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拔得头筹

顾嘉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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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许久,陆陆续续的有小姐拿着画作离开,王箐箐随手折了一支荷花和荷叶,交给丫鬟捧着,也回了楼阁。

    不多时,所有的小姐都将自己的画作并诗作呈了上去,在各个夫人之间传看,但却不好评个高低优劣来。都是女人,谁不想自己的女儿能拔得头筹。荣晚笑道:“既然诸位夫人评不出个高低,本宫作为宴会的主人,也不好评判,既然头彩是皇后娘娘拿出来的,那不如劳烦皇后娘娘给小姐们看看,哪两位可以拔得今日的头筹。”

    曲舒也不推脱,看个画她自然是能行的,笑着说:“赏画本宫倒是在行,可要说到评诗,怕是贵妃妹妹得另请高明。”荣晚正要开口,外面却通传:“皇上驾到!”哗啦啦的跪了一地,顾烈下了朝便来了这边太清池,荣晚前几日便说了赏花宴的事,所以他一下朝就赶紧过来了,看见曲舒在这,不由得愣了一下。还是曲舒反应快,“可见妹妹是个天恩浩荡的,可巧皇上就来了,妹妹不如让皇上掌掌眼?”

    顾烈在曲舒身边坐下,问道:“这是在说什么?”

    “皇后娘娘正在与臣妾说要找个帮手来评判姑娘们写的诗,可巧,皇上你就来了。”

    “哦?你们还作了诗?那朕可要好好品一品。”

    蓝烟将收集的画作都呈了上去,顾烈跟曲舒便在上首翻看起来,看不出一丝喜怒。底下众人也都收敛了嬉闹声,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只要有一人看中了自己女儿的画或是诗,于自己家而言,就是一件特别长脸的事情。各个夫人小姐都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暗自琢磨着两人的神色。荣晚这个主人,反而没人去关心了。荣晚这个时候,突然瞥到了王箐箐桌上的荷花和荷叶,不由得出声询问:“王姑娘,你这桌上的荷花跟荷叶,是何意?”

    王箐箐站起身来,行了一礼,清越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在场的人中,“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容禀,臣女刚才只是在池边赏荷,并没有作画。”

    “这是为何?本宫不是说了让你们各自作画吗?”荣晚脸上带着一层微怒,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上首的顾烈看完了诗,没有看见特别合意的,听见王箐箐的话也有些生气,这是明晃晃的不把荣贵妃放在眼里了,也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抬头看了过来。在这样的目光下,王箐箐仍旧淡定的回答道:“娘娘,臣女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荣晚没有答话,恰巧曲舒也翻完了手中的画,抬头看了过来,众人便一齐看向站在一边的王箐箐,王箐箐手捧着荷花与荷叶,站到了中央,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往前走了一步念道:“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做尘。唯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刚好四步,王箐箐停了下来,将荷花递给了蓝玉,接着说道:“娘娘让臣女们作画,臣女在外面观察了许久,仍旧觉得自己手拙,画不出太清池的盛景三分,又想到世人折花,多取其花而弃其叶,因而摘了这荷花与荷叶,献与皇上与娘娘,愿天下,也如太清池盛景般,欣欣向荣!”

    此言一出,顾烈先带头拍起掌来,“好一个欣欣向荣,好一个‘卷舒开合任天真’。这想必就是左相的女儿了吧?果然聪慧过人,见识卓绝!将荷花呈上来朕看看。”

    蓝玉赶紧将荷花呈了上去,顾烈拿起荷花一看,王箐箐摘的,恰巧是一朵白莲,黄色的花蕊在白色的花瓣中隐隐约约,又传来淡淡的荷花香,好不迷人。曲舒不由得出声询问道:“本宫看诸位小姐的画中多为红莲和粉莲,你怎么,偏只摘了这朵白莲?这里面可曾有何缘故?”

    王箐箐不好意思的低头,“臣女摘白莲,有两个原因,一则今日臣女今日着的是白衣,与这白莲刚好同一个颜色;二则,白色乃是万色之源,在白色之上,才有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臣女摘白莲,也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家族长辈们的教导,正是有了他们的教导,臣女才有了今日,故而臣女希望自己能够堂堂正正做人,就像这白莲一样,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听闻此言,曲舒不由得多看了王箐箐一眼,倒是个不错的孩子。不管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这翻话,可谓是挑不出一点错处。上首的人神色各异,底下的夫人小姐们大多都满是嫉妒,看来今日的头名,怕是要被这左相之女双双收入囊中了。果不其然,曲舒与顾烈低语了几句,顾烈点点头,曲舒清了清嗓子说道:“看了各位小姐的作品,本宫和皇上一致同意,今日的画作、诗作头名是,左相之女王箐箐!本宫的这一对赤金琉璃凤簪,都是王小姐的了。”知棋端着两只凤钗送了过来,左相夫人脸上的喜色怎么也遮不住,连忙拉着王箐箐跪下来接赏,“臣女/臣妇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赏赐。”

    旁边的荣晚也接了一句,“今日做了画写了诗的,本宫都有赏。”蓝烟带着人端着托盘进来,一个个精致小巧的香囊被分发到在场的小姐们手中,“这是东海的珍珠,好在也衬今日的荷花,是些稀罕的粉色,就赠与各位小姐吧。”众人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行礼谢恩,一场赏花宴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荣晚却不甘心就这样放王箐箐走,笑着道:“皇上,臣妾久居宫中,许久不曾见过左相千金这样的年轻人,不知可否让王小姐在宫中多陪臣妾些时日,讲点外面的事,也让臣妾长长见识。”

    左相夫人刚受了赏,心里正高兴呢,没曾想荣晚就抛出了这样一句话,“你呀,总是这么爱新鲜。”顾烈亲昵的刮了刮荣晚的脸,目光投向了正准备起身的左相夫人。“娘娘厚爱,妾身自然是愿意的。”王箐箐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拒绝,灵机一动,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皇上,臣女斗胆,求皇上多留几位贵女在宫中,贵妃娘娘想听听外面的趣事,臣女一人所闻唯恐有所偏颇,皇上多留几位,也好陪着娘娘一起解解闷。”荣晚一想,反正她留着王箐箐也不过是为了给儿子选妃,左右顾怀琛都是要纳侧妃的,这次一齐选了也不是不行,当下也非常赞成这个提议,便将目光看向了顾烈,眼里明晃晃的写着自己非常同意。顾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眼神,当下就点了头。

    曲舒早已对这样的场景没有了感觉,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也就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顾烈却想起前些日子曲舒提过的给顾怀瑾选妃一事,眼看着这边荣晚如此积极,而顾怀瑾,在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嫡子,不好刻薄了去,加上那一晚,曲舒也温温柔柔的和他说了许久,倒是让顾烈记起几分从前的情意,转过头看向曲舒,“皇后在宫中也有二十多年了,可也想听听外面的乐事?”

    曲舒微微有些惊讶,这个男人这个时候竟然会想起自己。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也只能顺着接了下去,“臣妾多谢皇上关心,妹妹的想法倒是提醒本宫了,臣妾也留两个人在宫中陪臣妾些时日吧。”曲舒将目光往厅中看去,却没一个是她想要留下来的,正准备胡乱指两个,旁边的左相夫人一拍脑袋,“诶亚”一声,笑道:“皇后娘娘,刚才从您的重华宫出来,箐箐一直在说,您的画画得真好,不知道妾身能不能掂着脸,给她求个恩典,让她在您的重华宫待些时日,让她多观摩观摩。”

    荣晚正在心中计划着什么时候安排王箐箐跟顾怀琛见面,咋一听到这消息,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了,看向王箐箐,却听见她说:“臣女早就听闻皇后娘娘的画是宫中一绝,若是能得娘娘指点,臣女感激不尽。”

    “可是······”曲舒迟疑看向了荣晚,王箐箐会意:“让皇上跟娘娘们笑话了,臣女其实并无多少见闻,倒是臣女的姐妹们,平日里更活泼一些,要是臣女去了贵妃娘娘那,恐平白给娘娘添堵。”荣晚抿紧了嘴唇不说话。顾烈一想,左右王箐箐嫁谁不是嫁,再说了,现在也没挑明,去哪里都没什么关系,左右是为了让荣晚开心,要是找个人去倒惹得她不快反而不美。点了点头对荣晚说:“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倒不如让她跟着去学画去,你再挑两个活泼些的,好好陪你解解闷。”荣晚见顾烈这样说,只好咬牙同意。

    曲舒无所谓的带走了王箐箐,独留荣晚咬碎了一口牙。

    “箐箐,你在宫中万事小心,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找神机营的周统领,他曾经受过你父亲的恩惠,会帮你的。”左相夫人将王箐箐拉到一边,低声吩咐道:“还有宫里御膳房有个崔嬷嬷,也是你父亲的人,你使唤的时候小心着点,别被人发现了。”又嘱咐身后的丫鬟,“你要好好照顾小姐,知道吗?”丫鬟连连点头。

    眼看着都要日暮了,左相夫人还说个不停,前边传来声音,“左相夫人,要关宫门了,皇宫内院,闲杂人等不准留宿。”王箐箐止住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左相夫人,“娘,你就放心吧,女儿心中有数,你跟爹,好好等我的好消息吧。”左相夫人还想说什么,守门的侍卫却在第二次催促了,左相夫人只得上了马车离开。

    王箐箐带着丫鬟小陶走在回重华宫的路上,脚步轻快,一想到接下来自己就能够时常出入重华宫,少不得能看见顾怀瑾,王箐箐的脸上就浮现出少女的娇羞,她得好好想想,怎么靠这些时日,好好的把握住顾怀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