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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隐这名字他从不示人,村里人都只知他姓唐,并不知他名字。
她一个村妞怎知他叫什么?
唐隐下意识的朝着桌角上的诗看去,匆忙展开纸张一看,落款是唐隐。
?她识字?
唐隐双手掐着纸张两端,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他将诗揉成一团,丢进竹筐里,把脸埋进双手中,暗暗自喃“妖女。”
……
凌罗走出大门口,越想越觉得唐隐这人有点意思,表面抠门小气一碗粥也不舍得给自己喝,其实背后里竟借了王家十两银子,其他时候还不乏接济王家。
所以凌罗有点想不通这人性子,可一瞬间又仿佛想得通了,可能这就是外冷内热,死要面子吧。
凌罗刚一出门,就碰见了端着药罐子从后院进来的宋妈。
宋妈是唐隐的做饭仆从,照顾唐隐饮食起居的。平时没少替唐隐背黑锅的去接济王家。
“呀,这不是二五姑娘吗?”宋妈上前一步,冲着凌罗笑道。
凌罗也没见过宋妈,只能对着她礼貌的微笑。
“呦,不记得我了。”宋妈上前一些“我是这家的管事,你叫我宋妈就成。”
“宋妈好。”
“这姑娘落水后就啥也记不得了,可惜啊挺好的姑娘。就变成傻子了。”宋妈是个实心肠,实在的有点心直口快。言语毫不避讳。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凌罗刚要走,却被宋妈一把拉住了手。
“别急,姑娘啊,你还跟没事人似的呢?你知不知道再过几日,那柳家就来人接唐地主来了?唐地主要进县城去了!”
那挺好,兴许他一进城,一高兴,忘了拿欠条,债就不用还了。
“恭喜啊~”
“什么恭喜不恭喜的,你原本与唐地主打算私奔,这事,现在不算数啦?”
私奔。好硬核的信息量啊。
“不能够,我一个良家女子,怎能做出这等事来?”凌罗笑笑,忙冲着宋妈摆摆手,赶紧摆脱这种嫌疑。
“诶呦傻姑娘啊,这两人要是有情的啊,哪在乎那个,唐地主年也十九了,为啥不娶亲?与那柳员外家的大小姐是订了亲了,为啥不娶人家?那是因为他心中有你啊!”
有点懵,有点乱,缓缓,缓缓。
“不是宋妈这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哎?听谁说的来着?”宋妈伸手搔了搔头,一拍脑袋道“对了!王二有和田氏夫妇说的!”
宋妈又道“那田氏可是大嗓门,保不齐全村都知道这事了,所以你要是真想与唐地主双宿双飞,就尽快,要是不想,就赶紧将自己嫁出去,摘干净,要不然你头上再扣个屎盆子,可就更难嫁出去了!”宋妈语重心长,满脸都替凌罗犯愁。
这事明眼人一看,就是在给她身上泼脏水,王二有夫妻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能不诋毁一番?
不过凌罗倒也没将此事放置心上,她满脑子都是玉帝给的任务,要是七天之内无法得到一亩地,任务就作废,长此以往下去,自己的仙种就无法打开了啊。
于是望着眼前的宋妈岔开话题问“这药是谁的?”
“唐地主的。”
“他病了?”
“没,日日都是药汤不离手,身子虚着呢。”宋妈叹气道。
这不得了,她再怎么挑男人私奔,也不能挑个虚的吧?王二有夫妇脑子有泡,泼脏水也没个根据。
“对了宋妈,跟你打听一下,这山上的地,都是唐家的吗?”
“都是唐地主的。”
“有没有一亩不是他的呢?”
宋妈想了想,一点头“也有。北山下一片荒山,都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
“都是官府的,荒山没人要,官府年年管着,你想要的话,出钱就能买到。那的山没人稀罕要,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亩地。”
“得嘞,谢您啦~”凌罗得到这么有力的消息,忙朝外奔去。
她要进城!她要去买一亩地,荒山也是地,买来开垦不就成了,怕啥。只要有了地就是完成任务。
于是越想越兴奋,也不回家了,顺道拦了一辆过路的马车,朝着城中衙门行去。
买地就需要进县衙开凭证,签字画押。
毕竟这是公家的地。
凌罗进城,跑了好几处,又是户籍司,又是土地司,连跑了好几趟地方,总算是用一两银子,买到了北荒山上的一亩地。
临走时,那县丞还不屑的道“一亩地地盘不大,你可别将超出了一亩地范围,要是超出,超一寸也得再按一亩地算钱。”
都成。只要这一亩地到手。
凌罗攥着着官府文书与地契,满心乐呵的回了家。
今天太晚,就不去荒山了,家中正在盖房子,自己一整天不露面可不行,先回家,再跟玉帝交个差,明个一早去荒山看看自己的土地。
在路口的拐角处,凌罗利用精神力将乾坤葫芦剩余可开启的几米空间打开来。
乾坤葫芦果真还是可以开启的,只要不触碰仙种,剩余那几米的空间,还可以如往常一般利用。
凌罗便从空间中,将侄子铁驴子提拎了出来,在铁驴子还没回过神来时,从后脖颈子给了他一记手刀,叫铁驴子躺在柴火垛里晕了过去。
一困他两天,也算是给了他教训。
凌罗不知,她走后,那草垛里的二赖子与陈三斤正穿裤子。二人都觉得晚上约会不安全,商议之下,干脆白天约,反正王二四白天晚上都不着家,一个样。而且晚上玩厌了,换个气氛,也还挺得劲。
陈三斤扭着扣子出来,伸手搂了搂凌乱的头发,一钻出草垛,就看见了铁驴子。
凌罗给铁驴子的一记手刀也不重,这会都醒了,正双眼空洞的看着陈三斤以及正提裤子的二赖子。
二赖子首先一惊,血凉了半截。而后盯了盯陈三斤同样惊慌失措的脸,突然心生一计,对着铁驴子脑袋后伸出手指道“铁驴子,你回头看看,那是啥?”
铁驴子刚从乾坤葫芦里出来,还很懵,人家说什么他就按照指示做什么,于是恍恍惚惚的顺着二赖子的手指转过头去看。
二赖子眼疾手快,一记手刀敲在铁驴子脖颈子上,铁驴子两眼一抹黑,再晕了过去。
……
到家的时候太阳偏西,这一折腾下来凌罗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早上去唐隐家吃个粥都没吃上。
到家,老远就看见房子大变样了,整齐又结实,房顶上有木林子密密的磊了一层,边角处都用卯榫衔嵌,院落中也码了一条石板小路,从大门口直通屋门。
大门与窗户也换了新,窗户上崭新的油纸也糊好了,房子这么一变,凌罗还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家。
外屋内正摆宴席,摆着满满一桌吃食,虽说没什么硬菜,但也显示出了冯兰对于大家的诚意。
桌子,是今天的工匠新打出来的,结实美观,连木屑味还没消散。
凌罗掀开门帘进屋,众人便见到她,都追问“这姑娘,干什么去了?大家都找你呢!”
凌罗嘿嘿一笑,想不到自己还挺受关注。
外屋吃饭的都是男人们,女人们多在厨房边上站着,等着盛饭上菜,还有一些女人也在屋内炕上坐着。而此刻,冯兰与葛祖母就在炕上坐着,相谈甚欢。
而弟妹二人则站在门口,不声不响的呆着,脸上的神情与众人反之,十分不悦。
听闻凌罗进来,冯兰忙冲了出来,对着凌罗招呼“二五!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娘担心死了!”
言罢,拉着凌罗的手,叫凌罗进了里屋。
里屋内,见葛祖母正盘膝坐在炕头,而地上,竟然还站着葛顺。葛祖母满脸堆着笑意,葛顺则是满脸通红。
凌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