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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身上好冷啊,象块冰,只有心口窝是热的,哥哥就点了一堆火,把你放在火边上。”
“哥哥让我抱着你,说人身上有热气可以捂暖你,他是男的你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他不方便。”
“哥哥还烧了很多热水喂你,刚开始都喂不进去,哥哥用筷子撬开你的牙齿才喂进去的。”
“你终于好了,太好了,可以自己喝水了。”
阿秀不停地絮絮叨叨。
一边微笑地听着阿秀讲话,青叶一边观察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堆铺得厚厚的干稻草上,在干稻草上昏睡了三天。
是做梦了吗?
青叶又掐了一下手臂,好痛。
低头想看下手臂,妈呀,自己身上挂的这灰灰的一条条的布条,还叫衣服吗?手臂上满是血印,也不晓得哪条是刚掐出来的,不过全身的钝痛和刚刚的剧痛提醒自己,不是做梦,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牛仔裤也早已成了一条条的破蓝布条,球鞋早已不翼而飞;浴帽,书包更别提了。
好吧,至少没有赤身裸体。
干稻草旁,用枯柴点着一个火堆,桔红色的火焰舔着一个烧的黑黑的小锅子。
阿秀看见青叶看着锅子。
表功地说:“哥哥叫我一直烧着热水,随时可以喂你。”
“咕咕,咕咕,”青叶听到了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脸一红。
“姐姐你饿了,别急,呆会儿哥哥会带吃的回来。”
哥哥的形象好高大,青叶想象一位穿着青长衫,手持青竹笛,面容清秀,知书识礼的好青年。
好想认识一下这位好心的帅哥。
正想着,庙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阵凉风吹进来。
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胖子,看年纪也就十来岁。
小胖子背着个破旧的布褡裢,一边走一边大声叫着:
“阿秀,阿秀,看哥哥带什么好吃的给你了?“
哥哥?无法将眼前的小胖子和脑海里那个穿长衫的好青年联系起来。
“哥哥,哥哥,姐姐醒了。”阿秀蹦蹦跳跳地冲到小胖子前面。
小胖子这才注意到青叶已经坐了起来。
青叶向小胖子微笑,“谢谢你救了我。”
小胖子也笑了:“那是必须的,见死不救的事我读书人可做不出。”
“读书人?”青叶惊讶地看着小胖子。
“姐姐,子谦哥哥的爹爹是我们村的教书先生,子谦哥从小就跟他爹读书,已经会做诗了呢,是我们村最有名的小秀才了。”
“你们村?”青叶困惑地看着这座破败的山神庙,没有搞明白。
阿秀的包子脸突然灰败了下来,没有了神采。
“阿秀乖,去煮粥。”子谦好像有意岔开话题。
子谦小心地从布褡裢里拿出一个陶罐,交给阿秀。
阿秀用木勺小心翼翼地往外舀粥,舀到热水锅里,好像是些杂粮汤,还夹杂着小砂石,加入热水里,就更稀了。
烧了一会儿,阿秀先盛了一碗给哥哥,“哥,你先喝。”
第二碗给青叶,青叶学着子谦的样子先吹一下粥,再小口小口的吃,以免吃下砂石,很淡,微涩的粥,谈不上好吃,也不顶饿。
子谦又变魔术似的从布褡裢里拿出一个吃了一半的玉米饼子。
“今天运气好,有个善人给了我这个,你先吃。“子谦递给阿秀。
阿秀的月牙眼眯成了一条缝,咬了一大口,“好香啊,好久没吃过玉米饼了。”
“姐姐,你吃。”青叶也咬了一大口,饿了,玉米饼子都香,好怀念奶奶包的鲜肉粽呀。
剩下的一口给了子谦。
子谦呼噜噜地喝完了粥,把碗递给了阿秀。
“妹妹,你喝粥吧。”原来他们只有两个碗,青叶喝着粥,小脸不由地微红。
吃完晚饭,子谦开始打听青叶的事情,为什么会一身是血躺在山神庙的院子里?
青叶只说自己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为了给奶奶治病要卖房子,然后把自己的真实遭遇说了一遍。说到奶奶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阿秀也陪着落泪,子谦只是说:“吉人自有天相,奶奶应该会好的。”然后长叹一声。
长夜漫漫,子谦娓娓道来,给青叶讲了他和阿秀的事情。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大雍城,大雍城是云州国最西南的一座城池。
云州国以前最是富庶不过,一年四季都有稻米出产,还盛产美玉、丝绸。
子谦和阿秀家都祖祖辈辈住在一百里外的泉水村,泉水村边有一汪甘美的清泉,汩汩流淌形成了一条绕村的小河流,泉水村因此而得名。出产稻米、莲藕,还有勤劳的村妇养蚕织布,男耕女织,其乐融融。
子谦的爹曾经中过秀才,是村里读书最多的人,开了个私塾教村里的娃娃们读书,很受大家尊敬,村里人写信、写春联都会找子谦的老爹。
阿秀的娘是子谦爹的表妹,因为子谦妈生子谦时难产去世,子谦爹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子谦从小就是阿秀的娘带大的。
本来以为生活就会这么一直平淡的幸福下去。
子谦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一天。
那天早上,和平时一样,天气晴朗闷热。
子谦带着阿秀来到村外的小河里抓小鱼玩,天气热,离村近的河段都被大孩子们占据了,两个人越走越远,来到了远离村子的小荷塘。
正玩得开心。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子谦远远地看到天上竟然有黑色的飞船向村子飞来。
子谦的爹见多识广,曾经告诉子谦魔国入侵的事情。
云州国的西南面是魔国,魔国人残忍嗜杀,经常入侵别的国家,入侵后经常把财物抢光,活人杀光,如果有抢不光的财物比如说没有成熟的稻谷,就一把火烧光,反正是不给人留活路,小孩子听到魔国人的名字就会啼哭。
但是好在云州国和魔国之间有一座万仞高山莲花峰,高山延绵数千里,山上终年朔风怒号,白雪覆盖,渺小的人类无法通过。
但是近年来,竟然陆续有小股的魔国人乘坐黑色的飞舟越过莲花峰,到云州国烧杀抢掠,无恶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