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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旧历九年,大离国分崩离析,晋唐狄三家分大离,北方蛮子三十万铁骑趁机南侵中原,这场持续了近十年的混战,天下诸国无一幸免,全部卷入了这场大战之中,数百万人流离失所,田园荒芜,野狗成群,人竞相食。
这场大战,史称中原突围。
......
......
陈川这个一国之君,每天在处理了一天的公文之后,总会顶着星光来到国后寝宫,陪许素说一会儿话。
许素常常取笑陈川让他立几个妃子,要不然自己这个后宫之主做的也太名不副其实,整个后宫就许素一个人。
陈川一般听到都会讪讪一笑,但有时也会颇为认真地点点头,说自己会考虑考虑,但每当这时,许素总会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川,看的陈川心里一阵发毛,连忙陪笑说道不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在许素来到大秦的第二年的冬天,正在吃饭的许素突然想吐,陈川便赶忙把御医召来,等到御医一搭脉,眉头一扫,张着笑脸向陈川行礼道:“国后有喜了。”
陈川兴奋的直搓手,连忙扶着还有些反胃的许素。
“可看仔细了?”陈川大笑着问道。
御医刚想表态,便突然想到还是要慎重,便连忙再搭了一下国后的脉。
片刻之后,这个宫廷行医几十年的老御医白色眉毛一扫,十分自信地向秦君下了保证。
于是,从那一天起,皇后寝宫的侍从忽然多了起来,许素并不喜热闹,相比人群簇拥的生活,她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她可以坐着看一天的池边落叶,抑或坐在书案上看一天的古文。
陈川也常常因此打趣道,说她心思比佛家人还要干净。
但人一旦拥有了某些东西,那么她的自身也会受到一些必要的限制了。
所以许素就很坦然地接受了丈夫的安排,她并不喜欢被照料,但真当她身处其中之后,她也并不觉得煎熬。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国后的肚子也越来越大,春夏秋冬四季更替,许素已经怀胎十月了。
越来越多的御医奉命来到秦宫,开始逐渐频繁地为国后把脉,推算生产的日子。最终,御医们把日期敲定在一个范围内。
......
......
孟东十五,即农历十月十五。
天下六国观察天象的官员几乎同时发现:
位于北天中央的紫微垣中一颗极为明亮的星辰,在非常怪异地闪了几次后,便消失在紫微宫中,正当监正和主薄们不得其解时,在浩瀚无垠星空的西方一道星辰骤然闪过,所有观察天象的人都不由得惊呼一声,连忙望向大地的西方。
列国之中,秦在最西。
钦天监的官员连忙上报各国国君,说是帝星降临。
各国的主薄几乎同时在纸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孟东望,中宫星落。”
这些监正们在向帝王禀告发现时,还不忘加上一句。
“秦国命星耀眼异常,秦恐西出。”
而在这时,秦国钦天监的监正在到处寻找着秦君。
......
......
满头大汗的监正快步通过秦宫里的一处长廊。
“监正,这么晚了来秦宫有什么事吗?”
钦天监的监正连忙停下了脚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阴影中一道身穿合身绸衣的素色身影走出,他身上又披着一件深色披风,人来衣动,翩翩若仙。
监正定睛望去,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作揖行礼道:
“钦天监监正见过太宰。”
......
大秦太宰,在秦国是掌管御史台的官员,而御史台是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的部门。这也是为什么秦国百官对太宰如此的尊敬,毕竟他们自己手上都不见得是多么干净,一旦得罪太宰,那就离他们的老底被翻得底朝天不远了。
但钦天监这位一把白胡子的刘监正可是正儿八经的儒生,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回扣,也不结党营私,铁定的认死理的主,所以按理来说他没什么好怕的。
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
刘监正之前就认这个理,所以对宋月思也只是同堂之交,但这些观念在去年发生了改变,当那位醉眼朦胧的秦君近侍对他说:
“太宰明掌御史台,暗管终南四府,”
这个在秦国为官几十年的老监正,听都没听过终南四府这个部门。
那位近侍干了一杯酒又说道。
“终南四府其下分为东南西北四府,据说终南四府中每个府都有不同的分工......”
监正越听越惊,以至于后背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君上何等人也,天下不过一盘棋,秦君早就布局天下了。”
当近侍说出这句话时,年迈的刘监正连忙捂住这位近侍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其实那时候监正就明白了。
“终南四府其实是秦君撒得一张网,把天下诸国都网罗在内......”
这位对大秦忠心耿耿的监正明白,如今终南四府迟迟不显名,应该是还在准备着什么,之后四府一旦现世,天下恐怕又得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
农历十月十五,是古老的“下元节”。
这个时候,正值农村收获季节,秦川一带几乎家家户户都用新磨的谷面做成一桌素食,蒸熟后,放在大门外“斋天”。
同是在这一天,句余武当等道家大派的门外都竖起了天杆,杆上挂着黄旗,旗上写到天地水府,消灾降福之类的字。
旧时俗谚云:“十月半,牵砻团子斋三官”。
而“三官”,便是天官、地官、水官。
晚上,道观门前的杆顶挂上了三盏天灯,焚香布斋饭,以敬三官。
也就是在这一天,秦君的第二个孩子降世了,据说当时整个后宫闪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宫廷的人都以为着火了,连忙往后宫的方向赶,他们大秦的国后还在那里。
当陆续赶来的人们看见门外站着不动的秦君时,所有人都默契地止住了声音。
等到房里传来一声啼哭的那一刻,秦君紧皱许久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满头大汗的产婆笑着打开房门,朝着秦君行礼说道。
“禀君上,母子平安,二皇子来了!”
殿外围着的人,兴奋地高喊着万岁。
陈川笑哈哈地转过身来,大声宣布。
“皆赏!”
殿外的人呼声更高了......
......
......
陈川小心地抱着还在襁褓里的儿子,挨着许素坐了下来。
躺在床上带着倦意的许素笑问道:“川,该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
陈川哈哈一笑,“夫人,我早想好了!”
“就叫......”
正在这时,小庆云连忙跑了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弟弟。
“哎!弟弟眉毛上有个痣啊!”小庆云叫道。
陈川仔细一看,确实右眉上有一颗淡淡的痣。
“我白抱了半天了,这都没发现。”陈川笑道。
陈庆云摸了摸弟弟的小脸,对着陈川和许素说道:“父亲母亲,弟弟名字不如叫攸宁吧,出自古言,攸宁,攸宁,君子攸宁。”
陈庆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陈川和许素。
陈川和许素闻言相视一笑。
痴儿庆云呐!
不妨依他哥的话。
就叫陈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