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遗恨不已&胎像不稳

长歌祭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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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齐眉正文卷第249章遗恨不已&胎像不稳木先生骤然离世,活像是抽走了将军府的活气,仿佛连草木都没了生机。

    匆匆接到讣告赶回来的阎将军后悔不已,在灵堂坐了半个时辰,转而差点儿提刀去劈了昨日闹事的几个人,被迎面进来的李父拦住,这才作罢。

    他们都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就连随侍多年的书童李秋都没有,那天晚上,他被木先生一杯茶打发走,而后本该守夜的他就一觉睡到了那个时辰,再进屋去看,木先生却是连寿衣都穿上了,当场就吓傻了,再看那苍白无血的面色,抖着手上前去探了探鼻息,这才奔出来寻人。

    说来可惜,李家祖孙三人,最后却是只差一步,可就是那一步,见到的便不是活生生的人了。

    除了年幼的李诤,那父子俩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

    其实算算日子,也不难懂。木先生当初的信,只怕是不单单送到了王府的李予初手上,还送回京都城了一份。

    讣告没有提前送的道理,可木先生只怕是自知大限将至又给自己算了一卦,这才提前只会了子孙前来,可到底晚了一步。

    曾经名扬天下的帝师,几乎孤身屈居大漠十余载,弥留之际,身边半个人没有,临走前也只来得及见一见孙女和曾外孙,说来实在是凄凉。

    阎将军气急攻心,李家父子于北地不相熟也没这个心思,李予初更是直接晕了过去,腹中不足三月的孩子差点儿没保住……

    最后,这丧仪还是慕容瑾跟管家商量着办的。

    木先生身份特殊,对外只是将军府幕僚,最多也只是阎将军的军师,再者阎将军孤寡半生,只有个说不清是养子还是义子的儿子,坊间还不知道这个儿子去了哪里,这白幡没有挂到将军府外头的道理,最后也只是挂满了府内。

    敲定完一些琐事,又嘱咐周百多注意外面的风声,慕容瑾这才抽空去灵前上了香,不知该跟岳丈和舅兄说些什么才好,这时候,什么安慰都是虚的,堪堪错过那么一会儿,怎么不认人遗恨呢?更何况他们从前也没有陪在身边。默默守了会儿,这才离去。

    那头的不善言辞的立冬在闷头煎保胎药,周拾跟俩个没地方去的表兄弟俩大眼瞪小眼,转而掏了本医术塞给他们俩,让俩孩子转移转移注意力。

    慕容瑾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表兄弟俩为了一个生僻字辩得如火如荼,只是再如火如荼也能看出他们俩心不在焉,却不得不老实些不让大人心烦。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慕容瑾摁住医术,瞥了一眼,说,“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阿今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是跟他表兄如出一辙的忧虑。

    “这个年纪,你们俩怎么就把眉头皱成老爷爷了?想什么呢,能不能跟我说说?”慕容瑾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有些心不在焉,可恰恰是他这仿佛随口一问的语态,才让兄弟俩有了开口的**。

    短短半天就成了半个至交好友的兄弟俩对视一眼,阿今犹犹豫豫问道:“母妃怎么样了?”

    “周先生说暂时无碍。”慕容瑾也不知道,一路奔波过来,她都是骑马赶路的,几度情绪起伏,他们两个人又不知几回没轻没重的欢好,再遇木先生突然离世,谁能说的好呢?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她这身孕,那时不足一月,连周拾都没有诊出来,三个月前本就胎像不稳容易出事,更何况她生阿今时便隐隐有伤了根本的端倪,周拾不敢下定论,也是常理。

    这事儿还没告诉其他人,只是那时候阿今就在旁边,恰好听了去,这一会儿的功夫,只怕他已经说给表兄知道了,倒是也没说给别人听了就是。

    也没能从父王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阿今忧心忡忡望了眼母妃的住所,慢慢垂下头去。

    “姑父,在家中,父亲常常说起幼时趣事,每每论及姑母,必然都是运道不错的,相必姑母吉人自有天相,您与阿今也无需太过担忧,否则姑母定是要心疼了。”

    慕容瑾多看了眼这个初见面的侄子,又听他说:“姑父也不必忧愁于我,父亲与祖父忧思难安,我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知晓此时不该给祖辈添乱,扰人分心,自会照料好自己的。姑父若是放心,便让表弟与我一道吃住,也好一同安置,得空也能一起温书习字。”

    小小年纪一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颇有其家风,酷似其生父的一张脸依旧稚嫩,身形略微有些单薄,看起来却有些融在骨子里坚韧,实在是不像一个六岁半的孩童。

    慕容瑾心里暗自称奇,却不等他反应,就又听儿子阿今说:“哥哥所言极是,父王不用管我们,自有周先生安顿,父王合该去看看母妃,得空多陪陪母妃才是。”

    表兄弟俩站一起,越发显得阿今身形单薄,只是,细看倒又不觉得了,有些一个赛一个的沉稳意思,尤其是这会儿,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俩人看起来很有些相像,尤其是眉宇之间。

    慕容瑾只觉欣慰,拉着兄弟俩坐下,说:“我知道了,你们都大了,能顾好自己。”

    “只是,凡事不必勉强,比如这书,没心思看就不必看了,本来也不是想让你们看这个的不是?”

    “他们都在灵前,你们若是担忧,大可自己去看看,你们的麻衣应该也要做出来了,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至于王妃和腹中幼子,现如今长辈才仙去,又是至亲,实在是不宜提及,更何况这胎像并不好,说了怕是只能徒增烦恼,你们暂且别说与旁人听,如何?”

    两兄弟点了点头,纷纷受教。

    又略微提点了几句,慕容瑾就走了,也没陪着他们,转而回了房,直奔李予初住的那地方而去。

    遥遥甩了半路赶上同行的立冬老远,可从她手上接过的药却是半点儿不见洒,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