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到底如何?

开心的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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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房之内的气氛本来还是相当沉重的。

    说实话,苏州府衙门的动作还算是很快的,眼下里边的人基本上都是参与了今天去监税司前请愿的人群。

    监税司里从都头高洪清开始,到下边二十来个随员全部毙命,这里的人也都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然而,胡德富一家这么简单的吵两句,倒是让大家都看了一场笑话,沉闷的氛围反而轻松了一些。

    王福全上来劝了胡德富两句,胡德富依然闷不吭声。

    胡迈这个时候才轻轻咳了一声,对胡起说道:“二郎,你说你是跟李天问去看热闹的,那李天问人呢?”

    胡起听到胡迈发问,略有迟疑地“呃”了一声,才小声说道:“那个怂货,到了现场一看,说害怕,就立马跑了。”

    胡德富本来都被王福全给劝得快消气了,这时听得胡起这么一说,顿时又暴怒了,回头就是一巴掌,往胡起脸上打过去,一边抽还一边骂:“人家都知道跑,你怎么就不知道!还要死活往里挤!你这个混账!”

    胡起挨了第一下,见胡德富第二下仍然打了过来,一边躲,一边伸手挡,口中也在叫道:“我本来就是去看热闹的!没想着要干什么,谁知道好好站在那里,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就摔到了人群之中,好不容易站起来,就被后边的人给挤到了监税司里!”

    挨打挨骂得很不服气,见胡德富没有停手的意思,便“噌”地一下,躲到了王小凤的身后。

    王小凤也不挡胡德富,只是双手叉腰,凤目一瞪。

    胡德富在自己夫人面前不敢再耍横,手终于是停了,嘴巴却停不下来:“这等热闹也是你可以去看的吗?”

    王小凤气急,刚准备张嘴却被胡起给抢了先:“我哪里知道会这样!李天问跟我说的也是织工们前去请愿!”

    王福全这时又上来拉住了胡德富:“胡员外莫急,令郎说得也没错,我等本来只是去请愿,请求高都头高抬贵手,不要加税太多的,并没有想把高都头怎么样!”

    旁边的人挺王福全这么一说,也都纷纷附和。

    胡迈听了大家的话,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你们没想冲击监税司,那为什么……”

    话不用说完,在屋内的人自然都懂。

    王福全闻言长叹一口气,才说道:“大家其实都跟你家二郎差不多,就莫名其妙的被推进了监税司里边。还没等弄清楚什么情况呢,就听前边的人在喊‘死人了死人了,姓高的打死人了!’”

    “然后织工们就愤怒了,都在拼命的往前挤。我们就一直随着人流在动,都来不及看里边的情况。最后前边又有人喊了一句‘别打了,都被打死了!’然后就开始跑。”

    “谁知道我们刚从监税司跑出来没多久,苏州府的人就来了,把我们给包圆了,带到了这里……”

    王福全尽量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胡迈却有些惊讶,他记得昏迷刚醒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弟弟是到了家里才被吕不同抓走的。

    怎么这些织工又是在刚跑出来的时候就被抓了?

    胡起看到了兄长的疑惑,立刻解释道:“当时去监税司门前请愿的少说也有三五千人,后边的人都没来得及进去,就跑了。我当时去看热闹,本来就在队伍靠后头,看到前边的人都在往外挤,生怕又如之前一样摔倒在地被踩,所以也转身就跑了。”

    胡迈这才一脸难以置信道:“所以说,你根本都不知道监税司里发生了什么?”

    胡起嘟囔着嘴:“我哪知道啊!本身就去的晚,排在了后边,什么都见不着!”

    胡德富重重哼了一声,终于没再说什么。

    王小凤也不好一味的护着这个二儿子,闻言还是忍不住数落了一句:“哎呀我的儿哦,这等热闹你去凑什么!”

    胡迈这个时候哪里会管自己爹妈的抱怨,抓紧时间问班房之内的人:“你们也是被人潮挤进了监税司,然后没见着监税司的人就退出来了?”

    房间内三四十号人纷纷张嘴:“对啊,什么都没见到就出来了,然后就到了这里了!”

    就在这时,班房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嘭”地一声,大门洞开。

    刚才去胡迈家的那个乡兵头目又出现了:“禁止喧哗!来人啊,把人都带走!”

    一群乡兵如狼似虎冲了进来,一人抓一个,就往外走。

    织户们眼下不知道是惧怕还是什么,没有一个敢反抗的,都老老实实的跟着乡兵们出去了。

    很快,班房里的三四十号人都被带了出去,只剩下胡迈一家四口。

    胡迈一家面面相觑,那乡兵头目此刻又一摇三晃到了胡德富面前,阴阳怪气地道:“呦,这不是南桥巷的胡首富嘛!怎么,您也跟着一起去监税司闹事了?”

    胡德富一张脸涨得通红:“李狗子!你想干什么?”

    那被胡德富称呼为李狗子的乡兵头目嘿嘿一笑:“好叫胡首富知晓,某家姓李名鸿运,不是什么李狗儿!”

    说完这话,李鸿运阴恻恻地道:“胡首富,这都进了班房了,还想在某面前摆一摆首富架子?”

    说完也不等胡德富搭腔,上手揪住胡德富左肩膀,往外就是一推。

    胡起见状,冲了上来,照着李鸿运的头就要打。

    李鸿运哪会让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儿给打着,抬脚就是一踹,正中胡起腹部,将他踢得在地上直接打了个滚儿。

    李鸿运不屑地重重一呸:“狗崽子,还敢咬人不成!”

    胡迈顿时只觉眼睛血红,顾不得去扶被李鸿运揪得一个趔趄的胡德富,也顾不得去看被踹到在地的弟弟,上去也要揍李鸿运。

    然而他却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昏迷了十多日刚刚起来的人,虽然被李大夫照顾得挺好,但是本质上还是虚。

    况且,自己不过是个十七岁的身体,又从小好逸恶劳的,虽然练过几日,但是又怎么会是乡兵头儿李鸿运的对手?

    只见李鸿运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过来,结结实实扇在了胡迈的脸上,让他的脸顿时就给肿了起来。

    胡迈还准备上去拼命,却被接着进来的乡民给抓住双臂给架住了,动弹不得。

    王小凤见状,也如同疯虎一般,上来就要挠李鸿运,却同样被一个乡兵给架开。

    胡德富同样如此,一家四口都在乡兵们的控制之下。

    胡迈身子动弹不得,嘴巴却能说话。

    他死死盯着李鸿运,一字一句道:“天道好还,李班头往后当心了!”

    李鸿运原本是要跨出班房了,闻言顿时停住脚步,带着一脸似笑非笑,走到胡迈面前,伸出手来轻轻拍打着胡迈的脸:“呦,天道好还,我好怕啊!”

    说完,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好笑,就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之大,震得房梁都在颤抖,噗噗往下掉灰。

    猛然,他收住笑,又是一巴掌扇在了毫无防备的胡迈脸上:“某倒是想看看,什么叫做天道好还!”

    说完,就朝门外走去,同时一挥手:“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