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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场很奇怪的梦,梦里好像又回到了大洋另一头的那个国度。他赤身躺在松软的云上,漫天都飘洒着花瓣,是鲜艳的红色。而在他的正上方,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他,目光中充斥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那是剥离了平时柔和的神情,深渊下潜藏的恶劣全部暴露。
“陈景焕?”
他呢喃着,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这个吻充满了?情/欲,易澄懵懂地半阖着眼睛,好像明白其中的道理,又好像并不明白这种情/欲的来源。这让他想起了,曾经意外撞见舞女与客人的偷情,赤/裸白花的肉/体交缠在一起的场景,令人害怕的同时,也让他感到一阵燥热。
陈景焕吻得很凶,牙齿划过他的舌尖,很快,易澄就就尝到了嘴里血腥的味道。然而男人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还在深入地与他纠缠,将流出的血液悉数舔走。
痛觉在这种混乱中显得尤为迟钝,剩下一种触电般的酥/麻传遍他的身体。很空虚,或许他需要什么东西来填满他的灵魂,于是男孩像是不知痛一样,双腿缠上了陈景焕的腰,他的喉咙里穿出低低的呻/吟,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而失真。
这是一场旖旎的梦。
男孩蹙着眉头,在睡梦中并不安稳。他下意识双腿/夹着被子,在床上不安地蹭动,面颊上染上了绯红,唇瓣微启,喘息声沉闷。
陈景焕打开门的时候,撞进视线的就是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景象。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双目紧盯着床上的男孩。他的喉头滚动一下,却并没有出声,血液全都向两腿/之间涌去,他的手死抠在门框上,关节发白。
随着男孩溢出口的一声呻/吟,好似宣泄一般,他紧蹙着的眉头总算松开,颤动着白色的睫毛,悠悠转醒。
如果说在意识到下/体的黏/腻湿漉时,他还只是害怕和震惊,那么当他抬起头发现门口看不出表情的男人时,他已经下意识将自己整个人缩在了被子里。如同一团汤圆,只不过从外面也能看到其中的颤抖。
陈景焕在被子上敲了敲。
“出来。”
汤圆又冲着床角挪了挪。
易澄的头脑实在不清醒,就像是失了神一般,他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声不吭。这是怎么回事?他无法直视自己身体上传来的这种奇怪感觉,这种感觉在陈景焕愈发的靠近中显得愈发明显。
很难过。
男人宽大的衬衫还包裹在他的身体上,现在,陈景焕身上熟悉的花香中,似乎又掺杂了某种腥膻味,他感觉得到自己腿/间的不适感,他做了什么?
还没等他思考完这个问题,被子已经被陈景焕毫不费力地从他身上抽走,易澄愣着神,呆呆看着他。他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正如他每次恐惧时一样,这个动作似乎能在心理上安慰到他。
男孩身上只有一件尺寸过大的白衬衫,经过一夜的折腾,娇贵的衬衫布料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他细白的双腿上一丝不挂,只是……腿之间的位置,衬衫的边角由于溅上了液体格外显眼。
陈景焕忍耐着自己的反应,谁也没想到他刚一回家就能遇上如此“惊喜”。其实也算不上惊喜,他只觉得空气有些过于燥热,或许也是这段时间忙着工作的缘故,欲/望一直不得纾解,从而变得有些难耐。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之下,他竟然从心底升起了一种快意,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他想要玷污他,却又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玷污他的神明,包括他自己。这种禁忌的快感几乎要将他折磨疯了,于是在易澄看来,男人的表情就变得很可怕。
“对……对不起。”
男孩非常小声地道歉。他的脚趾正因为紧张而蜷缩,他整个人都在打颤,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说对不起。”陈景焕的声音听上去沙哑低沉,他定定看向男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露。
易澄在这种目光中垂下了头,他拽着衣角回答道:“因为我弄脏了你的衣服。”
“怎么弄脏的?”
“……”
易澄无法再回答男人这个问题,别说是性教育,就算是普通的文化教育他都比别人差了一大截,他可能看过别人做/爱,但是对于梦/遗这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却感到恐慌。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难受。”他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我好像做梦了,但又忘了梦见什么,总之,总之醒来的时候就……原谅我吧,我可以赔你衬衫。”他爬到了陈景焕身边,拽住他的衣袖,一个劲儿央求。
陈景焕顺势弯下腰,一只手托住了男孩精巧的下巴,他低声笑了起来:“你拿什么赔我,我的小天使,你翅膀上的羽毛吗?”
“什么?”易澄茫然地看着他,似乎并没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陈景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双眼如同深潭仿佛要将易澄吸进去:“你还难过吗?”
“衬衫……”男孩还在纠结衬衫的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件昂贵的衬衫该如何赔偿他,他身上分文没有,他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弄脏了。”
陈景焕没理他的话,只是俯下/身子,一粒一粒将衬衫扣子解开。男孩不敢动作,只能愣怔地看着陈景焕将衬衫从他身上剥下来,团成一团随意丢在一边,仿佛那只是块碍事的破布。
然而,陈景焕在将他剥干净后,却起身退到了一步之外:“我来教你,以后再难受的时候该怎么办。”他悠闲地走到一边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脸上的表情是易澄从来没见过的诡异。
“你自己碰碰它,跟它打个招呼……”
仿佛是中了某种诅咒,易澄对男人的话深信不疑,他触碰到自己两腿/之间的小家伙,在男人的指导下一步一步到达巅峰。这是一种极致的欢愉,在又一次宣泄出来的时候他累的几乎瘫软,他忘了羞耻也忘了时间,仰面躺倒在床上。
他听见陈景焕好像在旁边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他亲吻了他的指尖。
这个男人带着他推开了欲/望的大门,又在后来的一次次中不断拒绝着他。易澄几度被这种拒绝弄得崩溃,他也曾想过,假如他当晚没有做那样一场梦,是不是后来的那些纠缠不清的感情,也可以稍微轻易一些断掉。
陈景焕奉他为神,可却从不过问他的意见,比如,若神不想为神,只想做一个尘俗之中与他相伴的普通人。
又该如何?
然而那时的他对于这些仍旧懵懂,只是享受着初尝情/欲过后的片刻放空,他倒在那人的怀里,也不会知道陈景焕对着他的裸/体,痴迷地发泄过。
四月,“白鸟”主题的首秀如约而至,不同于其它品牌主打裙装高定,乔伊斯这次一改曾经的风格,做出大胆的尝试——他们的礼服款式偏向中性。男女模特统一带着白色羽毛做的假发,粉底又配上灯光,显得皮肤极白,他们的眼妆是十分夸张的银色亮片,舞台效果非常具有冲击力。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俞桓转着钢笔,在易澄的桌子上点了点,“怎么,陈景焕不在家,你就不好好上课了?”
不得不说,年轻的少年总是更加容易适应新的环境,易澄在别墅里住久了,不但学会了使用各种家电,甚至还学会了找佣人帮忙去买书籍杂志回来给他读。他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期时尚杂志,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这方面有多大的兴趣,只是他不愿意错过关于陈景焕的任何消息罢了。
“啊?不是的。”
易澄回过神,又开始临摹手底下的字帖。
俞桓撑着脑袋,在一旁笑盈盈看着他:“你是不是想看‘白鸟’的直播?”
易澄写字的手一顿,最后一笔写歪了,以失败告终。从这阵子他和俞桓相处的时间来看,这个老师在他心目里实在是个好人。他对自己的愚钝从来都加以包容,又没有因为自己的病而另眼相待。
总之,或许说一说心里面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可以。
“是。”他老老实实点了头。
俞桓似乎真的不打算在这方面上苛责他,拿来了平板放在他面前,真的给他打开了这场秀。
“嘘。”他对易澄眨了眨眼睛,“别让陈景焕知道我带着你开了小差。”
别墅里面的各处都有摄像头,这点屋子里坐着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然而易澄一向对陈景焕的各种决定都不反驳,而俞桓,虽然知道陈景焕的做法有很大的问题,可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他犯不上和陈景焕起冲突。
再者,说白了,陈景焕这种变态的控制欲,如果不是有易澄一步一步的纵容,也不可能继续。男孩对这种行为都没提反对意见,他一个外人就更没必要。
即使他知道这种关系是畸形的。
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用几个客观数据就能说清楚,这是一种很繁复的东西,他连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清楚,就更不提去指点别人。
走秀的时间不短,易澄支棱着脑袋看了半天,几乎都要睡着。虽说知道这些服装大多是出自陈景焕之手,可是再好看的衣服对他的吸引力都不大,他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看这场秀,或许只是单纯不想错过关于陈景焕东西。
就在秀场接近结束的时候,易澄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是那个叫诺曼的长发模特,现在他的一头长发被收进羽毛假发里,虽然妆容很夸张,导致他和平常看上去不太一样,但易澄还是第一眼认出他来。
其实,也不该惊讶的,毕竟他和陈景焕本来也认识,此时此刻参加他的首秀也没什么可意外。
易澄说不好自己对诺曼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羡慕还是好奇,或许二者都有。
那时的他对诺曼的态度还是如此,直到未来真正接触到他的时候,易澄才能够清清楚楚明白,原来他对诺曼更多的还可以是嫉妒。他知道自己在陈景焕的心里,地位无人可比,即便是这样,这个男人的一部分他仍旧得不到。
他喜欢他,热切的喜欢着。
而喜欢是一种神奇的药剂,它可以让一个本来心思单纯的孩子变得狡猾,它可以让一只兔子变成刺猬,它可以做很多事情,唯独不一定能打动那个被深切爱着的人。
陈景焕于他,是他为人的所有欲望和贪婪。
而他于陈景焕,则是物质世界中内心唯一一块净土。
他想要与他交/欢,想要与他尝遍人性中所有恶劣的部分。而陈景焕只希望他保持天真,永远做那个被锁在梦境之地,不可亵渎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