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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阳看着前妻身体突然滑下沙发,惊恐的呼喊,“媛媛,你不要吓我……”
康德阳将前妻平放在地毯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做人工呼吸。
“药……”康妈妈手指着包的方向。
“媛媛,你一定不要撑住,一定不可以有事……”康德阳急跑着去拿包,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上。
“你有心脏病?”拿着药,康德阳的手在颤,倒出的药有一半都洒到了地上。
此时已经不仅仅是自责了,他竟然不知道媛媛有心脏病,怪不得这么多年女儿一直隐瞒着她,怪不得刚才女儿反应那么大,原来……
“媛媛,你千万不要有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混蛋,不仅害了你还害了女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将药喂下后,康德阳赶紧打了120,打了电话后,他就一直守在前妻身边。
“我……没事,德阳,你告诉我……女儿是不是……”康妈妈缓过来后,不顾胸口的疼痛,坚持要知道当年的事。
“不是的,不是的,那些都是我猜的,既然女儿说不是肯定不是的,你不要胡思乱想,媛媛,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康德阳后悔急了,他不应该说的,不应该胡乱猜测的。
“哈哈哈……我没用,我不配做人妈妈……哈……”
康妈妈笑,眼泪顺着眼角落到地毯上,然后笑声突然中断。
“媛媛,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别再想了,没有的事,那些都是我瞎猜的,你冷静,一定要冷静……”
康德阳吓坏了,从来没有这般恐慌过。
“我没事……德阳,当年……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胸口依然绞痛,但是身体上的痛比不上心里上的痛,原来是她这个做妈妈的拖累了女儿,害了女儿。
“没有,错的是我,媛媛,你一定要冷静,女儿很不容易,为了女儿,你也要保重。”
康德阳很害怕,二十五年了,好不容易见到面了,他怕又将面对失去。
“好,不要……告诉女儿。”
康妈妈脸色白似锡纸,说到康雨霏的时候,胸口起伏的似乎更快了些。
“好,我不通知女儿,你不要激动,我已经打120了,他们马上就到。”
康德阳一直握着她的手,此时他的心情已不仅仅是后悔了,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若是媛媛有个三长两短,他将再无面目见女儿了,那他一定会随着媛媛一道去的。
大约十分钟后,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康德阳趴在康妈妈胸前,确定心跳只是稍快些后,赶紧起身,将门打开后,几个箭步跑回来,再次蹲下,紧握着康妈妈的手。
“媛媛,医生来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康德阳低喃着,他若是有心脏病,估计也病发了。
医生很快进来了,为康妈妈量了血压,做了急救,戴上了氧气罩,紧接着担架抬了出去,康德阳一直紧跟着,不肯放开她的手。
一到医院,康妈妈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康德阳在急救室外来回踱步,这让他想起二十多年前,女儿出生的情景,那个时候,因为她骨盆小,生产很是困难,医生建议剖腹产,但是他母亲却坚持要顺产,说那样对孩子好。
就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当时还是他妻子的王媛媛在疼痛两天后才生下女儿,却没想到因为女儿的出生,母亲对妻子的态度更是恶劣……
手术室的门在他的回忆和焦虑中打开了。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取下口罩,问道。
“是的,医生,我爱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凝重道:“病人心脏冠动脉出现狭窄堵塞的情形,我们建议尽快安排做支架手术,这次算是抢救及时,若是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未必就能这么幸运了。”
“医生,这手术风险大吗?”康德阳有点犹豫,如果风险大,他必须跟女儿商量下的。
“这点你不用担心,支架手术基本没有风险,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你们家属商量下,最好尽快安排。”
“好的,如果没有风险的话,那麻烦医生安排手术时间,我们家属配合医院。”康德阳一听没有风险,当即做出了决定。
“这样,那你去办住院手续,我们安排下手术时间。”
康德阳一人跑上跑下,办好了入院手术后,康妈妈已经被送到病房了,一看不是单人间,康德阳又去找医生,换了VIP病房。
办好一切手续再回到病房时,已经下午两点了,康妈妈也已经醒来了。
“德阳,我没事的,我不需要住院。”躺在病床上的康妈妈挣扎着要起床。
“媛媛,你现在是病人,要听医生的,快躺着,胸口还痛不痛?有没有哪不舒服?”
康德阳上前将她按回病床,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很是担心。
“我没有不舒服,我很好,几点了,我得尽快回去,晚了女儿会担心。”康妈妈手按在胸前,那微蹙的双眉似乎在反驳她的谎言。
康德阳黑着脸,严肃道:“不行,你得住院,女儿那,我会通知的。”
“不要,不……”康妈妈说着,双手紧按着胸口,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医生,医生……”康德阳急喊医生。
“不要告诉霏霏……不能……”
“好,好,你别说话,我知道了,我不告诉女儿,那你得听医生的,先住下,女儿那我会想办法的。”康德阳吓坏了,都怪他,医生明明嘱咐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他却该死的没注意。
“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嘱咐过后,病人情绪波动不能太大,这样病人很容易血管破裂的。”医生来了,为康妈妈做了急救,之后训斥康德阳道。
康德阳冷汗直冒,不停地道歉并承诺,“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病人。”
“是,是我的错。”
确定康妈妈心率回复正常后,医生又交代了一遍,这才离开。
“媛媛,你也听到医生说的了,千万不要再激动了,女儿那交给我,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康德阳在病床前坐下,后怕的紧。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康妈妈很信心,昨晚回去晚了,霏霏都很着急,如果今天不回去,女儿只怕一晚都会睡不着。
“媛媛,你要是真不想女儿担心,真为女儿着想,就听医生的,医生说要做个支架手术……”
康妈妈一听手术,又有些急了,打断康德阳的话道:“我也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用手术的,等以后再说。”
“可你不是心内科医生,你若是有个意外,你让女儿怎么办?媛媛,听医生的,先做手术。”
康德阳沉着脸,很是生气。即使过了二十多年,这女人的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倔。
“可是做心脏手术,最快也要一周,我一周不回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答应了你,女儿我会摆平的。”康德阳知道她是担心女儿那里瞒不住,当即承诺道。
“可是……”
“没有可是,只要你不愿意让女儿知道,女儿就不会知道,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好好的留在医院,听医生的。”
对于七年前前妻住院,他没有帮上忙,没能亲自照顾在病床已经是相当愧疚了,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守到她出院,更不会让女儿辛苦。
“不用了,我自己发信息给霏霏,就说我出去旅行了,要一周后才能回去。”康妈妈摇首,女儿对康德阳有多不喜欢,她是知道了,现在已经这样了,她不希望他们父女间又多隔阂。
“媛媛,你以为女儿会相信吗?你不用担心,女儿那我来处理,先不说这些,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些吃的。”
“我什么都不想吃,德阳,你还是将手机给我,我给霏霏打电话。”雨霏妈妈再次道,想到女儿是哭着离开的,她的心就一阵阵的绞痛。
“媛媛,别闹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一打电话,女儿就会听出来,你不用担心,霏霏那我有办法。”康德阳为了让前妻安心养病,一再的安慰,承诺。
雨霏妈妈点了点头,这才道:“那麻烦你给我买点粥。”
“好,你先睡会,我这就去买。”
康德阳离开前,又交代了护士,并一再嘱咐护士不可以借电话给前妻,这才离开。
下午,康德阳在前妻睡着后,匆匆的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回家,先是去了趟商场,为自己和前妻买换洗的衣服,接着去了趟公司,拿了电话,之后又急赶往医院。
到医院后见前妻还在睡,特意请了护士帮忙照看之后,又离开了。再回来时,手里大包小包提了很多。
“康先生,家里离得很远吗?买这么多衣服,其实在医院里,用不着这么多的。”护士长看着康德阳拿出来的女士衣服,微蹙眉。
“康先生,真体贴,你太太真幸福。”小护士在一旁羡慕似的道。
“不想让孩子担心,所以不回去拿了,这些衣服,出院后还是一样可以穿的,谢谢你们。”康德阳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和床上的雨霏妈妈已经离婚二十多年了。
“谢谢你,多少钱等我出院后一并算给你。”雨霏妈妈有些囧,没想到他连内衣都买了。
靠在床上,闭上眼,掩饰了眼中的湿润,他们虽然也有过甜蜜,但是给她买内衣,这还是头一次,明明应该是很感动的事,可是她心里只觉得酸涩,难受。
康德阳在医院里陪着,守着,本来担心找的借口康雨霏不信,结果他这些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女儿连电话都没接。
可是这些康德阳不想让前妻知道,怕她担心女儿,影响病情,因此只称已经跟女儿说好了,说出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