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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成朗是乔奚见小时候住一个大院里的邻居,两人年龄相仿,从小打闹着相伴长大。初中之后,他跟家里人一起去了北京,渐渐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折磨了她小半年的“严老师”居然就是严成朗。但凡他透露一次他的名字,乔奚见也不至于将那小半年时间形容成暗无天日的低谷时期。
同样在惊愕中的还有严成朗本人,他一眼就认出了乔奚见。
职业素养驱使他先礼貌地与大家打了招呼,落座。
偏头凑近乔奚见,小声道:“你怎么在这?”
乔奚见冷笑,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就是编剧吧。
扯出假笑,偏头看着严成朗小声道:“你不记得了吗,严老师?”
严成朗差点没收住下巴,“你是那个编剧?这么久你都没认出我来?”
这话怎么也不该他质问吧。乔奚见哼了一声:“你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我哪能知道您就是严成朗。”
严成朗不背这个锅,“你的朋友圈还对我不可见呢,你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场小声拌起嘴来。
陆旸盯着前方,面前的二人头靠着头,弓着腰交谈,举止甚是亲密,心头泛起一丝无名烦躁,轻叩了两下会议桌,众人都看向他,包括吵架中的二位。
陆旸面不改色,继续阐述着自己对角色的认知。
乔奚见暂停了与旁边的小学鸡斗嘴,开始记录陆旸说的内容,毕竟等会她还要作为编剧分析总结。
“我的看法就这么多,谢谢大家。”陆旸结束了。
导演看向乔奚见,示意她补充。
乔奚见暗暗清了清嗓子,“我认为陆老师的理解还是很到位的,但还有以下几点需要再调整一下……”她看着电脑,认真分析着。
陆旸仔细打量着滔滔不绝的乔奚见,她与五年前大不一样了。五年前的她,是幼稚的齐刘海披肩发,说话时偶尔紧张结巴,是个躲在张媛背后的小朋友。如今,她的眼神里都透出一股坚定的认真劲。
五年间两人并没有互删微信,但却从来没有联系过。
乔奚见很少更新朋友圈,赌气似的,不让陆旸知道自己一点消息。
陆旸五年间人气渐长,微信加的同行也越来越多。与其落人口实,倒不如什么都不发来得干净,因此陆旸五年内,朋友圈的数量屈指可数。
相当于五年里,二人消失在对方的生活里了。
目光又转移到乔奚见身边,那个大背头的律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乔奚见。陆旸打量着严成朗,收拾得倒是文质彬彬人模人样的,眼神怎么略带猥琐。
其实这的确是陆旸的偏见。此时的严成朗,正惊讶于乔奚见的蜕变。他有些不相信,当年的那个阿奚,已经成为了这个姿态从容,语言流畅逻辑严密的乔编剧。
她给的惊喜太大了。
语毕,导演点点头。张媛悄悄给乔奚见竖了个大拇指,乔奚见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路还长。
按着程序,一步一步进行着角色梳理。大家逐渐进入工作状态,时间悄然流走。不留神就到了中午,剧组的盒饭车到了。
领了盒饭,乔奚见找了一个角落,坐着吃饭。严成朗端着盒饭朝她走来,在她身边坐下。大口扒着盒饭。
乔奚见看着狼吞虎咽的严成朗,不禁笑道:“这么多年了,你吃饭倒还是没变。像个哈巴……”
“狗”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严成朗挡了回去,“你是之前没被我虐够呗,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一口一个‘严老师’,现在变脸比翻书还快。”
乔奚见想起那段苦日子,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忍住,不跟他斗,“你居然真的成了个人模人样的律师,当时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的严成朗西装笔挺,干净利落,说他是都市精英也不夸张。
“我严成朗不是出了名的‘言必信行必果’吗?”严成朗夸张道。
乔奚见笑着摇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你也不简单啊,小时候逼着我拿奥特曼跟你玩过家家编故事,现在倒真成了编剧。”严成朗说的是实话。
乔奚见假装谦虚,“彼此彼此。”
两人的笑闹被远处的陆旸尽收眼底。
下午是严成朗的主场,他负责给大家讲一些法律界的基本常识和礼仪,并准备了一些经典的案例视频以供拍摄时参考。
此前,道具组过来给演员量尺寸,修改服装。
乔奚见继续跟严成朗缩在角落里交流着近况。
“你现在定居在北京了吗,乔阿姨乔叔叔也来了吗?”严成朗问。
乔奚见摇摇头,严成朗还真是一语中的,直击他们家目前的家庭矛盾。
“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工作嘛,哪有拖家带口的道理。”乔奚见故作轻松道。
“乔阿姨那么宝贝你,居然舍得让你一个人来北京?”严成朗不相信。
“哪能啊,我妈已经叨叨我好久了。“乔奚见想到这就头皮发麻。
“等会儿,我妈如果看到你应该会高兴些吧,来来来,你跟我妈视个频。”乔奚见随即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严成朗被迫跟乔母视频通话。
接通后,乔母关切的声音传来:“阿奚,怎么啦,今天怎么下午就跟妈妈视频了?”乔奚见一直保持晚上联系父母。
“妈,你猜我在剧组碰到了谁?”乔奚见说着将镜头留给严成朗。
“乔阿姨。”严成朗打招呼。
“你是……小朗啊,阿姨好多年没看到你了,都成大小伙子了!你怎么会在阿奚的剧组啊?”
严成朗耐心给乔母解释着,并向乔母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乔奚见,让乔母放心。此外,乔母还向严成朗要到了严母的微信,并要求乔奚见挑个时间替他们去拜访严父严母。
乔奚见一一答应。这么多天来,这是乔母最高兴的一次。
视频挂断后,乔奚见拍拍严成朗的肩膀,“兄弟可以啊,三言两语就让我妈放心了。”
严成朗撇嘴,“那是因为阿姨相信我,倒是你,胆子真不小。你在这里住在哪?”
“剧组啊,剧组住哪我住哪。”乔奚见住宿的问题从来没有考虑过。
“这部剧拍完你不就成流浪汉了?阿奚我觉得你心可真大。”严成朗对着乔奚见竖起大拇指。
“下一个剧本都还没影子呢,想那么多干嘛,拍完我就回家呗。”乔奚见意识到自己的确考虑欠佳,但还是嘴硬。
“我的公寓反正只有我一个人住,我正打算招室友合租,你要不考虑考虑?”严成朗既然答应乔母要照顾好乔奚见,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乔奚见摇摇头,“孤男寡女成何体统,我拒绝。”
严成朗嗤笑:“你行了吧,我俩穿开裆裤的交情,还孤男寡女,你以前把我当作异性了吗?”
“现在也没有。”
“你住进来是要交租金的,你自己想想吧。”严成朗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