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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林夫人说话,崔氏就先站起来,一个一个拉着手看,又笑:“哎呦,上次只是远远见了一面,不得细看,今日才能仔细瞧瞧,果然一个比一个好人品!一个个生的和花朵儿一样,哪个我都爱,我竟然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来夸了!”
一旁跟来的丫鬟忙送上三份礼物来。
崔氏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些戒指、香珠,你们若是喜欢呢,就自己留着玩,若是不喜欢呢,留着送人,赏丫头都行。”
姊妹三人忙拜谢过。
林超和林越兄弟俩也上前问安,丫鬟也照样送上两份礼物,兄弟二人也忙拜谢过。
表兄妹们各自归坐。
一时已是熟捻,几人说话也就随意许多。
一番谈论下来,崔氏最爱范知书年纪最小,语言却爽利,穿戴也娇俏,尤为憨态可爱,就拉了她的手再三询问,平时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喜欢什么书。
范知书再三思索上京城里如今的流行,忖度着她的喜好,一一答了。
崔氏果然更为欢喜,就从手上褪下一只玉镯,硬给她套上:“这个玉是好的和田玉,颜色也嫩,只不过我这上了年纪的人,戴起来,就显不出什么来,看看这三姐儿,年纪又轻,生得又好,这手臂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竟然养得真和藕节一样,又白又嫩的,依我看哪,姑娘家身上还是肌肤丰泽些才好看!我瞧着这镯子,给你戴了正好。”
一面说,一面就又从头上取下两只簪子来:“姑娘们也别说我只偏心小的,这两只步摇,大姑娘、二姑娘拿着罢...材料倒不算名贵,虽只是金子,姐儿们也别嫌俗气,难为它这工艺是好的,缠丝成玫瑰花样,远远看,像云一样的,红宝石镶的花心,上头也不重,两位姑娘的气色好,也压得住。”
范知琴、范知棋一从丫鬟手中接过簪子,就立刻插入发间,姐妹三人这才忙笑盈盈地向崔氏再行礼:“多谢崔伯母厚爱。”
崔氏笑着点点头,又向林夫人道:“不愧是出自范氏,几位姑娘行事说话,都极有章程!”
林家两个孩子中,又数林越经常出来请安和行走,和崔氏最熟。
崔氏便招手令他上前,仔细瞧了一番,才笑:“好啊...你这个小机灵鬼,知道伯母来了也赶紧出来见礼,这才几日不见,这孩子怎么瞧着话少了!别是瞧见你姐姐妹妹们在跟前吧?”
林越忙回话道:“实在是不知伯母早到了,刚才和老太太请了安,读了会书才过来的,伯母请勿见气,今日伯母得闲出门,想来是小九身子已无大碍了?前几日我还想打发了人去看呢!”
白家老九就是崔氏最小的儿子,素来当母亲的最疼幼子,崔氏也经常带他出来应酬,所以和林越经常能一起玩耍。
崔氏怔了怔,忙接口道:"已经好些了!难为你想着,今日出门还吵着非要和我一起呢!只不过还有些咳嗽,所以不敢带出来,怕过了病气!”
林越就看了林夫人一眼。
林夫人忙道:“你还不知道这些孩子们?在一起吵吵闹闹的,你也嫌我我也嫌你的,这几日不见吧...偏又想得紧,我们家这个,还不是没有一日,不在我跟前念叨的?其实你今日来了也正好,他前儿去庙里替他祖母祈福还愿,还巴巴地给你家哥儿,求了平安符,还正想打发了人给你送去!可巧你就来了!”
彩虹早就端出红漆盘来,盘中五彩平安福袋上,还特地用红线绣着岁岁平安几个字。
绿罗忙弯腰接过,才屈身高举着递给崔氏。
崔氏忙拿起看,又笑道:“这福袋绣的很是精细,多谢二少爷想着小九,改日大安了,定让他亲自上门答谢!”
暗地里却又细细摸了一番,自觉袋中之物,比普通平安符要厚些,心里顿时了然,说完也不令丫环收着了,自己亲自放入袖内。
崔氏虽然面上不显,照样儿和林夫人说笑,却感觉袖子里的平安符却越来越似千斤铁块,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连脖子都僵了几分,故此又陪笑了几句,就请辞:“咱们说话这么大半日了,老太太那里,怕是已经起身了,我这个做晚辈的,也该去问安了。”
林夫人笑道:“也估摸着是时候了,既如此,我带你过去岂不更好?”
正要起身,猛然又想起一句:“孩子们就在这边说说话,一堆人过去怕老太太劳神...。”
崔氏也正想和林老夫人说几句私密话,这话就正合了她的心意,就点点头:“这话很是。”
林家兄弟及范家姐妹于是送林夫人及崔氏直进了金玉满堂方回。等到回了屋内,范知琴虽然占长,是姐姐,但终究是客中,也不太好摆表姐的款,于是就很客气地向秦妈妈道:“表弟前几日是在佛前供了血经的,怕是受不得凉,烦请妈妈把冰给撤了吧。”
虽然是男孩子,但世家子也都养的娇贵,轻易也不会让他们长时间呆在冰房里的,而且受伤的人更是需要少沾凉。
秦妈妈笑道:“到底是表姑娘想得周到。”一面就立刻吩咐人将盛着大块冰的青花瓷桶抬出,一面又吩咐丫鬟们:“捡冰湃过的西瓜、菱角、樱桃鲜果来,给表小姐和少爷们去去暑气...”
西瓜、菱角、樱桃都是小厨房里常备的应季的时令鲜果,不过少时就送了进来,除了几色鲜果,还有几盘点心,都做成玫瑰、牡丹等花样,看起来极为精致。
秦妈妈忙将颜色鲜艳的果子先放到范家姊妹椅子旁的的案几上。
范知书就先拈了一枚樱桃,却半天都没往嘴里送,瞧了几眼林越,正要说话,二娘子就先咳了一声,她就赶忙移开了眼。
本来三娘有满心的话要问,可顾及着舅母面前的秦妈妈在,也不肯多言,怕失了女儿家的本份,所以表兄妹们虽然难得共处一室,可也只有不咸不淡地问侯了几句,一时气氛很是沉闷。
范知书于是就带着妹妹们站起来:“老太太那边舅母在,我倒是想去看看小四去。”
林越也知道她们三人在屋里不自在,也忙站起来道:“姐姐妹妹请自便...在这里,就在家里一样。”
直到范家姐妹都出了屋子,林超才卸了正襟危坐的正经样子,瘫在了椅子上。
林超看着屋内都是自家人,这才道:“刚刚太太好好地非叫我们讲戾太子之事,这白家伯母上门,听见了岂不疑心....”
同时一母双生的兄弟俩,和林超的心思跳跃不同,林越因为一直体弱,所以不仅不爱说话,就算说话,言语间也不活泼,总是有些忧郁,不是忧心这就是担心那,真的...活脱脱一个老学究!
若换在以前,林超也是要细心地讲解一番。
可如今...林超瞥了他一眼,竭力将心内的不平之意压了又压,才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这番行为太过冷淡了点,就挤出一丝笑来:“大哥请放心,太太此举,估计自有深意,可这次的事,连我竟也是不知就里,若有疑问之处,晚间请安的时候,大哥问问太太不就更好?”语气里,也是一副毫不知晓内情的味道。
林越就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既然你都不知,那便是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又何必再多问!”
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林超笑了笑,已经被他这话堵得什么都说不出了,眼睛里却已经隐隐带上了些阴霾,若不是为了维持这兄弟间表面的礼貌,他早就想拔腿就走了。
秦妈妈就恰好进来回话道:“四小姐那边大夫瞧完了,太太说再给二少爷瞧瞧。”
林越就忙道:“该打!该打!偏偏忘了你还有伤在身,你快去,好好叫大夫瞧瞧,孝心虽也是重要的,可小小年纪,别落下什么病根儿才是。”
林超顺势就站起身来:“大哥请自便,小弟先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