大,花叶永不相见,以前民间都唤他独仙花,这株草啊,今年都开过花了,现在就光长叶子了,您瞧,这叶子啊,不像其他花的叶子,竟然像颗心一样的,可不是怪好看的?还有一宗,这叶子呢,先头还是绿的,这一入了秋,就开始慢慢变红了,只不过现在这颜色还红的不深,再过几日,叶子要变成深红的!”
林超就拨了拨叶子:“这么娇气,??我就算带了回去,能养活么?萧先生别是故意给我找事吧?”
紫云忙道:“少爷请放心,这土啊,也是萧先生专门选的粗沙壤土,您带回去,只须注意浇水就行了!今儿就带回去不是?”
林超想了想,还是道:“今儿就算了,等萧先生回来了,这玩意又不是普通的什么花,论名贵呢,又不如牡丹、绿菊,我底下那些人,也不太懂花木,只怕还有些细节处需要注意的,我再亲身细细问过了再来,也该去请晚安了。”
紫云立刻会意:“那是自然。”
还是先去的金玉满堂,林老夫人中午没歇午觉,晚上倒是睡得早,林超于是只在门外磕了个头。
初云送了出来:“天色也好晚了,二爷注意脚下。”
林超就点了点头,却使了个眼色给良姜。
良姜就落后一步,亲亲热热地挽了初云的手,两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话才散。
林超又去了芳菲苑请安。
自从林超从法华寺回来,这对母子的关系,虽然不至于说是冷淡疏离,但和以前想比,还是不知不觉间,隔了一层冰霜。
林超请了安就想告退,临走时,到底还是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林夫人口气就和范姑母一样:“这都是你爹在外头的公事,就连我都不知道,你姑母家里还有你姑父在后头顶着,很不用你操心的,你只管回去好好准备你上京的事要紧。”
林超顿时就无语了,于是又不咸不淡说了两句,也就退了出来。
等她归房的时候,林超早已在白薇的服侍下换了衣服,正在大书架上翻箱倒柜,一见她进来才停了手:“怎么,老太太屋里,最近还太平吧?”
良姜就叹了口气:“您是第一天知道老太太性子?既要用人,也是疑着人的,虽然自从大姨娘有孕,陈妈妈这个亲姑母,在金玉满堂,却并没有得到多少厚待,反而还招惹了些疑心,陈妈妈自己也清楚,加上老太太又点名叫她照管大姨娘的胎,更是平白无故地就低了半肩,好在初云也长进了些,也只做好自己的事,也不故意去讨好老太太,饶这么着,也还是受了些话,我就劝了一回她。”
林超沉吟了片刻,才道:“那含霜呢?”
良姜倒有些诧异,虽然的确是太太做主,给含霜找了们好亲事,田妈妈以前也在芳菲苑执事,但田妈妈家里一开始就是老太太这边的家生奴婢,含霜的父亲,又曾是林老爷的心腹,若想这么快就把这对母女的心转过来,只怕想的也太简单了些吧?
林超便点拨她:“就是这个时候是最能看出老太太的心的,你想想,含霜这门亲事是太太的功劳,含霜肯定要感念我们太太的恩德....”
良姜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接口道:“要是这个时候,老太太对含霜态度不如既往,那自然就是对太太有意见了,人的喜恶很少能掩饰得住的,这样一来,我们倒可以放下心来,若是一如往常,那可就要提防着老太太心里还有别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