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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本欲离去,未想刚抬起一条腿,另一只脚踝便被死死的攥住,心惊之时低头一看,那小胡子正轻抬着脑袋满面怒火......
老大急于挣脱,可那小胡子一咬牙用力向后一扯,老大重重的摔倒在地,来不及有过多反应,小胡子便已经骑上身坐在了肚子上。
“妈了个巴子的,你看我不打死你!”小胡子大喊了一声,随即朝着老大的脑袋便是一通乱打,嘴里的咒骂也是不停:“你个小瘪犊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砸老子!”他大瞪着双眼面目显得尤为狰狞。
小胡子像是疯了一般,出拳迅速且势大力沉,老大只能是置双臂于面前,刚刚大病初愈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作为反抗只能是用膝盖使劲撞击小胡子的后背。
“伪满洲国军”虽号称是前东北军改编,但实际上前东北军的精锐早已随张学良入关,时下这支受命于日本人的部队大多由地痞和土匪组成,平日大烟相伴、宿于娼馆,实打实是病秧子组成的乌合之众,无论是整体还是单兵战斗力都是十分低下。
憋着气的殴打,加之后背遭重击,小胡子很快便没了气力,出拳变慢且没有了那股子狠劲,这让老大瞅准时机双手迅速出击,一把握住了小胡子的两条胳膊,而后膝盖双手一起用力,小胡子来了个前滚翻,头顶着地栽了下去。
老大顺势起身,抬脚便朝着小胡子的肚子和前胸踢去。
“你不是装死吗?接着装啊?”老大也是被打的有些气极,咬着牙瞪着眼摆出了不踢死不罢休的架势。
“好汉……我错了……错了……你饶了我……”
小胡子则是不停求饶,连滚带爬的想要起身,可老大根本不给他起身的间隙。
一通踢打,老大终于停手,他蹲下身一只膝盖压在了小胡子后背,一只手死死的摁着他的脑袋,“就你这点能耐,还想着打我,你再起来打啊?”
“好汉饶命,是我瞎了狗眼,你......你别打了......别……别打了……”
“刚才你不是挺牛气的吗?再牛啊?你们不就是专门欺负我们的吗?”
“不......不......是好汉牛气,我......我不敢......不敢......”
小胡子气喘吁吁,双手举在顶上抱拳相求,欺软怕硬是这支汉奸伪军的标签,小胡子怕也是没想到老大敢当面反抗,原本是想报“暗箭伤人”之仇,没想到遇到的并不是个孬种,人家不害怕,自己又打不过,如此只能是保命为上。
对于老大而言,眼前的伪军不是日本人,自己也没想过要“为民除害”,他只是把方才的对打当成是一场斗殴,他抬头看了看西边,太阳已经落山了,在这里他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今夜必当是星夜兼程,可自己并不知道家的方向在哪,更不知道季仲麟此时到了何处,他想着和小胡子打听,但很快便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坐在小胡子后背稍喘匀了气息,老大扯了裤带将小胡子的手绑了起来,随后将小胡子翻身取了他的裤带系在腰间,此举是担心自己松了手小胡子再做纠缠......
“你在这等着你们的人吧,我先走了!”
老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转身便朝东走去,见此小胡子可着了急,同行的伪军八成是都死了,当官的也要明天早上才来,眼瞅着就要天黑,自己一人怎敢在这荒山野岭的与死人作伴......
“好汉......”小胡子挪蹭着站起身,本想奢求解下绑缚,不想外裤没有了裤带的束缚突然滑落,而偏偏他下身只穿了一条外裤。
听到叫喊,老大不耐烦的转身,见了不雅立马回头,小胡子也觉得丢人,可双手后绑让他无法遮拦。
“好汉,你走了还绑着我干啥,放了我吧,我......我害怕......”小胡子也知道羞愧,夹着双腿坐在了地上,说话间向不远处望了望,他的几个同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凭啥放了你,我没那闲工夫再和你打,我得走了!”老大背对着小胡子摆了下手,随后便迈起了大步。
“哎,好汉,我不敢再和你打了,你……你你回来帮我把裤子穿上行不?”老大并没有再回头,他不会在乎小胡子会怎样,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家,没有马单靠步行,就算找对了路也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
话说此地十余伪军,四名在沟边被割喉,其余几乎都是一枪被打中后脑当场毙命,唯一生还的便是这小胡子,估计是那女子不忍杀人,为解救百姓而来,又出手稳准,想必是些受过训练的精锐,但是不是“抗联”的人则不得而知。
夜色已深,老大沿着那条大路走出很远,来到了一个村口,面前有三条路,因是天黑,无论老大怎么细看和摸索都不见马蹄的痕迹。
“这可怎么办啊?该往哪边走啊?”老大站在村口,望着面前的三条路不知如何选择,“这哪是东哪是西啊,也没有人可以打听一下!”老大有些着急,踮着脚望了望,整个村子没有一点光亮。
徘徊许久,终是不能多做耽误,老大心一横悄悄的迈进了一座小院,蹑手蹑脚来在那低矮土房的窗户下,轻生的问了句:“屋里有人吗?”
屋里无人应答。
“屋里有人吗?”
又问了一句,还是不见一丝声响。
乱世之下人人提心吊胆,睡得正香突然有人翻墙入院立在窗前,于老实巴交的百姓来说这比“恶鬼迎门”还可怕,来者无非是日军、伪军、土匪、小偷,谁敢搭话,可话说回来,谁又敢不搭话,是小偷还好,要是其余三种人,进了屋发现有人就得打死。
老大当然也知晓这种复杂的矛盾,只好轻声的自报家门。
“我是过路的,找不见路想打听一下,去凌县怎么走啊?”
说完这话,屋里终于有了回应。
“直走进村,一直往前走,出了村……也是直走。”
说话的声音像是个老头,颤颤巍巍的声音明显还带着哆嗦,估计也不是信了老大的话,只是害怕不答话会被破门而入。
“谢了大爷,耽误你睡觉了,我走了!”
老大心怀惊喜,道了谢便走出了院子,按着老头所说继续上路。
天明之时他又走出了很远,来到两县交界只有这么一条路,不必再担心错路,可他终是一日米面未进,身虚力乏那腿已经异常酸软无力,甚至还伴着抽筋。
“不能停,继续走,不能停,到家了有姑姑、有大榛子、有老二、老三、老四……”
就算心急,他也无力再快行,突然右眼皮跳了两下,老大没好气的朝着打了一巴掌。
“你瞎跳啥?不能跳,他们肯定没事,季仲麟肯定已经到了!”
右眼皮的跳动让老大更加心慌,因为这被称之为不好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