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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报了警，跳楼姑娘的后续有人在忙，贺柏舟插不上手，也不想去插手，他没回去，顺着楼梯下了楼，开车回了局里。
心里头很乱，思绪像一团乱麻，理不清也道不明，斜倚在宿舍窗台边，贺柏舟摸出烟点燃，试图用烟草麻木神经。
属于烟草的香味在空间蔓延，食指与中指夹着烟蒂，他眺望着远处还在训练的年轻刑警。
思绪纷杂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贺柏舟顿了几秒，淡淡开口：“门没锁。”
门把传来扭动的声音，紧接着，魏枞抬脚走了过来，在距离他几步远停下来，“你怎么回事？小黎给我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要请几天假。”
有短暂的沉默，但贺柏舟很快开口，“你批了？”
魏枞摇头：“没批，我问原因他死活不说，就一直重复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他跟你请假他更是半句话都不肯吭。”
你是不是又用老一套又训小黎了？”
贺柏舟暗沉的瞳眸紧缩，别开脸，半天没开口。
得，一瞧他这副样子，魏枞顿时知道这事跟他猜的不离十，贺柏舟这小子铁定又犯浑了。
不过想到他之前说的话，他还是有不解：“你不说小黎合你眼缘吗？怎么突然又开始你那老一套？”
贺柏舟目光追随着窗外的身影，有几分失神，他答非所问道：“魏枞，我总觉着黎初阳很熟悉，可具体熟悉在哪，我又想不起来。”
黎初阳给他的感觉很特殊，一开始他把原因归类至他年龄小，像年幼的贺之安，对自己总是过多的依赖，而他也挺享受被别人依赖的感觉，所以总是下意识地给他过多的关注。
可他清楚自己的性格，表面看起来跟谁都能闲谈几句，但能交心入他眼的人，没几个，魏枞算一个，方恒勉强也能算上，而黎初阳呢，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那感觉来的莫名其妙，贺柏舟潜意识里将它归类为黎初阳独特的人格魅力。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最近，两人愈来愈频繁的独处，自己又频频产生不合常理的反应，让他开始有了警觉，他虽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是傻子，闲来无趣的时候也看一些影视剧消磨时光，
今天的争吵，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自己好像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这一念头在脑海里渐渐清晰的时候，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炸的他六神无主，魂飞魄散。
他想否定自己的这一想法。
可现实摆在那里，他不得不去承认。
他好像动心了。
对自己的下属动心了。
对一个仅仅相处不到两个月连秉性都没摸清楚的小朋友动心了
见他眉宇未曾舒缓，魏枞失声笑了笑，“贺柏舟，我之前拿给你的档案你是不是没看？”
“档案？”从思绪里抽离，贺柏舟满是疑虑地开口，“什么档案？”
局里档案多到数不过来，他几乎天天都在接触这些东西，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你可真是……”魏枞往前几步，来到他面前，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丫真是个猪脑子，我提醒了你多少回，记得看小黎的档案，还跟你说过，那孩子不容易，让你少欺负人家，你倒好，档案没看，犯浑的事一件没给我落下，你可真行啊贺柏舟。”
说到最后，想起了这几年贺柏舟给他扔下的烂摊子，又想到自己这几天的烦躁，魏枞那股憋闷的情绪也逐渐上头，他抬手指着贺柏舟的鼻子又接着骂，“人家小黎比你小多少岁，你欺负他，你也不怕自己这张老脸挂不住。”
贺柏舟：“……”
骂归骂，扯年龄就有点不道德了，他咬了咬牙，踩着拖鞋的脚毫不犹豫地朝魏枞腿上踹了上去，“你他妈别给老子借题发挥。”
“你他妈的多能耐。”魏枞少有的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不等贺柏舟反应，他抬腿朝着他膝盖就是一脚，“老子就是看不惯你那副臭德行。”
一天天的不安生，净给他惹麻烦。
他又接着踹了几脚，看着发狠，其实落在身上没什么力道，贺柏舟知道自己这几年的确干了不少不道德事，烂摊子都是魏枞跟在后头收拾，这几脚全当赔罪，他没反抗，老老实实站在那，眉头都没皱一下。
哪知他这副不反抗的样子落入魏枞眼里，让他更加火大，他怒急攻心的骂：“贺柏舟，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吗？被打也不反抗，看不起人是不是？”
“……”
横竖都是错，贺柏舟无语地叹了口气，利落地从角落转身，伸手迅速地抓住手腕将人反扣，使他身子半贴在墙壁上，“我说教导员同志，你是不是跑偏了？”
明明前一刻说的还是黎初阳，怎么最后扯到自己头上来了？
手背反扣着，剧烈挣扎无果，魏枞扭头又骂：“你个王八羔子，锁老子算什么本事。”
头一回这般情绪失控，贺柏舟蹙了下眉：“你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
魏枞进队没几年就结了婚，对象是个急诊室医生，两人谈恋爱的时候因为工作忙时常见不了几面，后来跟时间拉锯了四五年，排除艰难结了婚，婚后虽然聚少离多，可胜在感情深厚，倒也没出什么矛盾，但今天他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一点不像平日里那个做什么事都端着的魏枞。
所以他才大胆猜想是不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
听到嫂子两个字，魏枞顿时如同卸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颓了不少，“她要跟我离婚。”
“我靠。”被这消息炸到，贺柏舟松了手，“你丫在外头乱搞被嫂子发现了？”
“滚蛋！”魏枞白了他一眼，揉着发疼的手腕，“还没弄清楚原因，不过能猜着几分，她是嫌我不顾家，没多少时间陪她。”
这问题不好解决，贺柏舟也犯了难，想到自己的事，他更加头疼，“我也没法子帮你。”
自己的事都没掰扯明白，他就不去嚯嚯别人的感情生活了。
魏枞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对措，酣畅淋漓的骂了几句，这会心里的憋闷有了出处，他退后几步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慢慢道：“贺柏舟，小黎的档案你别忘了看。”
“你今天挨的打不冤枉，那孩子年龄不大。过的却是十分不容易。”
他叹了口气，闭眼扯了一边的被子盖头上，闷声道：“我睡会觉冷静冷静，你自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