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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摧率先回过神来，爽朗一笑，干脆捞起小陶的双腿，手扣进膝窝，让他攀在自己身上。
小陶屈着腿，双膝露出水面，泛着浓艳的粉红色，透过水面折射往下看去，一双修长的小腿夹在腰侧，贺兰摧盯着那倒影，由衷赞了句：“腿好长，怪不得穿裙子漂亮。”
他在水里迈了几步，把胡乱挣扎的小陶摁到池壁上，敏感部位碰在一起，肉贴肉的感觉让小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地用脚尖踢他的大腿。
浴池的出水口别具匠心，是在墙上凿出空间，嵌入了一尊罗汉铜像，罗汉半披僧袍，单脚点地，双手高举一只玉净瓶过头顶，温泉水从净瓶里缓缓流下，汇入池中。
贺兰摧还跟个傻狍子似不停贴过去：“这么轻？你打人的力气不是挺大吗？”
小陶不说话，贺兰摧挑起眉，变本加厉道：“你好像比我小不少啊。”
他意指两人相贴的那个部位。
两个关系不错的直男一起洗澡，互相偷袭，调侃对方的尺寸，都在友情的范畴之内，贺兰摧和其他朋友这样玩过，自然而然地以为，和小陶也可以这样玩，殊不知他面对的，是一个八岁就知晓自己的性取向，早熟而敏感的同性恋。
玉净瓶流出的水淋在头发和脸上，热气蒸腾，小陶鼻尖挂着一颗水珠，揉揉发烫的脸，低下头不理他，暗中却夹紧了双腿。
贺兰摧还是浑然不觉，凑近小陶的脸说：“你脾气真好，这样都不生气。”
小陶陷在男人健壮的怀抱里，一双手托着他的身体，手指时而在水下擦过腿根，小陶闭紧双眼，八岁夏天的幻想突然复活——
一个男人走出残阳，走到他身边，吻去他额角的汗珠，两个人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疯狂性/jiao，那个男人意乱情迷，一边侵占着小陶，一边在他耳边说，他很爱他。
小陶难受得快要哭了，双腿盘在贺兰摧的腰上，轻轻磨着抚慰自己的身体。
贺兰摧腾出一只手，逗弄小陶扑闪的长睫毛，轻声说：“如果你真是个女孩就好了。”
小陶倏然梦醒。
他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想推开贺兰摧。
“啊啊啊！”贺兰摧先他一步，扔下他哀嚎，“别打我啊！”
小陶双腿还软着，滑进浴池，呛了一大口水，等他浮出水面，贺兰摧已经远远退到了浴池另一边。
都是莉莉丝造的孽，贺兰摧已经被打出了条件反射，小陶一抬手，他脸上就火辣辣地疼。
贺兰摧躲在浴池一角，然而小陶没有追上来，他落寞地愣在原地，像一只不明不白被抛弃的小狗。
贺兰摧心软了一下，但还是不敢靠近。
“我以为你又要打我。”
“又？”
“这不就是你打的吗。”贺兰摧指指颊边的血痕。
是莉莉丝。小陶心里一沉，顿时百口莫辩。
良久，才说：“我不是故意的。”
小陶心中愧疚，转过身去，下巴搁在池沿上，闷闷不乐的。
贺兰摧想了个自以为绝妙的主意，划着水过去：“要不这样，你也让我打一下，我们就算扯平，你就不用自责啦。”
“啊？”小陶下意识捧住脸，“打脸吗？”
“不用。”
贺兰摧将手伸到水下，在小陶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小陶受惊挣扎，贺兰摧使坏不让他动，大手变本加厉在他屁股上揉捏，小陶挣扎得满池水花四溅，贺兰摧还没心没肺伏在他耳边说，“这下我解气了”。
“闹够了没有！”
小陶回身，狠狠地瞪着他，贺兰摧才有所收敛。
然而此时小陶还被禁锢在他怀中，两个人亲密无间地拥在一起，气氛却跌至冰点。
直男如贺兰摧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小陶看着他，他便也大方地看回去。
小陶是难得的美少年，造物主在雕琢他时格外用心，贺兰摧尤其偏爱那双眼睛，风情婉约，是他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
听老人说，男生女相有福气，怎么小陶就偏偏命途多舛。
两人对视无言，良久，小陶的睫毛眨动了一下，也许是觉察贺兰摧并无恶意，眼底的冰霜逐渐融化。
他眉眼间仿佛有整个春季的江南烟雨，贺兰摧看着他的眼睛，就想到泛起涟漪的河流，润湿的石拱桥，还有桥头撑油纸伞的姑娘。
热水制造出更多暧昧的白雾，也许是思乡情切，也许是一时情迷，贺兰摧按住小陶，轻轻将嘴唇贴到他的眉梢上。
小陶一开始只当贺兰摧是在玩闹，抬手想要推开，指尖搔得贺兰摧脸颊痒痒的，他反而来了劲，嘴唇一路下滑，在小陶眼角辗转。
贺兰摧含糊地安抚着：“别动，乖乖的...”
这个吻挑/dou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小陶恐慌不已，又不敢像莉莉丝那样打人，攒着最后一点猛地挣脱怀抱，踉踉跄跄退到浴池的台阶上，睁圆了眼睛，无言地望着贺兰摧。
“小陶...”怀里空了，贺兰摧如梦方醒。
浸在水中的双腿酸软难当，腹部发烫，似有在沸水在翻滚，小陶深知这样下去他会失控，把几缕黑发别到耳后，一言不发，转身匆匆离去。
小陶走得匆忙，衣服也来不及穿，随便抓了一块浴巾裹在身上就出门了，贺兰摧甚至来不及提醒他外面暖气没开。
偌大的浴室只剩下贺兰摧一个人。
一定是因为浴室太过闷热封闭，让他失去理智，才会将这些调/情的技巧用在小陶身上。
我一定是单身单疯了。贺兰摧心烦意乱，索性捏住鼻子，一个深潜浸入水中。
水面浮起一大串气泡，又被注入池中的温泉水冲散。
角落里，罗汉铜像手捧净瓶，眉目似喜似嗔，仿佛在嘲弄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