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阴云蔽日

盗鱼姐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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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不行没有言语,路小可又道:“你本应带着那姑娘去走林,造成假意出逃之相,却跑去冬墨城里吃吃喝喝,还要为她施了禁术,害的我在母亲面前丢了丑,你自己呢,又要在这里受诫心咒之苦。到底是为何?”

    路不行换了个姿势,摸了摸鼻子,对路小可道:“你可有想过,毕竟那姑娘是灵鹿所选,万一是我们错了呢。”

    路小可哼了一声,不屑道:“大哥是要做世主的,世主就是冬墨的天子,也就是冬墨的神,他说的不妥就是不妥,又怎会错?你可想过,普通的姑娘怎会破了走林的结界进到冬墨境内?她绝不是一般人,来到冬墨定别有目的,切莫被表面之相蒙蔽。”

    路不行摇头:“我看未必,不如我们再观她几日……”

    “路不行,马上就是大典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浪费,不先处理了她怎再去选新人?可是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连替她说话?”路小可凤眼一立,嚷了起来。

    “你小声些!这里是禁术司,也不怕有人用借声术偷听了去,这要传到父亲母亲那里,一万次诫心咒都不够罚的。”若不是刚刚念过咒,浑身无力,路不行定是要堵住路小可的嘴不可。

    路小可翻了几下白眼,“我看你是心虚吧。”

    心虚?

    白色灵鹿只在族历中读过,千年难遇,而今日却叫他撞见了。

    还有小宸被救之时,不知是姑娘无意,还是真如她所言的预见而为之。

    若说心虚,这两件就足够了。

    不过,路不行并未说出口。

    “路不行,没想到你竟如此怯懦,当初你惹祸生事的劲头都哪里去了?也罢,你不做,我做!不管是谁,敢拦我者,诛之!”路小可哪知路不行之所想。

    “路小可,我是你二哥,我的名字怎能任你如此吆五喝六直呼出来,还有没有规矩了,真不不成体统!还要诛之?我借你两个胆儿,外加我的寒月剑你一起用着,诛我试试!凭你那点儿半颤的功夫,也就杀只猫还行了。”

    “你!……”

    路不行不想再理会她,捂着心口,露出痛苦之状,道:“糟了,糟了,好久不念那诫心咒,杀力太强……”说着,还咳出两口血痰来。

    路小可叹口气道:“也罢,这十日你就在这里安心地受你的罚吧,也是你自找的,只求十日之后,你还有个全尸,好能让大哥赐你个保命的君号。至于我做了什么,你就不用插手了。”

    “呸,你这丫头,也不说个吉利的话。”

    路小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往路不行身上一扔,道:“这是我向兰溪哥哥讨来的护心丹,早日恢复,免得误了我的事。”说罢,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门口的小九,见路小可走了出去,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二少,这是秋司掌给的,叫你现在服下。”

    路不行皱着眉,将那苦药一口灌下。

    小九又低声问道:“二少,如小姐今日之事未成,必有下步动作,我们……”

    路不行擦擦嘴,不在意地说道:“无妨,这几日我无心去管她,随她去吧。我倒真是想看看这姑娘怎样应对,我们就在这里受着罚,看着戏吧。”

    路小可别被姑娘反攻了才是。

    本以为,只有自己选择困难,没想到小包子那丫头也是。

    看着手里一个红的一个黄的小布老虎,小包子爱不释手,哪个也放不下。

    “姑娘,姑娘,都给我好不好?我真挑选不出来。”

    姑娘白了她一眼,还没见过这么贪心的小丫鬟,一个都不想给你好不好?

    姑娘拎起了那个黄的,又捡起了那个红的。小包子紧张地盯着姑娘的手,看着哪个都放不下。

    最后,姑娘把红的攥在手里,把黄的放到小包子面前,道:“就这么分了,我是红的,你是黄的。”

    小包子手里拿着黄的,眼睛却盯着红的,“姑娘,这黄的好像牙比那红的大,没有红的可爱呢,要不……”

    姑娘想了想,把红的给了小包子,黄的拿了回来。

    小包子看看手里的红的,又瞧瞧姑娘手中那黄的。又自语道:“好像那黄的眼睛更有神些……”

    姑娘一把拿回红的,又把黄的塞回到小包子手里,一字一句道:“不准再换了,再说哪个也不给你!”

    小包子吓得把布虎搂在怀里,说着:“就这个,就这个。”然后逃似的跑到了门口。

    临出门前,对姑娘道了一句:“姑娘,你真好!”

    说得姑娘好一阵舒心。

    关上门,姑娘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小红布虎,不由得又想起这买虎之人来。

    若真是因我,让他受了重罚,心中可怎能过得去?

    不是晴天。

    在冬墨月余,这是第一次阴云蔽日。

    天空青白,远处,墨色浓云泼洒天边,空气沉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不喜阴天,连抚琴都没有心情。

    最后干脆在树下发起呆来。

    小包子端上来一盘桂香糕,放在石桌上,还不忘偷拿了一个放在嘴里。

    “小包子,既然柳主母准我自由出入,那我何必在隐香庭里干坐着?陪我出去转转,免得日后我在这离天悬宇里丢了。”

    小包子嘴里还塞着糕点,也不敢张嘴,只能点头。

    “把这些桂香糕包起来,带在身上,我有用。”

    一听有用,小包子二话不说,找来几张油纸,把一盘桂香糕都包了起来。刚要揣在怀里,被姑娘一把抢了过去。

    放在小包子身上,那就相当于没有了,那丫头用不了多时,便能偷**光。

    主仆二人离开隐香庭,漫无目的地走着。离天悬宇里还真是够大,四周群山环绕,到处是古木琼花,总有些黄品、绿品的丫头从身边经过,见到姑娘就轻施一礼也不说话,走远些了就看着她窃窃私语。小包子一脸的不高兴,嘟囔道:“看这些个丫头,也不知嘴里咬的什么话,肯定是说着我们,等下定要抓个黄品的来问问。”

    姑娘在心里暗笑,她也就敢对付对付黄品的,备不住连黄品的都搞不定呢。

    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姑娘直觉得腿酸,也不顾形象,找了个角落花丛靠边儿就蹲下去。小包子见了,也蹲在旁边,刚要笑姑娘没有淑女的样子,却被姑娘一下子捂住了嘴。

    两人身后的花丛那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小包子领会,点点头,姑娘松开手。两人偷偷转身望去,原来是两个黄品的修子坐在花丛那边偷讲着话。

    其中一个道:“你说这二少主,又被罚念诫心咒,倒霉不倒霉?听说都是新代世妃害的呢。”

    小包子刚要发作,姑娘使劲使了个眼色,要她继续听下去。

    另一个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新代世妃不知为何,藏在房里不出来,惹得如小姐以为她要叛境出逃呢,就赶紧告诉了二少主。二少主当时正在冬墨城里,哪能回得来,没有办法就用了移行术。谁曾想被衍君逮个正着。”

    “衍君一直记着当年二少放弃华君之位的事儿呢,这下二少主可惨了。”

    “可不是么,原本又要罚念三千诫心咒,后来是监察司掌路竹筠给说的情,才减成了一千。”

    “一千?!听说玉珠姑娘还在花房的时候,被罚念诫心咒十次,躺在床上三天都没起来。这一千次念过,不得半条命没啦!”

    “你忘了,三年前二少主就被罚念三千次,整整一年都没缓过来,不然为何那么消瘦?这又要念一千次,估计又要元神大伤。马上就要登位大典了,不知二少主能不能痊愈啊。”

    说到这里,两个丫头都叹起气来。

    感情小包子还有这么“荣光”的历史呢。姑娘偷笑着瞅了小包子一眼,那丫头假装没看见,眼睛瞟到一边。

    “说到底是,都要怨那个新代世妃,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躲着不敢出来,不然二少主怎会用禁术。”

    小包子气得双眉皱成一团,张牙舞爪的就要起身去薅那个修子,姑娘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使劲按住她,耳语道:“先别动,我还要听听她们再讲什么!”小包子鼻孔张的老圆,呼扇呼扇地强忍着继续蹲在那里。

    还好,那两个黄品丫头没发现身后的动静,继续聊着。

    “二少主是在哪里受罚?好想去看看他。”

    另一个“噗嗤”一笑,道:“当然是在禁术司了,那里有个专门罚念诫心咒的地方,叫思室,这十天里,二少主每天都要在里面念上百遍。还特意给他备了一个卧房,就住在禁术司里。不过,你这是异想天开呢,二少主是什么人,你会入了他的眼?倒是该多谢路司掌,没有他,二少主还得多念二千次。你看他当了监察司掌之后,破了多少案,立了多少功?英俊潇洒,温文尔雅,若二少主不能继华君位的话,那这些王族公子里,能受的起继华君之位的非路司掌莫属了。”

    “嘘……你这花心也忒明显了些,小心这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你就等着受罚吧。……”

    这还是两个花痴,姑娘似乎都能听见倒吸口水的声音。

    姑娘拉着小包子,轻手轻脚挪开身形,退到一旁去。

    “姑娘,你为何拦我,那两个丫头敢这么说你,怎么能忍,我要去撕烂她们的嘴!”小包子还是气鼓鼓的。

    姑娘拉住她,劝道:“本来昨日就是我们心虚,若不是为了我,二少主也不能用禁术。她们说的也不全错。只是不知那诫心咒如此厉害,可别耽误了二少主登位。天色尚早,小包子,带我去趟禁术司,我去看看。”

    一听“禁术司”三个字,小包子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不去,不去!姑娘,禁术司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里面好多禁室、机关、结界……没有令牌,不得随意出入。若擅自进入,触动了哪个机关,那死的可就难看了。”

    姑娘拉着小包子,如此说来,那更要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