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寿命终数

软炸团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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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岳来到,一出手便将两人打倒。祝弃心头一松,又去看那女孩。发现她没事人一样爬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好奇又崇拜地凑了过来:“小哥哥,你有超能力?我知道了,你就是传说中的超级英雄!”

    元岳只顾着查看祝弃身上的伤,女孩又兴奋地问了他好几遍,他才抬起头:“超能力是什么?”

    “人家夸你呢。”祝弃一笑,却扯到了嘴角,痛得咧了咧嘴。

    女孩这才想起正事,暂时放下了自己的“英雄”大计,赶忙问:“你有没有事?”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祝弃面露悲怆,“唉,伤成这样……咳咳,没个千八万的,估计是治不好喽。”

    女孩大惊,立刻开始翻包。元岳也大吃一惊:“啊,要用这么多钱!”

    “谁说不是呢,我被打得好惨啊!”祝弃奄奄一息地对女孩道,“我这身伤,全是为了救你受的,你可不能不管我……”说到后来,他的语气愈发微弱,气若游丝,眼见就要晕厥。

    此时女孩终于从背包里翻出手机:“坚持住,我这就叫救护车!”

    “呃、咳咳,救护车就不用了。”听到救护车三个字,祝弃奇迹般地一下子从昏迷边缘清醒过来,连声道,“我还能坚持,你把钱给我就成。我自己去看病,你早点回家。”

    “我早就没有家了。”

    这女孩的神态一看就是有故事,可祝弃一点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家有什么稀奇的,那你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总之要把钱留下。”

    然而这个时代,年轻人出门总是不爱带现金。祝弃眼巴巴等了半天,见女孩最后只翻出几十块零钱,一口气没上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他咬牙正想着办法,忽觉后颈一暖,一只大手正轻轻抚摸着他的脖颈后背,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泰然。

    “你伤得不轻,先睡吧。”元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祝弃想说自己还没弄到钱,尚可以坚持一阵,但他的话音一落,祝弃便觉两个眼皮似有千斤重一般,不知不觉便闭上眼睛。

    元岳让祝弃睡着后,打横将他抱起。

    祝弃个子高挑,身材却瘦削,元岳掂了掂,只觉他轻得超乎自己预料,手上动作便更放轻几分,生怕让这家伙伤上加伤。

    “小哥哥,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女孩见他竟然打算就此离开,急忙追过去问。

    元岳只摇摇头,并不想与对方搭话。

    “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好好谢谢你们。”女孩只好指着祝弃说,“他的医药费,我一定会负责;地上这两个人你也不用担心。我在……我这就报案,你们帮了我,这是见义勇为,有奖金的!”

    元岳目光转到祝弃脸上,想到他素来爱财如命,如果能多赚一点,应该会高兴,便点了点头。

    他不会操作手机,便索性将祝弃的手机掏出,让女孩自己操作,很快加好了微信。接着,他看女孩报了警,也不等警察过来,便先一步带着祝弃离开。

    两人来时是坐车,返程却只靠元岳的两条腿。但他身体健壮异于常人,抱着祝弃,一路急奔,居然面色如常,连汗都没多流几滴。

    回到两人暂住的水泥管子,元岳略一迟疑,伸手在祝弃的脸上擦了擦,将脏污血迹抹去,这才弯腰叫道:“满满!”

    满满正自己在里面无聊地趴着玩,听到两人回来,欢欣地叫了一声,笑眯眯跑出来,一眼看到祝弃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身上血迹点点,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哥哥、哥哥这是、这是怎么了?”眼睛里已经浮现点点泪花。

    “他没事,就是需要休息。”元岳说,“这里有点冷,如果这样睡一觉,明天一定会生病。我知道一个地方很温暖,你跟着我,咱们这就去。”

    半小时后,元岳抱着祝弃,领着满满,穿街过巷,却是来到了当初祝弃骗走他衣服的那家澡堂。

    这一次,元岳身上有了女孩给的几十块钱,先是还了老板之前的浴巾钱,后又买了三张洗澡票。

    深夜的浴池乏人光顾,又是他们包场。元岳将祝弃放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念着他的伤势,便要去脱他的衣服,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浴池热得有些古怪,元岳只不过脱了一件,就觉浑身燥热,额头也冒出细细的汗珠。

    他撩起衣服擦了一把,反手将身上的T恤除下丢到一边。

    “咦?”满满原本正关心地看着祝弃,此时元岳露出的上身却吸引了他的目光,十分好奇地打量着,一字一顿念道,“一、八、六、七,我念得对不对?”

    元岳一怔,默然看了看胸口,又看了看睡梦中的祝弃。

    “这是什么意思呀?”满满问,“你也跟满满一样,要学数数么?”

    “不是,这是我寿命的终数。”元岳回过神,淡淡笑道。

    “中树?”满满迷茫不解。

    “对。”元岳说,“你现在几岁?”

    满满比划了一个“五”,又补充:“还有五个月就六岁啦!”

    “这么说,再过不到150天,你就要六岁;再过三千六百五十天,你就十五岁了。”元岳说,“就跟你长大一样,我还有一千八百六十七天。”

    “然后你就长大啦?”满满还是不懂,“可你已经够大了。”

    元岳笑着摇摇头:“我虽然不会长大,但其实也差不多,总之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想了想,他又说:“我本来以为是这样的。死不过是生命的过程,跟其他过程没有什么两样,但现在、现在……”他注视着祝弃,既疑惑,又欣喜,却又有着萦绕不去的难言的失落。

    满满却不懂他在说什么,而元岳自己也不甚了了。两人闲扯一通,倒是让元岳顺利地将祝弃的衣服脱光,他莫名心跳快了些许,屋里也似乎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