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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夫人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盒子,她把盒子打开,最下面是几份合同,还有几串钥匙,和一块手表。
“这些合同是你父母留下来的房产和基金,手续我们早就帮你办好了,只要签字就行……我们算过的,扣除遗产税之后,你也能得到一大笔资金,足够自己生活了。”
“谢谢。”风间真理把盒子接过来,真诚地道了谢。
“从法律层面来讲,她也还有半年才算成年。”相泽消太冷不防冒出一句话。
“是是是吗?”渡我夫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风间真理踢了一下相泽消太,干笑道:“不用管他。”
她正要把木盒收起,相泽消太伸手过来,拦下她的动作,拿起最下面的合同翻看起来。
相泽消太好像感受不到因为他的不客气而变得严肃且尴尬的氛围,不紧不慢地看完了一份又一份的合同,最后把盒子收好。
他站起来,对渡我夫人微微鞠了一躬:“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打扰了。”风间真理和欧尔麦特也站起来。
这个气氛根本不可能再进行友好谈话了,而且风间真理也不知道还能对渡我夫人说什么,就这样结束,她反倒松了口气。
从渡我宅出来,相泽消太把手里的木盒递给风间真理。
“她在害怕你。”相泽消太说。
“你这不是很适合当侦探吗?”风间真理撇嘴。
“啊?我还以为是渡我夫人把失踪的长女藏起来了,她好像很想我们尽快离开……”欧尔麦特后知后觉,“难道不是吗?”
“也有这个可能。”相泽消太一本正经地说。
欧尔麦特被他唬住了:“那我们要怎么办?”
正面对敌才是他的强项,探查通常都是交给警方来做的。
“坐下来慢慢说。”相泽消太指了指远处一家咖啡厅。
去咖啡厅的路上,风间真理向欧尔麦特解释:“能狠心把女儿送去寄宿学校好几年都不管的人,怎么想都不会冒风险把她藏起来,说不定看到女儿出现的时候,就马上报警了。”
渡我夫人提起女儿的口气还透着厌恶,什么把人送到寄宿学校是为了让她变得正常些,都是推辞吧?
明明已经到了别人快不知道他们家还有这个女儿存在的地步了……
欧尔麦特没想到这些,也是因为他对渡我家并不了解。
冲绳海洋祭从三月开始举办,会持续好几个月,渡我家临近海边,附近游客量大,咖啡厅里差不多都满座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欧尔麦特看了看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厚着脸皮坐到了风间真理的身边。
相泽消太眉头挑了挑。
“一杯现磨咖啡。”
“柚子茶吧,八木桑呢?”风间真理问。
“水就好。”欧尔麦特其实不是很喜欢点单环节,因为每到这种时刻,都会显得他格格不入。
“想吃的话都可以点哦。”风间真理眨眨眼。
欧尔麦特想到她的个性,心里一动:“那就……红豆布丁?”
相泽消太瞥了一眼欧尔麦特。
怎么看都不像会喜欢甜食的人,但是对于旁人的口味,他从来不会开口质疑。
服务生离开之后,相泽消太向风间真理问道:“渡我家对你有什么误会?”
“为什么说是误会?”风间真理问,“我的个性,想要对他们做点什么,应该很方便吧?”
相泽消太还没说话,欧尔麦特就抢先开口:“风间少女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因为有些人一直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孩。”风间真理冷笑,“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好,总是擅自做决定,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相泽消太愣了一下。
欧尔麦特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瞧着对面陷入呆滞状态的相泽消太,心里暗暗给风间真理竖起了大拇指。
服务生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等到服务生把饮品放好走开之后,相泽消太“嗯?”了声。
风间真理:“我跟你说——噫!!”
相泽消太面前的咖啡里,有个层次感非常好的心形拉花,风间真理伸头望出去,几个服务生小姐姐站在不远处,时不时笑着瞧这边一眼。
相泽消太拿起勺子搅了搅,最上层的拉花很快被涌上来的咖啡吞没,风间真理仿佛听到了那些小姐姐心碎的声音。
“你要是每天都这么注意形象,就不会单身到现在了。”
风间真理对此进行了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幸灾乐祸的发言。
相泽消太把勺子放下,冷淡地岔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不要说无关紧要的事。”他提醒她。
醇正而浓厚的咖啡香味飘出来,带着点苦涩,风间真理想着,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现磨咖啡该有的味道。
然而他都这么说了,就不能再随意调侃他,不然的话即使在外面也会被挂起来,欧尔麦特都保不住她。
风间真理咳了声:“这个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今天我有时间。”相泽消太说着看了一眼欧尔麦特。
“我想听,”欧尔麦特依旧坐在椅子上不动,小声问,“想了解风间少女的事,可以吗?”
他能看出来风间真理不太想提及这件事,但是如果相泽消太能听的话,他也想……
欧尔麦特平时一点也没有作为NO.1英雄的强势,被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风间真理很快就败下阵来。
“好吧。”她说,“这个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两个成年人都没有再出声,风间真理稍稍整理思绪,慢慢开口了。
“我的父母是在进行台风的灾后救援时意外落水去世的。”
“葬礼由渡我家负责操办,在那天,一个黑色长发的大姐姐找到我,跟我说对不起。她说,看到我父母落水的时候,她的个性应该能把人救起来的。”
“她的个性是荆棘,用出来很容易被判定成准备伤害人,而且被人发现擅自使用个性,她根本承受不起罚款,因为我父母把救生衣都借给了别人,她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他们就已经被水流冲散了……”
“当时她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法案呢,为什么要限制别人使用个性?如果她没有迟疑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她那天是悄悄溜进来的,被渡我先生发现之后,很快离开了。”
相泽消太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敲了敲桌面。
他当时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好风间真理,所以没有考虑过要收养她。
也是因为他不会安慰人,即使风间真理当时不哭不闹,看到她,他也只会感觉更加难受,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也就错过了了解她内心想法的机会。
“后来,我搬到渡我家的那天,他们看到那个大姐姐跳楼的新闻。”
“他们问我还记不记得她,我说,记得,她觉得对不起我。”
“我说她是因为没能救下我父母才跳楼的。”
“然后我听到他们在客厅里说可能是我无意中用个性害死了那个大姐姐,我和她一样,也是恶魔……现在看来,那个‘她’,应该是在说渡我被身子吧。”
也许是因为个性的原因,风间真理从小就对别人的想法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
“渡我先生说这个世界是不对的,有了个性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再结合那个大姐姐跟我说的话,我觉得他的想法挺对的,感觉他们暂时也不想看到我,我就从别墅里跑出去了。”
这完全是在说她到底是怎么长歪的啊……欧尔麦特冷汗。
“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也是长头发的大哥哥,他也说了差不多的话,还跟我说这个世界发生了错误,他要整顿这个世界。”
“在扭曲的世界里贯彻正道,以拯救那些无辜的人。”
“我也可以,拯救很多像那个大姐姐一样的人。”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就跟他走了。”
欧尔麦特喷出一口血:“风间少女你这……”也太好骗了吧!
“那个人是谁?”相泽消太冷声问。
他放在桌面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握成拳。
“这个以后会说到的,故事就是因为不知道结局才好看啊。”
风间真理像是故意和相泽消太作对一样,相泽消太越是想要知道,她就越不想说,还拿起柚子茶吸了一口。
相泽消太也较起劲来,端起咖啡闷闷地开始喝。
欧尔麦特弱弱地举起手说:“……我想知道。”
风间真理对这个样子的欧尔麦特根本没有抵抗力,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跟那个大哥哥离开之后,他开始教我刀法,他自己也在琢磨要怎么锻炼。”
“大概过了两三年这样,有一天他回来,满脸都是血,跟我说他找到了信念,他要用血来清洗这个世界的罪孽……”
“我一直为了他说过的话在努力,努力提升实力想要拯救别人,可我那天才知道他晚上经常出去杀人,虽然他说都是为了这个社会,但是……那天晚上的他让我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一直教自己怎么拯救别人的人,其实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犯,任谁都没办法接受。
“即使后来他和我说这世界上很多英雄都是虚伪的,他找到了真正的目标,我也没办法赞同了。”
“他没有戴上面具的时候,还是个挺不错的人,他曾经说过那是两个不同的身份,所以他让我离开了。”
“斯坦因……?”欧尔麦特问。
“是的,不过我觉得他的面具已经摘不下来,彻底成为英雄杀手了。”风间真理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然而她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
她咬住柚子茶上的吸管,看到对面的相泽消太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才想到故事还没讲完。
“我又没地方去了,就回了渡我家一趟。看到信才想起来,我可以去考雄英……不过当时没有身份证明,文化课也荒废了好久。”
“这个时候,我又遇到了一个人。”
欧尔麦特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这个人跟我说,斯坦因的理念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根源还在社会的制度上。”
“为什么那个大姐姐不敢救我的父母,为什么我会被渡我家害怕,都是因为大家都在抑制自己的个性。”
“如果所有人都能使用自己的个性,对个性有更多的了解,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他还说,英雄是特权阶级,所有人都不能使用个性的时候,这群人却还能,他们的自由令人向往,所以才能成为人们心中的英雄,当然也是因为这样,同样的令人厌恶。”
“这就是为什么敌人会越来越多的原因。”
“因为压抑自己的个性,像大姐姐那样自杀的人也越来越多,现在的自杀率比前几年高了好几倍。”
“这个社会,本来就是错误的。”
欧尔麦特冷汗都下来了。
如果这番话宣扬出去,绝对能得到一大批人的响应,这个说法甚至比死柄木弔那种纯粹的恶意更让人信服。
他抬头去看相泽消太,想看相泽消太对此是什么反应的。
然而相泽消太只是轻轻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所以你成了别人手里的工具。”
他这么下了结论。
“进入雄英,以雄英学生的身份宣传这些,让社会的认知也被雄英这样的庞然大物所动摇……”相泽消太问,“这个聪明人是谁?”
风间真理再次停下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起身离开,相泽消太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欧尔麦特试图和相泽消太搭话:“呃,风间少女她……”
“三年前的社会动荡,根源就在她身上。”相泽消太说,“如果不是我,她早就被送进监狱了。”
欧尔麦特震惊地望着他。
“她有个同学,是个性婚姻所诞生的悲剧,后来知道了安德瓦家的事,也做过一些不好的事。她离开雄英时,对真理说,她是对的,如果是人人都能用个性的世界,不会再有这么多的悲剧。”
“对这样的想法,我也不好评价。”
相泽消太的咖啡杯在手里转了一圈,他低下头,看着咖啡浑浊的颜色,像是在看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
面对欧尔麦特,他难得比别人多解释了一些。
这些对别人来说无法理解的话,也许只有欧尔麦特才能真正明白了。
“她闯再大的祸,我都能给她兜住。”
“不过——”
“她拥有那样的目标,想要实现,一直依靠别人怎么可能完成。”
哪怕这个别人,是他相泽消太也不行。
“作为和平象征的你,比谁都明白的吧?”
“必须要让她积蓄起足够的力量。”
毕竟,像“成为和平的象征”这样,看似脑子有坑的想法,欧尔麦特真的做到了……
如果,风间真理想要将现在变成一个人人都能使用个性的社会……
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什么,欧尔麦特比谁都清楚。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欧尔麦特问。
他终于理解了相泽消太在会议室那番话背后的真正想法,然而……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刚回来的风间真理,风间真理瞪着相泽消太的后脑勺,察觉到欧尔麦特的目光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说不出口。”相泽消太竟然无比的理直气壮,“我就是这样的人。”
对啊,他就是这样,独断,专横,自以为是地为她铺好了路。
从来没问过她,这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
这时候他倒庆幸起风间真理并不了解他了。
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对她还有不一样的想法,大概不止信仰崩塌了吧。
重要的长辈突然喜欢上她,满脑子奇怪的念头,大概会觉得很恶心……
相泽消太给自己灌了口咖啡。
苦的。
好像没放糖。
相泽消太想着,往自己的咖啡里多加了一勺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