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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丝姬回头,看到一个背着画板的瘦削男人手脚并用地在雕塑身上向上攀爬,从对方熟练地动作上看,明显不是第一次攀爬这个受保护的雕塑了。
“啊,没想到瑞普利这回这么早就被放出来了,他这是第几次了?”
看着比丝姬快速跑向攀爬的那个家伙,杰尔米听到身旁的人和好友在讨论这个人。
“不好意思,你们认识他么?”杰尔米走近正在讨论的人群。
“哦,你是刚来鹿角市的游客吧,那个家伙叫做瑞普利,在我们艺术圈里是一个怪才。”人群中一个戴着褐色贝雷帽的大叔十分热情,“他当年只要完成一副油画就会立即被收藏家和艺术鉴赏师们抢购走,可以说当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啊。”
“是啊,”一旁的人也搭话,“可惜他自视甚高来到了鹿角市,见到了米朗文大师最杰出的也是最后的作品,自此以后他就疯了。”
又一位路人接道:“我听别人说啊,瑞普利在看到米朗文大师的技艺之后曾经发誓,要将他所看到的那美景画出来,为此他才会要爬雕塑。”
杰尔米不解:“画出画和爬雕塑有什么关系啊?”
第一个和杰尔米交谈的大叔笑道:“一看你就不懂绘画,米朗文大师的‘梦幻的微笑之鹿’,四面都能够看到,但是唯独一面,我们无法看到。”说着大叔手指向上指了指。
杰尔米了然,为了彻底保护这个城市的象征,鹿角市规定在中心公园周围,是禁飞区,不论是任何的机器还是飞空艇,都禁止靠近这片区域。也是因此,没有人能够从上方俯视这片区域。
“所以,为了画出真正的景象,他才会想要爬上去?”
“是啊,为了这幅画,他已经被抓不下十回了,警察们也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没回都是把他关一段时间最后放出来。”
真执着啊……杰尔米心中敬佩这位叫做瑞普利的画家,同时看着云古与比丝姬手忙脚乱想要让对方下来,很显然,这两个人应该也是知道了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这回一定要登顶看到那完整的样子,你们是拦不住我的!”瑞普利这回的决心十分坚定,一次次的失败与被抓并没有让他心灰意冷,反倒是不断磨砺他心中的那团火焰,如今火焰已经燃烧到最旺盛的时刻,他必定要登顶!
“师父?”云古还想上前拦住瑞普利,却被比丝姬拦住了。
“用凝,看看他身上的变化。”比丝姬声音里带着敬佩与惊讶。
云古按照比丝姬的说法运用了念能力的技巧凝,而后他也同样陷入了震惊与敬佩的情绪当中——他看到了,这位叫做瑞普利的画家,身上的精孔正在逐渐打开,同时精孔打开流散的气也逐步被他无意识地收敛于身体周围,快速完成了念能力基础修行中的“缠”,制止住了体内气的散溢。
“师父这是……”
“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执念,或者说信念的力量突破了生命的桎梏从而打开精孔完成念能力者可能需要花费多年才能完成的,没有丝毫危险的开念……”
随着瑞普利的开念,他攀爬雕塑的速度越来越快,见此云古急忙追了上去,同时比丝姬也顾不得自己暴露在杰尔米面前什么了,也同样快步跟了上去。
“我就说啊,西奈子果然也是念能力者。”杰尔米没有靠近,他对于上方的景色并不好奇,他只想好好欣赏一番被人们口口相传的奇迹一般的景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不一会,瑞普利就已经登上了整个雕塑的正中,最后没有鹿角支撑的那段距离,逐渐适应了自己身体变化的瑞普利一跃直接跳到了上面。让跟在瑞普利身后的比丝姬和云古不由感叹这种精神上得到突破成为的念能力者,果然如同书中所说一般让人嫉妒。
“我说,现在看也看了,该下去了。”比丝姬开口,想要将对方抓住,哪怕是对方已经开念成为了念能力者,依旧要承担违反规则之后的责任。
“马上了,马上就要来了……”瑞普利的眼中根本没有跟在他身后上来的两个人,满眼的狂热只是针对他脚下的雕塑。
比丝姬叹气,看来只有等到几分钟之后奇景结束再将对方抓住了。对于这种纯粹的人,哪怕是任性如她也不会太过苛责对方。想到此,比丝姬打量了一眼下方的杰尔米,对方的师父,当年也可以称作一位纯粹的人啊,纯粹的研究者。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初升的太阳很快就到达了那个与雕塑上方圆球重合的高度,霎时间,整个广场被笼罩在了七色的虹光当中,如梦如幻的光线让第一次看到的杰尔米瞬间沉迷在其中,不由感叹创造这一切的米朗文的伟大。
而同时,整个广场正中的鹿人像,如同沐浴在这虹色与金色阳光正中的天神一般,让人产生了膜拜的情绪。
杰尔米沉浸在这人类与自然相互创造出现的美景之中,没有注意到,站在雕塑顶端的三个人不同与他人沉浸于美景之中,而是陷入了不同的情绪当中。
瑞普利眼中的狂热更甚,云古的眼中则满是震惊,而比丝姬,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兴奋。
他们三人看到的是与地面上其他人所看到的完全不同的景象,从上方俯视,下方虹色的光芒与太阳光的金色,在地面上映照出了一副颜色瑰丽的画卷。
画卷的正中,雕塑的阴影与光线相互交织,形成了一个脸上留有一抹笑意的少女躲在健硕而又帅气的巨角鹿身后的形象,同时一人一鹿的身后,则是一侧是丛林茂密一侧是稻海起伏的背景。
而整幅画卷的边界,并非是规则的形状,而是一种让人看上去如同某个地区边界的感觉。
“是……地图?”比丝姬深吸口气,她感觉自己距离梦幻宝石虹色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地面上的杰尔米欣赏着,突然间他下意识地回头转身看向某处,他看到了占卜时脑海中的那副画面。
“原来不是夕阳啊……”杰尔米发出了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