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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醉了?”
魏续本已向前走了两步,但是听见那侍从的话当即停住,瞪眼看着张辽,希望对方能给个解释。
张辽却也是满头雾水,大踏步走出营门,来到门口。
只见被抓走的军兵果然都回来了。
只不过大都互相搀扶,站立不稳。
每人口中都喷出酒气,显然都喝醉了。
“吴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辽脸色铁青的拉过一个青年问道。
那叫吴宝的青年是个百夫长,可他酒量并不大,此时脸颊红扑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辽傻笑着,大舌头道:“那曹军把……把我们抓去……给我们吃肉……又给我们喝酒……”
“给你们吃肉喝酒?然后再把你们安安全全的送回来?”魏续在旁边冷声问道。
吴宝正处在深度醉酒的状态,没有听出魏续话里深深的怀疑,摇摇晃晃的答道:“是……是啊……好酒……哇……”
吴宝说着,忍受不住,张口便呕吐了起来。
魏续看着那呕吐物里还有肉丝,冷声道:“竟然还有肉吃,那曹军可真大方。”
他自然不相信曹军前来抓这么多人,带回去之后只是管了一顿酒肉便放回来,其他毫无所求。
“那曹军就没说,需要先投降,然后才有酒喝,有肉吃?”魏续板着脸道。
“没……没有啊……”
“来人,给我拿下!”
魏续对这些军兵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他认定这些人已被曹军策反,所以才被放回来,目的是要与曹军里应外合。
魏续一声令下,跟随他来的军兵全都把那一众醉汉给围了起来。
“等等!”张辽冷着脸挡在了吴宝那一众醉汉身前,对魏续高声道:“他们都是我麾下军兵,我信的过他们。”
“你信得过有什么用?”魏续在张辽面前咆哮道:“被曹军俘虏,还能安然归来,这已经十分可疑。
更何况这帮人还受到曹军如此厚待,不是已经投降,又是什么?”
“这……这是离间之计……”
张辽也算见多识广,此时渐渐回过味儿来了。
怪不得曹军只抓人不杀人,敢情这是故意针对他所用的离间计。
其实张辽所猜测的没错,此前正是郭嘉料张辽在吕布阵营备受猜忌,只需稍加挑拨,便能彻底把张辽给逼疯。
所以郭嘉才向曹昂献此离间之策。
虽然此策漏洞颇多,但对始终怀疑张辽的魏续来说,已经足够了。
魏续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两下,愤然道:“你这是在徇私枉法,包庇属下,违抗军令。
张文远,你要造反不成?”
“并非如此,”张辽丝毫不让。
他麾下的军兵全都手持兵器慢慢围了过来。
张辽手下军兵虽然不多,如今仅剩一千五六百人,可这是在张辽的营盘,论兵力还是他占优势。
“请魏将军开恩,放过我这一众手下,张辽感激不尽!”张辽挺直身躯,不卑不亢的道。
“你可知道这么做,后果如何?”
魏续看了看周围形势,把心一横咬了咬牙道:“你张辽要是够狠,就直接把我杀了,看你回去如何跟主公交代。”
张辽迟疑了一下,眼帘低垂陷入沉思。
杀这魏续易如反掌,可此人毕竟是吕布内弟,深受吕布信任,若真把此人杀了,那就跟吕布结下了生死大仇,自然不能再回去。
而他离开吕布,无处可以依附。
可是反过来说,这眼前这两百兄弟被俘,明显是曹军用的离间计,他完全相信这些军兵并没有投曹。
若他眼睁睁看着,这些从家乡一路跟随他的兄弟,因为冤屈而被魏续杀死,他也于心不忍。
魏续看出张辽的犹豫和左右为难,于是开口道:“这样吧,你我闹起来也没好处,不如各退一步。
这些军兵,我暂时关押,你率其余部众去诛杀那小股曹军。
若你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便放过这些人,如何?”
“一言为定!”张辽略加思索后满口答应。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支曹军夜袭,不用魏续吩咐,他也早就想率军出去歼灭那支人马。
张辽沉着脸上前,拍了拍吴宝的肩膀,一脸严肃的道:“照顾好弟兄们,好生等着,我去去就回。”
那吴宝还没醒酒,身躯摇晃,大着舌头道:“将军要……要出兵是不是……怎能丢下我们……咦,枪呢……谁看见老子枪了?”
张辽翻身上了随从牵过来的枣红马,眼睛看着前方道:“我兄弟要是掉一根寒毛,我必不饶他。”
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对魏续说的。
魏续扬起下巴道:“放心,少不了。”
“那就好!”
此时天已大亮,张辽纵马横枪,率领手下一千六百余军兵冲出营寨。
他对自己的武力以及麾下军兵的战斗力极其自信,只要光明正大的撞见那支曹军,即使对方骑兵不少,他也有信心一战而胜。
看着张辽率军离去的背影,魏续侧首对旁边吩咐道:“派细作偷偷跟上,有事赶紧回来禀报。”
有亲信侍从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张文远此去,能不能剿灭那支曹军。
若是不能尽除,那曹军趁我方攻城之时,在背后偷袭,我等可就腹背受敌了。”
“放心,”魏续肯定的道:“张文远之勇猛,仅次于主公,世间罕有敌手。
他若肯用心,必能全歼曹军。”
“可他要是不用心呢?”侍从反问了一句。
魏续侧首看了那侍从一眼,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若有所思道:“所以我才派细作前去监视。”
……
曹昂率领麾下骑兵退入到山里,按照郭嘉的谋划,兵分两路驻扎。
由太史慈和赵云各率一路,每路都有六百人左右。
并且驻扎地点都是郭嘉根据地形亲自选的。
太史慈位置突前,赵云位置靠后。
至于为什么如此布置,郭嘉却是卖了个关子。
此时曹昂和郭嘉正在前方太史慈扎起的营寨。
太史慈坐在一块石头上,口中叼一根狗尾巴草道:“郭先生,你神神秘秘的,在这大山里左安置一支军马,右安置一支军马,万一那叛军要是不来,岂不白费力气了?”
郭嘉懒洋洋的斜躺在草丛里,悠然自得道:“要是他张文远连这里都找不到,那也就不值得公子处心积虑收降于他。”
“公子想要收降张辽?”太史慈侧首看旁边的曹昂。
曹昂也躺在草地上,双手抱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悠然道:“要不招降张辽,如何能轻易退去这数万军马?”
太史慈随即又转头看向郭嘉道:“可是你怎么知道,张辽会来这里?
万一是魏续亲自率大军前来呢?”
“不会!”郭嘉摇了摇头,笃定道:“这张辽在吕布军中本就不如意,而魏续乃吕布亲信,自然对张辽有所猜忌。
经过昨夜一事,这份猜忌恐怕会更重。
对魏续来说,使用驱狼吞虎之策,让张辽率军前来剿灭我等,乃是最佳选择。
所以张辽必来。”
“原来如此,”太史慈追问道:“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让我换上普通军兵服饰,却是为何?”
此时太史慈身上穿的,正是普通枪骑兵的服饰,让他待在人群中也看不出来。
郭嘉笑吟吟道:“张辽出兵,魏续必然不放心,当会派细作跟随。
到时你以枪骑兵身份击败张辽,更能增加魏续对张辽误解。
那张辽就算浑身是口,大概也说不清了。”
太史慈戏谑叹息道:“幸亏你郭先生跟我是同僚,要不然敌军之中有你这等洞悉人心之人,简直太可怕了。
公子,这郭先生可得看住,莫让他逃了。”
“放心吧,”郭嘉放声大笑道:“有公子的好酒吊着咱肚子里的酒虫,就算赶我,也是赶不走的。”
“一坛酒吊住了一个狗头军师,公子这买卖做的可真划算。”
“你骂谁是狗头?”
郭嘉虽然出身世家,但身上却丝毫没有世家子那般孤傲高冷。
相反的,他放浪不羁,潇洒无形,跟太史慈竟然有些臭味相投之感。
两人在这草地上正斗着嘴,突然有侍从前来对曹昂禀报道:“大公子,前方有一支军马向这边行来。”
“别吵了,开始干活,”曹昂伸了个拦腰坐起来,对太史慈道:“你不是总喊着要去找吕布比武,且先拿张辽试一下手。
若是败了,我看也不用再去找吕布了。”
“我能败给他张辽?”太史慈撇了撇嘴道:“公子,您就看好戏吧。”
曹军骑兵立即列阵,准备迎敌。
不多时,就见从对面行来一支军马,近两千人,在曹军对面列阵。
两军相距不过一箭之地,张辽军人多,但都是步卒,而曹军只有六百人,却都是骑兵,所以也说不上谁占优势。
一时之间双方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张辽率先策马向前,冲到两军中间,突然勒住缰绳,那枣红色战马前蹄当即扬了起来。
张辽威风凛凛朗声道:“大汉北地太守张辽在此,尔等主将为谁?”
太史慈主动纵马冲到张辽马前,同样正色道:“大汉兖州牧曹公麾下典农军枪骑兵王慈在此!”
太史慈的母亲姓王,这是用了母姓。
张辽闻言差点没气吐血,他问曹军主将是谁,结果从曹军却冲出来个枪骑兵跟他对话,还是个典农军的枪骑兵,简直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滚回去,把你家主将叫出来答话!”张辽皱着眉头怒道。
太史慈风轻云淡的道:“想见我家主将,先赢过我手中这支枪再说。”
“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张辽脾气上来,简单粗暴的单手抡枪,向对面的枪骑兵砸过去。
这一下他用上了五成的气力,固然如此,料想一般的军将也很难抵挡,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枪骑兵。
太史慈要演戏给细作看,慌忙的双手举起手中的长枪。
“当”的一声脆响,两枪相撞。
见太史慈手中长枪竟然没飞出去,张辽不由稍稍感到诧异,随即冷声一笑道:“好啊,竟然有两下子,却装扮成枪骑兵来唬人。
不过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说着,张辽抖动长枪,如毒蛇吐信一般向太史慈当胸扎了过去。
经过刚才试探,他按已经判断出对方的武力。
所以这一枪已经用上了他武力的八成,为的便是一击必杀,省的再跟此人纠缠。
对面的太史慈手忙脚乱的挥枪封挡。
“当”的一声又一次两枪相撞,张辽的枪尖被磕偏了,太史慈却毫发无损。
“咦?”张辽不由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枪骑兵。
他对自己的武力是有认知的,方才他那一枪,天底下能挡开的,都须是有名有姓之人,绝不可能仅仅是个枪骑兵。
“你到底是谁?”张辽横枪厉声问道。
“大汉兖州牧曹公麾下,典农军枪骑兵……”
“闭嘴!”张辽不待对方说完,便粗暴打断道:“既然不想说,那就做个无名之鬼吧!”
说着,张辽挺动手中长枪,全力向太史慈扎了过去。
太史慈也不敢怠慢,舞动手中大铁枪跟张辽战在一处。
双发打斗速度极快,仅仅十几个呼吸,便已经厮杀数个回合。
这一交手,张辽心中的吃惊更是无以复加。
他自出世以来罕逢敌手,在武力上能让他佩服的唯有吕布一人而已。
可是没想到今日碰上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枪骑兵,无论气力还是枪法娴熟程度,丝毫不在他之下。
他不由心中思忖,大意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此前对自己武力太过自信了。
不对,自己跟曹军一个枪骑兵打个难解难分,若传到魏续耳朵里,那姓魏的会怎么想?
多半会猜测自己不用心。
张辽越想越着急,手中长枪变得势大力沉,开始进攻多,防御少,竟是要跟太史慈拼命。
而太史慈并没有被逼到绝境,取胜的欲望要比张辽小的多,所以一时之间接连退了几步,先做好防御再说。
转眼间两人斗了七八十个回合,太史慈笑道:“就你这般无论虚实,枪枪用全力,又能坚持多久?”
“不用你管,看枪!”张辽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