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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云松正在练剑。剑花密不透风,身形飘逸,灵动非常。舞了一会,他将剑一收,擦了擦额头的汗。
“师兄师兄”云山心急火燎的声音,云松问道“师弟,何事?”云山附在云松耳边将刚才见到的情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然后阴阳怪气道“我还纳闷呢,这叶元青如何能半年之内便能达到炼气五层且能御剑,想当初师兄你练了十年才刚到炼气第八层,五年才能御剑,那小子肯定有古怪,就师尊将他当个宝”。
云松脑海里浮现出戌道子看叶元青的眼神,那眼神他太熟悉了,那小子没来之前,师尊经常用这种眼光看自己,可是如今。。。。。。,而且师尊将贴身腰牌都给了那小子,很多次他故意跟到藏书堂,却未见着人,可过了两个时辰那小子又从藏书堂出来,藏书堂中肯定有不为他所知的地方,而他竟然完全不知,现在连和师尊下山的机会都越来越少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将剑握得紧了些,手上青筋迸现,“也许那小子根本就不姓叶”他从牙缝中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嫉恨之色。
“师兄你是说那小子是个冒牌货?”云山的脑子难得地好使了一次,对于这种事他的脑袋一向是转得很快的“那我们何不到岭南去查探一番,如果真是冒牌货,那师尊是不是就会赶走他了?”
云松冷笑了一声“即使这样,恐怕师尊也舍不得吧,毕竟是他的得意弟子,可是如果我们能证明他并非人而是。。。。。。。。。”说到这里,云松住了口,云山一脸惊恐“师兄你是说那小子可能不是人?那。。。。那。。他难道是。。。。”云山发现自己背上已经汗湿了。
“此事不可泄露,若你说出去半个字,我便将你私自下山去百花楼的事情上报师尊,结果如何想必你也清楚”月光照在云松那张敦厚的脸上,云山竟觉得很是陌生,甚至有些凶狠,“继续留意他们,随时来报我”
“是。。。。是。。。。,师。。。。兄。。。。。”云山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说不清是怕叶元青还是更怕这个师兄,连滚带爬地走了。
云松望着云山趔趔趄趄的背影,心中很快有了决定,其实他从轩辕城离天宫开始便对元青一直有所怀疑。
云松心道:来历不明,天纵奇才,只要你不是天神,我都有办法将你的身份暴露出来,下个月初师尊会去紫光阁参加仙门大会,到时候,哼哼。。。。。。。。。,他将手放到剑锋上,很快他的手指上多了一道伤口,渗出些许血珠,他慢慢舔舐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浮现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天御门清心崖,一个身影已站立了许久。他负手而立,眼望前方,万籁俱静,衣角随着风而飘扬。来天御门已经半年了,半年,不过是修仙途中的一瞬而已。
“出来吧”他朝林中朗声说道,一道身影飞身而出。
“令狐兄怎知我到了?”慕容凌风问道。
令狐元青心道:就你那浓烈而销魂的香味隔几十丈也冲鼻,自己不知道么。
说出口却变成了“慕容兄一向守时,元青至今有一事未明,我的行踪不知慕容兄如何得知?”
慕容凌风笑道“令狐兄一向机敏,这个就不用我明示了吧”
令狐元青点头道“果然如我所料,那元青今日便将那“化酒灵叶”原物奉还吧”
从那天在天御镇遇见慕容凌风开始,他就怀疑了,慕容一族掌花木,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化酒灵叶”便是将自己的行踪暴露无遗了。
“凌风并无恶意,实在是你那两个小丫头在轩辕城遍寻不见你,着急求到我头上,我呢正好也想念令狐兄得紧,便带她们一起循着这灵叶的气息找了过来”。
慕容凌风话音刚落,林中又飞出两条身影,一齐叫道“公子”,声音中似有哽咽,胡语道“公子,这半年我们一直在找你”,胡言道“公子,找不到你,我连烧鸡啃着都不香了,你看人家都饿瘦了”
令狐元青看了看姐妹二人,心中颇为感怀,从小到大他主仆三人便在一起,情同兄妹,从未分开过这许久,胡言果真如她所言清减了不少,想来还是担忧他之故。“你们可回过朱陵洞天?祖母还好么?”
胡语点头道“老太君身体无碍,精神也好,就是想念公子得紧,让公子空了回去看看”。
胡言道“公子难道一直都要待在这天御门中么?”
令狐元青道“你二人还是尽快回朱陵洞天,有些事情不便多言”
“我不回去”姐妹二人异口同声道,眼角带泪,令狐元青黑下脸来,如今的形势,他怎么可能将她们带在身旁。
“令狐兄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近日凌风族中有不少小妖失踪,我正在追查此事,凌风斗胆请令狐兄将她姐妹二人借与我做个帮手,她二人也可经常见着你,岂不皆大欢喜?”慕容凌风见不得姐妹俩难过。
胡语喜道“就是就是,慕容公子所言甚是,公子常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既然慕容公子帮我们找到了公子,让我们帮忙也是应该的”。
令狐元青心道:许久未见,你倒愿意听他的了,也罢,暂留他们在天御镇,若有事也多个照应。
胡言见令狐元青沉默不语遂拍手道“公子可是答应了?”
令狐元青拱手道“那她二人的安全就仰仗慕容公子了”
“好说,好说”慕容凌风满口答应,
“就他那点三脚猫法力,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胡语白眼翻到天上
慕容凌风心道:这丫头果然是过河拆桥的主,刚替你说了好话便不认了
令狐元青有些担心道“你三人既暂留天御镇,千万莫被我师尊识破了身份,师尊法力高强,深不可测,慕容兄需事事当心”。
慕容凌风微微一笑“令狐兄多虑了,令狐兄难道没听说过吗?我慕容家族有一圣品-----绝妖丹,服用之后便再无妖气散发,与凡人无异。”
令狐元青看了看天色“那自是极好,元青不能在此久留,你们还是尽快离开,不送!”
姐妹俩有些不舍“公子保重!”
三人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令狐元青呆立片刻也飞身而去。
令狐元青并不知道,一张大网已经悄悄地张好等他钻进去。
“搜”,云山带着一帮弟子闯进了阿野的茅草屋。阿野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师兄,这大晚上的你们干嘛呢?”云山看着他,阴险地笑了笑“干嘛,你说干嘛?给我搜!”随着“砰砰砰”一阵响动,被子被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竹床也被掀翻在地几欲散架,连堆在房间角落的南瓜红薯都被一一砍开,其他弟子将不大的房间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阿野在一旁问道,云山逼近他“误会?云远,你来说说”云远翻了翻绿豆大的眼睛,“阿野,你快招了吧,云山师兄的银子你到底藏哪里了?”“银子?什么银子?”阿野一头雾水。
“今天我看见你进了云山师兄的房间,结果云山师兄的银子就不见了,你还装什么蒜?”“上午是云山师兄让我去给他收拾屋子的呀,云山师兄你说是不是?”“放屁!我什么时候叫你啦,你撒谎也不打草稿”云山恶狠狠地咆哮“你们还愣着干啥,捆了!”弟子们七手八脚将阿野捆了个结实,“师兄,找到了”一个弟子从阿野挂在墙上的衣服中掏出了一个钱袋,云山接过钱袋在手中掂了掂,走近阿野在他面前晃了晃“看见了么?这就叫人赃俱获!看你还怎么抵赖。”
“我没有,我并未做过”阿野为自己辩解着,“你不承认没关系,前几日师尊说了他不在的时候云松师兄可全权处理,带走!”左右两旁的人将阿野向修习堂推去,令狐元青远远跟在后面,心道:果真如我所料,且看他们意欲何为?
修习堂中烛火闪烁,云松坐在戌道子平日坐的太师椅上,摇曳的烛光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阴郁,“阿野,你可知罪?”阿野气得脸红脖子粗“阿野从未做过,何来知罪?”
云松笑着转向云远道“你来告诉他若是偷盗该如何?”云远幸灾乐祸道“按天御门门规,门中弟子若有偷盗,罚鞭刑50,拒不认罪者加倍惩罚!”“哦,那就是100鞭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云松嘴里说着话,眼光却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他知道,此刻门外一定有一个人比谁都心急呢,阿野就是只饵,大鱼要上钩,他还需要再加点鱼饵。
修习堂入门处早已备好了一大桶黑狗血,里面墙上也贴了好几十道除妖符,俱是用黑狗血和着朱砂画的,狗乃至阳之畜童子黑狗先天阳气最纯,即使是千年妖怪也无所遁形。
只待那人一进这个门,他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待他现出原形,师尊便知他的爱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里,云松面上浮现出一丝狞笑“拿师尊的七仙鞭!”
众弟子听到后也是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门规中说的可是普通鞭子呀,这七仙鞭莫说100鞭,就是10鞭也会叫人皮开肉绽,20鞭便能要人命呀。这云松师兄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师兄,你今日就是将我打死,我即墨辰野未做过的事情还是不会认的。”阿野眼中是满满的桀骜不驯,同时还有一丝轻蔑。以前,云松是他最为敬重的师兄,如今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好!有骨气,云山,打!”云松眼睛盯着门口,云山拿了七仙鞭,狠狠地抽在阿野身上,阿野的肩头顿时崩开了一条血口,鲜血汩汩而出,“啪!”又是一鞭,阿野的背上的衣服已被血渗透,但他连哼都未哼一声
云松稍微有些焦躁,他用眼神示意云山继续,“哐啷”修习堂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云松欣喜异常,猎物终于落入了猎人布置的陷阱,“哗!”站在门后的弟子将桶中的黑狗血倾泄而出,进来的人便成了一个“血人”。
“快!念咒!”云松一声令下,所有的弟子都捏了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混账!”一声怒吼将云松惊得从太师椅上跌落在地,他顺势滚在那个“血人”面前,磕头跪拜。
其他弟子这才醒悟过来这个“血人”是他们的师尊,全都惶恐不语。
“为师不在,你们这群混账简直要翻了天!松绑!”戌道子将面上狗血拂去,怒气冲冲地指着在地上跪下一片的弟子骂道。
令狐元青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将阿野身上的绳子松开,又将阿野扶到一边坐下。
“还有你!”戌道子指着云松,手颤抖着,“因你平日最为稳重诚实,为师对你最为信任,你看看你今天干的什么好事!不分青红皂白对师弟下狠手,你如今越发出息了!”
“师尊,今日之事实是被云山师弟所蒙骗,弟子也有错,弟子甘愿受罚”事到如今,云松只能将云山拉出来垫背
“师尊,我的钱袋确实是在阿野住处找到的,其他师弟也可作证!”云山完全没有看到云松给他的眼色,还准备血口喷人。
“钱袋在阿野那里有什么奇怪,原本就是你让人偷偷放进去的”令狐元青一脸的云淡风轻,只是疼惜地看着身旁的阿野。
“师尊,不关我事啊,这都是大师兄的主意,师尊明鉴啊”眼看事情败露,云山也只能将锅甩给云松,原本也是他让这么做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戌道子还粘有血迹的脸此刻显得很可怕,他怒视着云松。
“师尊,弟子并无话说,弟子愿意领罚”云松脸上并无波澜,心中却道:这次算你叶元青走运,下次我会好好谋划,你不可能每次都这般好运
“好,好得很,这次我不打你,你自去清心崖面壁思过,没有为师的准许不准回来!”
戌道子再也不看云松一眼,快步向外走出,经过云山旁边时,指着云山道“至于你,你记住,为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有再犯,逐出师门,永远不得踏进无云峰半步!”“是---是--,师尊,弟子再也不敢了!”
阿野睡在竹床上,看着满屋的一片狼藉,心中顿感委屈。“师兄,来,将药吃了”,令狐元青手里托着一颗“回还丹”,温柔地喂到阿野口中。
“身上可还痛?”令狐元青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玉瓶,将药膏轻轻地抹在他的伤口上。阿野的脸红红的,每当令狐元青冰凉的手指触摸到他的皮肤时,一种怪异的感觉便在他心中升起,可是又忍不住想让令狐元青继续碰触。
令狐元青并不知他所想,愧疚道“今天怪我,要是我早些到,你就不会挨这些打了”
“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是他们太欺负人!”阿野忽然想起了什么“师尊这次出去参加仙门大会为何回来得这么早?要不是师尊正好赶上,还不知他们会如何狡辩呢”
阿野并不知道,戌道子此番提前回来,完全是有人故意所为。在看见云远鬼鬼祟祟进阿野房间时,令狐元青已经大致猜到了云松云山之流要干嘛了。于是正在紫光阁百无聊赖的戌道子接到了一张传音符“师尊,您什么时候回无云峰?弟子给您准备了芙蓉酒家的桂花酿,您回来了一定要尝尝。”于是,本就不爱应酬,酒虫被勾出来了的戌道子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然后正好赶上那一幕。
关上阿野的房门,令狐元青心中知道,他在无云峰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平静了,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一张传音符飞向了天御镇的芙蓉酒家,慕容凌风接了看过,喃喃自语道“令狐兄,必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