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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敏俪连着两天无精打采,也不怎么理睬俞敏海,却架不住母亲连番催使,就只好约了许雅安周末上家里来吃饭,而俞敏海与朋友早就又约了在外相聚。
许雅安初次见到俞大明夫妇,腼腆得不知该怎么开口,想了半天,悄声问俞敏俪:“俞老师,我该怎么称呼您的父母呢?好像叫伯父伯母不太好吧,差了一个级别。”
不曾想俞香兰就站在身后,俞香兰已对许雅安清秀的模样很是满意,连忙说:“雅安,你跟俪俪一般大,哪像师生,倒像姐妹,叫我们叔叔阿姨合理!”
俞敏俪强打起精神,:“不许叫师公师太哦,那样他们才会生气。”
俞大明假装生了气,:“我不就生了个会当老师的女儿,就成了师公,在你们眼里,我有那么的老吗?”
世间之事亦这么奇妙,就这么几句对话竟让许雅安对俞敏俪的家庭心生了莫名的好感。
吃过晚饭,许雅安很自然地跟俞敏俪一起收拾碗碟,俩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许雅安欢快的笑声感染了在庭院里纳凉的俞大明和俞香兰,他们相互递了个眼色,含笑的眼眸里有了一丝期许。
俞大明给俞敏海连打了几个电话,催他早些回家。
俞敏海玩在兴头上,心里虽有点不乐意,但见父亲催得这么急,就先买了单回到家中。
几只萤火虫在夏夜里飞舞,许雅安和俞敏俪童心未泯,追着萤火虫跑,俞敏海也跟着童心大发,翻找了一只小玻璃瓶出来,扑了几只萤火虫放进瓶里。仨个人孩子般地瞧着瓶子里的闪闪萤光,缱绻起了少时时光。
俞敏俪心里还在为自己伤情,心想不管海海是“故意所为”还是“无心之过”,自己此番对他干预了恋情是真心的不痛快。俞敏海也知她犹在耿耿于心,心里疚意显然,又与许雅安初识,就极尽了诙谐逗趣的本事。
俞香兰看她们玩得欢欣融洽,在许雅安面前夸起了俞敏海,:“我阿娘祖上是官宦大族,尽出读书人。可别看海海不爱读书,但他外婆对他却特别偏爱,老说他才是我们家族中脑袋最灵光的那个,要是老太太今天还在,不知道会多得意。”
她随即兴致盎然地讲起了俞敏海的许多童年往事,俞敏海过往的“劣迹”在俞香兰的言语中变得可爱有趣。
俞敏海也不时地凑趣补充说明当年的某些剧情,:“那时建华表哥他们说小孩子的眼睛里涂了牛眼泪就能看见鬼,我就一个人躲进生产队的牛圈里,死戳母牛的小肚子,让它疼得哭,好不容易沾湿了一只小棉球,没想到公牛也仗义行侠,我差点被踢没了小命。我有胆取了牛眼泪,可建华他们没胆敢试,我只好将湿棉球全往俪俪的眼睛里挤。问俪俪后来说,除了我,她啥都没看见。我不相信,还用棉球死劲擦了自己的眼睛,也是没见一个鬼。说明了我小时候不是调皮,而是比较具有科学精神,只是大人们没有及时发现,让我这么一个伟大的科学天才活活给埋没在了我母亲大人无限的责骂声里。”
俞敏俪听俞敏海说得生动活泼,却别扭着不凑和,心里怨说:“合该是我就见了你这只冒失鬼!”
俞香兰却忍不住笑骂:“你要感谢我又给你生了个妹妹,那一年你把俪俪抱进水缸里变田螺姑娘,差点要了她的命,惹了祸还嘴贫。”
许雅安听了俞敏海糗事桩桩,掩嘴忍俊不禁。
俞敏海瞥见月光下的凤仙花红艳得惹人疼爱,回味无穷地说:“小时候大姐经常拿这些花给我们做纯天然的指甲油,一到要染指甲的时候,我就特别紧张,也特别兴奋,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半夜时会偷偷地裹手指的套子拿掉,看看指甲变成什么颜色。”
许雅安表示认同,:“我家弟弟现在就这样,皮得很,但也可爱得很。”
俞敏海如遇知己般地兴奋,:“哈,你弟弟长大了也一定跟我这般可爱。我以为现在的女生都买现成的指甲油,居然还有人捣指甲花玩。”
许雅安边说边摊出了双手:“不会呀,我就不喜欢指甲油的怪味道,你看我这手指头,指甲花的颜色不正吗?”
俞敏海见一双秀气白嫩的手显在月光下十指如葱,指甲上一片殷红桃色,虽无桃花瓣生,但“丹蔻醉人”想也不过如此,不禁哇了声:“哇,好美!你怎么可以把指甲染得这么漂亮?”
许雅安羞红了脸,:“哪里?我只是每次将花泥覆得认真,听说花泥加了矾可以防指甲炎,一举两得!”
俞敏俪见俩人聊得欢欣,忍不住讽笑俞敏海,:“雅安,或许你不相信,我家海海哥最懂得捣花泥染指甲了,他不仅可爱,而且还很温柔,比如说小时候对凤仙花情有所钟,长大了该是对玫瑰花意乱情迷。没有理想,只做花痴。”
没想到俞敏海反唇相讥,:“俪俪小时候爱安静,很会思考,思考完就有了许多理想,可她的理想一个都没实现。而我就爱动,动个不停,从来就没有时间去想理想这玩意儿。”
俞敏俪又被戳了痛处,此刻正有一朵云已悄然遮住了月亮,在朦胧的月色中,谁也没有发现她眼眶里突泛的迷雾,但她知道哥哥的俏皮话只是一时口快,就随手采了几朵凤仙花扬向俞敏海,说:“理想很遥远,梦想在身旁,你学着追一追梦吧。”
许雅安并不知道今夜相会的缘由,听她兄妹俩人的逗趣,又琢磨了一遍俞敏海少时的趣闻,忍不住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在迷朦的月色中透着轻灵,俞敏海看到了一张秀丽的脸庞似乎如春天的玫瑰正娇艳生动地绽蕾吐芳,情不自禁痴呆了片刻。
俞香兰只左一搭右一搭地跟许雅安随意地闲话了许多,就将她家的基本状况摸了个清楚,心里对她更是满意。
待许雅安走后,俞香兰与俞大明故意闲聊,:“娶老婆就得找像佳佳和雅安那样的。这个雅安很文静,做学生时能当班长,想必是个有能力的一个女孩,以后就‘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女孩子家娇滴滴的,一般都不好使,像芷萱那样,娶回来得当娘娘供。”
俞敏海滴溜着眼说:“妈,你要这么说,我们家俪俪就不好嫁啰!”
俞香兰一瞪眼,:“我说正经事,你却没好话,俪俪要是肯点头的话,结婚酒准比你的还早办。”
俞敏俪:“妈,现在主要的议题全归海海,扯我干什么呢?”
俞香兰心情愉悦,连带着关切起俞敏俪,:“你愿不意都得扯上你,你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下午陈阿姨又打电话来,还提那个税务局的小伙子,说人家小伙子上你的学校瞧过你了,你们说过话了,也算认识了。那小伙子工作表现好,家里又有门路,马上要提副科长了,算是年轻有为,你就认真想一想吧。”
俞敏俪莫名地不知自己何时已跟人家认识了,又是谁让自己被蒙在鼓里,也像许雅安这样被安排了并不知情的会面,默想了一会儿,还是一头雾水。只是听母亲重又提起税务局的那个人,记起来那位热心的陈阿姨一年前在这厅里,坐在自己现在正坐的位置上,用肥胖的指头点着她的脑袋,无比惋惜地说:“你呀你,脑子开点窍,找个税务局的,以后这家里连个油盐糖醋都不用买了,有人直接给送家里来了,多省钱省力呀?别老说你刚毕业不想,又没让你现在就结婚,合适的好人家不多,你只先相个亲,没毛病就先订个婚,俩人都安心,父母也安心!”
记得那时妈妈在一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家孩子没有一个是开窍的,真难为了我!”
俞敏俪还记得当陈阿姨挪动肥胖的身躯走出客厅时,悄声地对母亲说:“我看着俪俪长大,知道她是个乖巧的孩子,爱她还来不及,本来我还想给她介绍个香港客。有个亲戚的亲戚,家在香港,人家正好有个儿子,跟俪俪适龄,我以为稍稍拉一拉,你们准能成亲家。结果我说了半天俪俪的好,人家就问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说干不了粗活,人家不稀罕她的文凭,在香港想生活好,得有好身体!哎,我这人口直,你别往心里去哈,我觉得那税务局的小伙子挺好的,先见见面谈谈心,谈着谈着没准就成了。你当妈的再劝劝哦。哎呀,你说现在的年轻人真够多事的,像我们那会儿,哪里去谈恋爱,还不都是父母说了算,不也好好地过一辈子么。”俞香兰连连点头称是又称谢。
俞敏俪:“妈,我不知道我跟人家怎么就说过话了,但我没打算认识他。我要去继续读本科,拿了个专科文凭在学校混,我自己也不想饶过自己。”
俞大明:“年轻人就应该追求上进,爸爸支持你!俪俪,你可以上函授班,边工边读!”
俞香兰:“找对象跟你继续学习又不冲突,你总要嫁人。陈阿姨之前说你遭了香港客的嫌,我真不爱听,港客现在不如日本客了。照你的条件,想找日本客也大把的有。但事业编制对上行政编制就是安稳。”
俞敏海嘻嘻地笑,:“我没有编制就尽管自由,我是日本客,许雅安是自由的江湖客,或许我跟那个许雅安正好可以凑成对。俪俪,下回你帮我约约她,加强联系才能增进友谊,嘻嘻!”
俞大明和俞香兰听了,俩人倍觉气爽意畅。
俞敏俪早已失神无声,她的思绪飘浮,脑中满是林书轩的影子,此时只想问一问他:为什么你让我尽嗅鲜花的滋味,却又让我品尝到了苦涩?你是否真心希望我被安排一个无法预见的命运?……
俞敏俪却又不知自己该怎么找到林书轩,不知不觉中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