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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蒋爸卧室。
两个人相对而坐。
楚河前一天晚上没怎么睡，早上又早早的起床赶动车，眼皮一直打架，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入睡。
因为蒋爸还在拉着他聊天。
“听小柔说你收入挺高的，，又不喝酒又不打牌，你都做什么呀？”蒋爸拎着茶壶给二人续上水，自从楚河进来后，茶水就一直没停过。
“做饭，吃饭，跑步，歇一会儿，然后睡觉了。”
“跟小柔一起吗？”
“嗯。”
楚河点着头打个哈欠，见蒋爸忽然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不善，困意顿时一扫而光，激灵了一下赶紧道：“不不不，我是说一起跑步，一起吃饭，然后各回各家。”
“啊……哈哈哈。”蒋爸干笑两声，握紧的拳头悄悄松开，“当然是各回各家——我就是问你跟她是不是一起跑步吃饭的，哈哈……她住哪里？学校宿舍吗？”
“嗯……嗯……是的。”楚河一脸认真地对着蒋爸点头，“她住在学校宿舍。”
“哦～”
蒋爸彻底松了口气，“哈哈，喝茶，喝茶——你住哪呢？”
“我住家，我家就在京城，不用住宿舍。”
楚河算是彻底搞清楚蒋爸为什么让他留宿了，从学校开始一直问到工作，得亏他跟蒋小柔提前通过气儿，倒也都能答得上来。
“那个小柔……她去过你家吧？”
“去过，去过……”楚河已经快被逼疯了，开始琢磨怎么结束这无止境的问话。
“平时都读什么书？”蒋爸的兴致倒是挺高的。
“呃……”楚河想了想，忽然计上心头，“平时读三国。叔叔读过吗？”
“那肯定啊，说到这个我可是内行。”蒋爸一脸傲然。
“那太好了。”楚河终于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了，未来老丈人……
“原来您还是行家啊！我读三国的时候一直有个问题没想明白，不知道您……”
“你说，我给你解答！”蒋爸大手一挥，豪气千云。
“好嘞！”楚河的笑容忽然诡异了起来，“关羽您知道吧？”
“当然，刘备的义弟。”
“那……关羽的父亲您知道是谁么？”
“阿？”蒋爸一下就愣住了。这他还真没留意过啊……
不过蒋爸并没有慌，开始闭目思索了起来。
“清初康熙年间，出土过有关于关羽的墓砖，上面有过记载，关羽的祖父叫关审，字问之。关羽的父亲叫关毅，字道远！”说完，蒋爸淡淡的撇了楚河一眼。
呵，小伙子，你还嫩了点。
楚河也呆住了，他真没想到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这么博学多才，居然连《三国》里没有记载过的事都懂。
这下楚河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他是谁啊，天天跟一帮黑粉头子斗智斗勇的楚河！
很快，他就找到的应对的办法。
“叔叔厉害啊！这都懂！”他先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随后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您知道周瑜的老婆是谁么？”
“小乔啊。”
“那小乔的姐姐呢？”
“大乔。”蒋爸对答如流。
“大乔的老公呢？”
“小霸王，孙策！”
“孙策有个妹妹……”
“孙尚香！”
“孙尚香有个老公？”楚河仿佛不死心一般连续发问。
“孙尚香的老公是刘备。”蒋爸依然稳如泰山。
“刘备的儿子叫？”
“刘婵。”
“刘婵的正妻是？”
“张皇后。”
这个问题倒是有点水平，让蒋爸也想了一会，不过蒋爸连关羽的父亲都知道，这个问题自然也难不倒他。
“张皇后的母亲是？”楚河的节奏没有中断过，依然是一问接着一问。
“夏侯氏。”
“夏侯氏的父亲是？”
“夏侯渊！”
“夏侯渊的哥哥是？”
“夏侯亨。”蒋爸有点不耐烦了，“小伙子，差不多了吧？你是难不倒我的。”说着，看着楚河似笑非笑。
毫无疑问，蒋爸觉得他赢了，把楚河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然而，楚河却淡定的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呃，刚才那些其实我也都懂，我真正想问的是……”他顿了顿，缓缓开口，“周瑜管夏侯亨……叫什么？”
“这都不懂？周瑜管夏侯亨叫……唉？”
蒋爸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周瑜？？？夏侯亨？？？
这特么……
蒋爸看楚河的目光逐渐变得惊悚了起来。
楚河这才松了一口气，直接闭上了眼睛。
慢慢想去吧，这亲戚关系能捋的清，也得明天了。
……
另一边卧室。
蒋善穿着睡衣靠在床头，膝盖上放着一本《远见》，已翻开三分之一，他低头看着书上的文字，却久久没有翻页。
“你觉得怎么样？”
“嗯？”
坐在书桌前正操作电脑的赵清愣了一下，回头瞅瞅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你是说楚……楚河？”
“不然还能是谁，估计现在还在隔壁和老爸聊天呢。”蒋善朝一边努努嘴，“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人还不错啊。”赵清随意道。
“什么叫还不错，你得说说哪不错啊。”
“谦恭有礼，待人温和……”
“停停停，别整这些虚的。”蒋善捂了捂额头，有些无奈，“认真点，这是小柔第一次带回家的人，也是我知道的第一个男朋友，得好好应对一下，不行的话就得和小柔好好谈谈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嗯……”他忽然卡壳，片刻后叹了口气，“就不管了，让他们自己发展去。”
赵清撇嘴，嗤道：“谈什么？人家谈个恋爱你在这儿管东管西的，小心下次她不回来了，再回来的时候给你个外甥。”
“我是她哥！”蒋善听着她的话不由拧起眉头，“要是这小子不靠谱，我肯定得管。”
“行行，你管。”赵清翻个白眼把电脑关机，穿上拖鞋趿拉两步到门口关上卧室的灯，一边往床上爬一边道：“她男朋友怎么样你自己没感觉出来吗？还问我……就是瞎操心，我看小柔眼光不错，虽然打扮得有点土，但还挺稳重的，一点也不像刚毕业的年轻人那样毛躁——
重要的是对小柔好，你翻翻群里小柔发的那些照片，还看不出来这小子……咳，这楚河是真的喜欢小柔啊？”
“那照片拍的又不能说明是日常，也许就是偶尔那么一次，所以才拍下来……对，就是很少见的才有拍下来的意义，然后顺手发到群里去了。”
蒋善拧紧的眉头慢慢舒展下来，却还在嘴硬，试图找出有力的证据说服自己，“而且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你就是抬杠，偶尔一次……偶尔一次能让小柔把他当个宝贝一样？你是不是当你妹妹瞎呀？”
“这人一恋爱，那智商就嗖嗖嗖……”
“你别嗖嗖嗖了。”赵清被他嘴硬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打断他道：“今天你也看见了，俩人那习惯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出来的，你都没吃过我的剩饭……”
“你也得给我剩呀。”蒋善忍不住插话。
赵清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小柔一直都挺聪明懂事的，带回来给你们见，那就是真的喜欢这个小楚，是认真的想让你们认识一下，然后好好发展下去，你别老在那挑刺，改天和小柔说这个人这儿不好那儿不好，你不是给她添堵吗？”
“我没有……诶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帮那小子说话？”
蒋善纳闷的不行，“你看上那小子哪点了？你这是丈母娘看女婿，直接看对眼儿了还是怎么着？”
“去，什么丈母娘……我有预感，他八成得当你妹夫。”赵清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钻进被窝里不再出声。
“不是……怎么就八成当我妹夫了？你给我说道说道。”
蒋善把膝上的书合起来放到一边床头柜上，把小夜灯调暗后拱进被窝，趴在赵清身后追问，“我听听，你怎么下这个结论的，哪啊就八成了？”
“女人的第六感。”
“别整那玄乎的，从哪看出来的？”蒋善不信那一套，什么第六感乱七八糟的。
“你中午不是说小柔有点不一样了吗？”赵清反问。
“嗯，是感觉哪里不对劲……”蒋善犹豫着说道：“变化挺大的，可能是毕业了气质就不一样了吧？”
具体是哪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举手投足都和上次回家有了不同，却又很自然的样子。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为了喜欢的人改变自己。”赵清笑着哼哼一句，脑子里又浮现出下午时蒋小柔和她说话时的眼神。
“不对，现在不是说楚……楚河呢吗？怎么又扯到小柔身上，小柔肯定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能带到家里来，现在重点是他对小柔是不是一样的，别搞半天是……”
“一样的，你放心吧。”
“怎么说？”蒋善问。
“眼神。”赵清的话语很笃定，“眼神是没办法掩饰的。”
“什么眼神？”
“他看蒋小柔的眼神，和你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
“嗯？”蒋善愣了愣，“我怎么没看出来？什么样的？”
“哼，男人。”赵清嗤了一声，“你能看出来才有鬼了，净盯着人家哪里有问题了。”
“那你说说，我看你是什么眼神？”
“色色的那种。”
“……”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你做什么？”赵清问。
蒋善的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你不是说我那什么吗？”
“别闹，现在不想。”赵清哼唧着躲了躲。
“这是你的义务和责任。”
“法律没有规定。”
“法律上没有婚内强的条文，就是隐性义务。”
“但之前有过这种判决……”
“别扯远了，你就说给不给吧。”蒋善才不想这时候和她讨论什么案例，一扯就没边儿了。
“嗯……”赵清笑着回头瞅瞅他，“给你五分钟机会让我改变主意。”
“三分钟就够。”蒋善身子一缩就猫进被窝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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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纠结夏侯的人名错了，我知道，但是……改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