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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和杜若都知道她的喜好,便在多宝斋随意挑了些首饰,好跟太夫人交差。
刚回了自己院中,元妙仪便让崔嬷嬷在院子后头的退步那儿架一些能养鸽子的东西。
崔嬷嬷当时站在马车边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听了元妙仪的吩咐,连忙满面带笑的去办了。
用完晚膳没多久,窗户那儿就被轻轻敲响。元妙仪推开窗户,南关站在外头递来一个小巧的鸽笼。
笼子里的那只信鸽通体洁白,只有翅膀的顶端有一点黑色,此时正温顺地发出咕咕的声音。
元妙仪轻轻接过鸽笼,温声道:“多谢,辛苦大人了。”南关摇了摇头:“不必。”随后便离开了侯府。
崔嬷嬷进来,见元妙仪手中提着个笼子,便上前接过:“这便是小侯爷今日说的那只信鸽吧?”
元妙仪点了点头,将笼子交给崔嬷嬷叮嘱道:“要好生照看着,府里有没有会养鸽子的,安排一个专门在院中照看。”
崔嬷嬷笑道:“交给我您就放心吧姑娘,肯定将这鸽子照顾的好好的。”
崔嬷嬷打理她身边的大事小情向来没出过岔子,元妙仪一贯放心。
眼看着崔嬷嬷提着笼子就要出去,元妙仪又想起了一事:“对了嬷嬷,前些时日,舅母给了我一块上好的皮子,你替我找出来吧。”
崔嬷嬷虽不知道元妙仪要那块皮子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奴婢一会儿就给您找出来。”
元妙仪院中每日要打理的事情不少,崔嬷嬷安排好鸽子,又从库房中将那块皮子找出来后,便去打理其它的杂事了。
等到夜里元妙仪就寝的时候,崔嬷嬷才从外面回来。
元妙仪已经散了头发,正坐在灯下缝着东西。崔嬷嬷走进一看那个样子便知道,她缝的是一对臂鞲。
家中除了元令珩外,元妙仪从来没有亲手给人做过东西。便是为了表孝心,她也大多只是送一些珍稀的药材,首饰送到太夫人和元弗唯那儿。
可自家世子向来是不用臂鞲的,那这对臂鞲做给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姑娘,仔细伤了眼睛,明日再做吧。”崔嬷嬷走到近前,替她将灯罩移得更近了些。
皮子不比丝绸那些轻薄柔软,元妙仪虽然手上也戴了顶针,但针线穿过去也比布料费劲些。
刚刚认真做的时候没觉得什么,这会儿被崔嬷嬷一说,便觉得手腕也有些酸痛了起来。
她搁下已经缝制了个大致样子的皮料,端起旁边的小盏喝了一口,里面是熬得醇厚的四物汤,似乎还有一些蜜的甜味。
旁边放着今日萧云樾给她的那个木哨,这哨子似乎是用檀木制的,打磨得十分光滑,旁边还刻了一束小小的兰花。
哨子底下压着的是元妙仪画的用在臂鞲上的花样,是一只麒麟的样子,正如萧云樾在花朝节上戴的那个发冠的样子。
“这臂鞲,是给小侯爷做的吧。”崔嬷嬷替她将针线和皮料都理好后问道。
元妙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想起了上一次和崔嬷嬷谈起萧云樾时说的话,脸上也有些薄红:“嬷嬷上次问我时,是不是就已经猜到了。”
元妙仪的话未说尽,但崔嬷嬷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笑道:“姑娘您向来聪慧机敏,可在情之一字上确是白纸一张。”
说完崔嬷嬷顿了顿道“花朝节上,是小侯爷先看见了我们侯爷带着柳姨娘和三娘子在看花灯,他第一反应便是挡住了您能看见的地方。”
萧云樾下意识的反应和看着元妙仪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所以崔嬷嬷那日才会有此一问。
只是那时元妙仪的冷静克制超过了她朦胧的心动,崔嬷嬷怕她伤心便再未提起此事,谁能想到她和萧云樾还能有现在的样子。
元妙仪散着头发的样子总与平时的端庄不同,看上去多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娇态。她摸了摸一旁的那个哨子,轻声道:“我只是,也想试上一试。”
萧云樾真诚明朗得像照破乌云的一束光,让元妙仪也想将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一次,赌上一把。
元妙仪院子这边正说着难得的小女儿心事,而临风院里的气氛就没这么好了。
元纾容只觉得自从母亲又有了身孕之后。便没那么喜欢她了。
她毕竟还小,哪里懂得那么多的道理,和更长远的以后,今日便狠闹了一场。
也不知她从哪儿学来的,又是哭又是砸东西的,柳殊棠直给她气的够呛,差点动了胎气。
碧桃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把元纾容哄睡下,便急忙回了正房。
前几日里元弗唯一直睡在临风院里,只是柳殊棠怀着身孕,不能服侍,所以元弗唯今日便又去光顾秦氏的床榻了。
柳殊棠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便再没将秦氏放在眼里过,她抚着已经有些弧度的小腹道:“容儿睡了?”
碧桃将门关紧后才道:“三娘子已经歇下了,您也别太生气了,三娘子毕竟还小,懂得什么呢?您得仔细着肚子里的小公子。”
再怎么生气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柳殊棠知道最近确实有些忽视了女儿,便没多说什么只道:“东院那边,当真什么动静都没有?”
碧桃摇了摇头:“没有,二娘子院里被崔嬷嬷看得如同铁栅栏一般打探不出什么。只是那孙老头还在蜀中,积云寺那边也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
张昭抓人的速度太快,蜀中离着盛京又远,上次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孙安确实才刚刚置了宅院。
“倒真是沉得住气啊。”柳殊棠若有所思道:“小小年纪,竟能有这等心性。”
碧桃替她暖好汤婆子放进被窝中道:“您毕竟是侯爷的人,倘若二娘子对庶母下手,万一被发现了,名声可就毁了。我瞧着您也不必太忧心了。”
柳殊棠却摇了摇神色凝重道:“不可掉以轻心,积云寺和林大师都要注意着,东院那边就算打探不出什么也得看着。”
她在这侯府里熬了多年,说起元妙仪,柳殊棠的心里竟然会有些害怕。这位二娘子的忍性实在是好,纵然此时风平浪静,柳殊棠的心里却依旧不踏实。
“奴婢明白的,您先歇息吧,您如今的身子可熬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