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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先送来了饮料。傅研生给自己点了份鲜榨橙汁。
可以,这很医学生。
另个酒瓶反着白瓷色的亮光,配上正中间憨笑的粉色小象,似乎正称他此刻的少男心。
唐祁镇伸手去拿那传说中的粉象酒,不料傅研生快他一步,修长的五指擒住瓶身。
“宾客之仪,主为客先。”
语毕他已经拿起开瓶器,吧嗒一声撬开了瓶盖,起身倒酒。
另只手顺势扶住大衣下摆,避免它下垂碰到杯口。
焦糖色液体顺着瓶口流出,顶着乳白的泡沫,很快溢满酒杯,空气中也蔓延开一股麦芽味。
唐祁镇迫不及待地端起来抿了口,没想到刚入口就被浓厚的酒精味呛到,完全不是啤酒的口感。
“咳咳…”他皱眉咳嗽了声。
“慢点喝。”
唐祁镇点头:“学长对酒很了解吗?”
“一般,刚上大学的时候出来聚餐,听别人推荐的。”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几句,菜陆续端上来,傅研生招呼道:“趁热吃。”
虽然都是家常菜,但唐祁镇还是吃得不亦乐乎,特别是看到酸菜鱼端上来的时候,激动得都忘了礼貌,飞快往碗里夹了好几块。
“这家店做南方菜还是挺正宗的。”傅研生慢悠悠接了句话。
唐祁镇正咬着鲜美可口的黑鱼片,闻言手里筷子顿了下,扫视了圈桌上的菜。
香菇鸡汤、杏鲍菇炒空心菜、冬瓜玉米汤……他刚才还纳闷这些菜看似简单怎么如此对口味,现在才反应过来傅研生点的全是南方菜。
这也太贴心了吧?
他一怔,含糊道:“唔…谢谢学长。”
傅研生似笑非笑,夹起一块鱼肉放到盘中,用筷子戳了下,仔细挑出了里面的鱼刺,才送到嘴边。
和他一比自己吃相简直太差了。
唐祁镇乖乖闭上嘴,专心开启吃货模式。期间他还忍不住瞥了几眼傅研生,他吃得很优雅,一看就知道有着极好的家教。
太完美了,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诱人的气质。
吃得差不多了,唐祁镇也喝光了大半瓶酒,有点晕乎。他把最后那点倒进杯里,举杯道:“学长,干杯吗?”
傅研生这才从食物中抽出眼神,点了点头。
两人酒杯相碰,发出一声脆响。唐祁镇仰头把最后一点酒饮尽,咂了咂嘴。舌尖残留着一股焦糖和蜂蜜的混合味,还有蓬松的泡沫感。
“感觉还好吗?”
“没事。”唐祁镇挠了挠头。其实他酒量还不错,12度的葡萄酒都能喝上两瓶,更别说这种低度啤酒。而且他酒品也很好,如果真喝醉了只会倒头呼呼睡觉。
不过这酒后劲确实比一般的强。
喝酒壮胆这话确实有道理。想到自己现在居然和学长单独吃饭,他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学长,我们再聊会儿天吧。”他往前探身,“我爸妈常说要我向优秀榜样学习,你就和我说说呗。”
他继续问道:“对了,听说学长人体解剖学是满分?”
“是啊,”傅研生挑了他一眼,对上他充满求知欲的小眼神,突然笑了声。
“怎么,想亲身实践下?”
“好啊!你杀个什么东西给我看看呗。”
“……”傅研生沉默。他随口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这家伙当真了。
“学校解剖教室只有医学生能进,我们大体老师不是随便谁都能碰的。”
“…大体老师?”
“就是尸体。”傅研生喝了口饮料,淡淡解释。
“可我真的很想看你解剖。诶学长,你们医学生杀鱼是不是都特别利索?”唐祁镇朝他眨了眨眼。
他托着下巴撑在桌上,两颊微微泛红,整个人瘫在那儿,散发着微醺的气息。
这种半醉不醉的状态,看起来很好欺负。
傅研生偷偷扬了下嘴角。
“你真的要看?”
“嗯嗯。”他点头如捣蒜。
“不怕?”
“我们美术生也是见过解剖图的,都是男子汉,怕什么。”
“好吧。”傅研生闻言叹了口气,他今天刚做过实验,设备确实都带在身上。
沉默几秒,他招呼来服务员:“你们这儿还卖牛蛙吗?我要一只整的,清蒸一分钟。”
服务员闻言有些为难:“那个先生,我们店目前没有这种做法。”
“我不是用来吃的,照我说的做就行。”
“好吧。”她只能笑着点头。
“学长要杀青蛙吗?”唐祁镇闻言瞬间清醒,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应了声,慢慢戴手套,把解剖仪器逐一摆在桌上。
小姐姐来送餐的时候被一桌的刀和剪子给吓到了。
“你你你们!?”她差点把手里的磁盘给摔碎。
“别怕,”傅研生接过盘子,“杀个东西给他看看而已。”
另一边,唐祁镇好奇地拿起解剖刀,四面翻转把玩着。
傅研生不知怎么就兴奋起来,从后背绕了圈,扣住他的手把整个人压在桌上,一字一顿,低声警告:“小朋友,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乱、动。”
说着,缓缓把刀从他掌心下抽出,捡起解剖针,沿牛蛙头部中线划动起来。
突然针头一顿,他毫不犹豫地刺进去,前后左右粗暴地戳动。
青蛙四肢顿时一阵阵抽搐,他也配合地捣得越狠,手腕灵巧翻动,搅肉似的打着转儿。
唐祁镇瞬间酒醒了大半,看青蛙在他掌心下疯狂抽/动四肢,随后越来越慢,直到停止。
“嗯……死了。”傅研生用两根手指夹住它的头部,提到唐祁镇眼前晃了晃。
好熟练,也好残忍……
他咕咚咽了口口水。
傅研生随即把它放到餐盘上,用细长的解剖针划过它表面的每寸皮肤,像是在欣赏什么。
“还是这么漂亮。”他仿佛随口一语,另只手拿起镊子,挑着刀尖缓缓剖开。
唐祁镇甚至能听到几声细微的嘎吱声,估计是剪断了骨头。蛙就这么翻着肚皮,任他宰割。
傅研生很快就把它的皮扒下,露出透明的嫩肉,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又剪开了第二层,腥红的内脏若隐若现。
然而缺少固定,青蛙在他手心下扭来扭去,并不好处理。
唐祁镇忍不住上手:“我帮你摁。”
“别动。”他声音冰冷。
然而话音未落,他右手便稍抖了下,殷红的血色顿时漫出,顺着白色嫩肉流到餐盘上。
“呵…”傅研生见状垂眸,眼神勾住那团残破不堪的东西,似是自嘲地狠狠笑了声。
“没事的学长,做……”
话没说完就见傅研生挑起一侧还在鼓动的玩意儿。
他瞬间消声。
下一秒……鲜血喷溅。
“学长你在干什么!?”唐祁镇吓得瞬间清醒,猛得坐挺身子,往后挪了几寸。
“别躲啊,我特地杀给你看的。”傅研生抬起沾染血迹的手,捏着他的后颈直接摁到了桌子上。
“你躲了我会伤心的。”
他附在耳边低喃。
唐祁镇被他摸得发痒,脖颈一片黏腻温热。
他手上还有血……
想到这儿他顿时不寒而栗,张口在嗓子里憋出一个音节。
“知道我一开始再捣什么吗?”傅研生毫不理会,手指在他后脖处戳戳弄弄,“我在找它的脊髓和脑,双毁髓处死法。”
他顿了顿,贴在耳边哈出热气,像是某种暗示:“只要是有脊椎的动物,都能那么杀。而且动作越慢,他越痛苦……”
语毕他开始轻轻戳弄起来,唐祁镇盯着那团血肉模糊的肉,感受脊背酥麻的电流,胃里开始剧烈翻滚。
“啊啊啊你放开我啊!!”他卯足力气甩掉对方,捂嘴飞奔向厕所。
楼道里装的是感应灯,他飞速跑过,“吱嘎”响了声,灯在他身后点亮。
他冲到洗手池前就是一阵干呕。
吐出来后,他狼狈地抬头,看到自己茫然的眼神,还有衣服上零碎的血迹。
“吱嘎——”外面突然传来声响。
“小朋友,我都说过不要逃吧。”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洗手间的灯突然被按灭。
!!唐祁镇身子一挺,目光落在镜子里……
他映着楼道消防指示灯惨绿的灯光,缓缓垂眸,勾嘴一笑。
“啊——”他失神,撑在大理石板上的手一滑,狠狠拧了下。
这这这可是他画画的手啊!
痛感很真实,这不是梦。
他吃痛地捂住手腕,身子直直向后倒去。
“别动。”对方突然上前,握住手腕将他锢在怀中,使劲揉了揉。
“呃…”唐祁镇吸了吸鼻子,恐惧混着痛感在他全身肆虐。他扯着哭腔喊道,“我疼,你别过来啊!!”
“小朋友,”傅研生却低头咬住了他的耳垂,用舌尖拨弄着。
“你不自量力的模样可真让我着迷。”
燥热在耳畔炸开。他身子猛然一斜,撞在他的肩膀上。
从脑子到手已经全部僵住了,做不出任何反应。
傅研生又把他搂紧了些,借着楼道里微弱的光替他检查伤势。
“别摁了,放我走吧……”唐祁镇想逃,又发现身体根本不停使唤,陷在他温热的胸口,心脏狂跳。
“嗯?”对方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小朋友还是想逃吗?”
他又变得温柔起来了。
唐祁镇缩了下肩膀,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学长。
在开什么玩笑?
难道谷学浩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真的如此……
他这样的高材生,能比得上千万个屠夫。
“……”唐祁镇瞪大眼,心脏都梗住了。
“放我走,求求你放我走。”他伏在他肩头小声啜泣。
对方无言,加重了手头力道。
“呃…”他又一次吃痛地喊出声,在他的怀里缩成一团。
“我可以放。”傅研生一字一顿把声音送到耳边,松开了钳制的禁锢,“但你要记住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