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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晌跟着祖父母生活,一直是叔伯婶子们嫉妒的对象。
在河边上这个小小的生产队里,黄姓人家占了百分之九十;在整个田泉村一半人口都是姓黄的,说这里是黄家的天下,都没人找得出理由来反驳。
黄家目前当家做主的人便是黄晌的爷爷——黄邦奎,排行第三,大家都尊称他为黄三爷。
黄爷爷是那个年代少有的读书人,他有一身解决各种疑难杂症的医术,其中针灸是其最为拿手的。
黄爷爷年轻时在青冈山上打野味,打到了一只兔子,正巧一位远方的亲戚回家拜祭,就向他讨要了兔子。
那时候日子艰难,吃顿肉是很不容易的事,黄爷爷做了好一番心里争斗之后才将兔子送了出去。那个亲戚接了兔子,转眼给他说了黄奶奶这门亲事。
黄爷爷了解情况后,有些不高兴,因为亲戚介绍的是个目不识丁的女子。他自诩是个读书人,可不想娶这样一个大字不识的粗鄙女子。可那时候婚事都是家中父母做主,他除了整天拉着脸,一个“不”字都不能说。
娶回了家才发现,这个女人除了不识字,啥都好,简直就是男人心目中梦想的妻子类型。吃得了苦,受得了罪,黄爷爷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这个女子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唯他马首是瞻。黄爷爷这下啥怨言都没了,与黄奶奶趁着年轻力壮,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小崽子。
黄晌的爸爸就是他们的第七个儿子。
黄爷爷一生一共有七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出世时两夫妻没有经验,还没到半个月就夭折了。
正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黄爸爸黄正启便是两夫妻以及哥哥姐姐们捧在手心长大的心肝了。
可惜小幺儿黄正启并没有读书天赋,只把小学读完就跟着亲戚出门闯荡了。
黄爷爷对他是恨铁不成钢,子女虽说那么多却找不到人继承他的一身医术,原本一心都在小儿子身上,可黄正启那个榆木样子,让他一口郁气憋在心里咋样都吐不出来。
并且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多年以后黄正启回家来了,并且带回了他的小儿媳妇郭丹以及小孙子黄恩,黄正启的解释是“自由恋爱的结晶”。
黄爷爷:“......”
黄爷爷对他不经由媒人上门提亲,没有明媒正娶就祸害别人家小姑娘这一点,将他吊起来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这才舒心不少。
之后赶紧联系媒人和亲家那边,将婚事办了。事情一了,黄正启拍拍屁股带着妻儿就又回城里去了。
没几年,黄正启又领着个小丫头回来了,并且打定主意要与郭丹离婚。
黄爷爷气得半死,这是自己上辈子做得孽,现如今才报应到了头上,居然生了这么个逆子出来祸害门楣!
黄正启一边躲他的“家法”,一边不满道:“老爷子你就是固执!国家都允许自由恋爱、随便离婚了,你凭什么还要拦着我?”
黄正启与郭丹成功离婚,两人商商量量的,儿子归妈,女儿归爸,签了字画了押。
事情刚了,黄爸爸再一次拍拍屁股带着家乡特产回城了。小女儿黄晌就这么留在了老家,美名其曰让女儿代替他照顾二老,顺带尽孝。
黄家二老上了年纪,还得照顾这样一个小娇娃,叔伯婶婶们免不了担心。对黄晌爸的不懂事便产生了怨气,平时看到黄晌都要拈酸带醋抱怨上那么两句。
但是黄晌继承了其父的脸皮厚,丝毫未受影响。再加上平时二老对于她溺爱又纵容,她就像生活在蜜罐里,根本看不到外人的漫天酸气。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话用在她身上简直是完美形容她的生活状态,她每天要做的就是满山遍野跑着玩,然后按时回家吃饭,再接着出去玩就可以了。
堂哥堂姐们要洗衣做饭,割草喂猪,时不时还要因为一点小事没有做好接受父母的“鞭策”,而这些,她统统都没有。
黄爷爷家家务事很少,并且被黄奶奶全部包揽,不让她插手分毫,连她自己抱回来的狗,都是黄奶奶负责清洁喂饭,而她啥都不用操心,只负责撸和逗就可以了。
于是,亲戚同辈们酸着酸着就嫉妒了。
黄晌被孤立了。同辈的哥哥姐姐们都不带她玩,她就跑到黄奶奶面前哭,哭成花猫脸,哭着哭着睡着了。
醒来之后上街打牌的爷爷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了晚饭就坐在树下消食乘凉,开始每日一吹。
黄晌屋旁边是另一栋小洋楼,楼是一户姓程的人家的,是河边上生产队里很少的外姓人家。
从黄晌有记忆以来,那小洋楼就没有人住,她以前趴在窗户前看过,里面家具什么的都有,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毫无人气。
听黄爷爷说那是多年以前来这边下山的知青程宗平修建的,程宗平在这边娶的妻,按辈分来算是黄晌爸爸那一辈的,黄晌得喊他一声程二伯。
程二伯将泥屋推翻修了小洋楼才住没几年,一家人都搬到城里去了,便一直闲置着。
黄爷爷知道小孩子好奇心重,把邻居的事事无巨细都说了个遍,还交代她没事不要去贴着人家的窗子,等人家有时间回来了,会邀请她去参观那栋小洋楼的。
黄晌没想到小动作早就已经被精明的爷爷发现了,小脸一红,从那以后对小洋楼的好奇心就压抑了下来。
今天上午她去大伯母家玩时,二堂姐正和她家隔壁几个年龄相当的人聊天玩耍,黄晌插不进去话,就乖觉的坐在一边听她们聊。
话说夜深的时候,一户人家有人半夜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迷迷糊糊起床见到窗户边有个人影。
那人影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以为是自己某个亲戚,就大声应了一声。他老婆问他,“大半夜的,你在跟谁说话?”,那人说:“有人喊我,不晓得啥子事,我出去看看!”然后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他老婆也没当回事,倒头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还是不见那人回来,这才急急忙忙去找,然后在屋后的阴沟里找到了,怎么喊都不醒。
后来有人就跟他老婆说,他这是碰到脏东西了,魂跟着别人走了。他老婆急得大哭,不知道怎么办,有个老人就说,让她准备酒米,男人的生辰八字,准备一点吃食,喊他儿子在门口大声地喊他老汉的名字。
那人听到亲人的声音,被迷住的魂就会清醒过来,顺着娃的声音就回来了。如果那脏东西也跟着回来了,那些吃食拿来打发它就没事了。
最后堂姐他们一群人还特别强调,晚上有人叫你的名字,一定不要答应,不管认识不认识,看没看清,因为那东西说不定会变成你熟悉的人的样子,你要是应了声,就会跟着走,回不来了。
黄晌心想:我又没有儿子,要是被迷住了,那谁来救我?
后来中午回家吃了饭,下午还不嫌热的漫山遍野到处溜达一圈之后,黄晌早就忘了个精光。
可等这歇够了凉,到了床上睡觉,黄奶奶将寝屋灯一关时,她看着那亮堂堂犹如白昼的窗户,就想起了这个事来。
这个场景犹如身临其境那个故事中一般,吓得她扯过被子捂住头,越是回想越是害怕,抱着黄奶奶的手臂,大气不敢出。
黄奶奶怕她闷着自己,好笑地扯了扯被子,却被她压的死死的,也懒得管她了。
等她闷着闷着睡着了,黄奶奶这才拉开薄被,搭了一角在她的肚皮上,给她擦了擦闷出来的满头大汗,打着蒲扇让她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