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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铜鹤焚香、仙鹤起舞。元夕殿内暖意融融,琴弦拨动,扇舞的女子藏在屏风中,舞姿翩翩、一曲断肠。
这里是菏煦禁君的宫殿,建在白玉京的花海之尽。常年沐浴着廊台的月华,是白玉京最美的宫殿。
殿内伴舞的仙鹤见来人行色匆匆,立刻跳入屏风中,化作一抹墨色,增添屏风的风韵。
菏煦见此也不在意,靠在美人榻上,听着琴音凝神。他这段时间凝神的次数渐多,大约是剑圣所说的天劫将至。
不过,这又如何呢?
他更在意的是,若是因为应对这无聊的天劫而错过这三千界的趣事,那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这般洒脱又爱胡闹的性子,向来令剑圣头疼。不过好在菏煦禁君有一位好副官,名曰徐臣,来自上仙城,一直都是菏煦禁君的好帮手。
不过,就是为人过于古板严肃,一进殿就把这些风雅之物全塞进屏风中,也不管这些美人在屏风中有没有摆好姿势,有没有被其他人压到裙摆。
那只早早逃进屏风的仙鹤,上一次就是因为徐臣硬将它塞进屏风角落,弄脏了它的羽毛。
菏煦禁君见徐臣表情严肃,道一句:“朱雀门破了?”
徐臣立刻跪下回:“回禁君,三刀,避开巨灵卫的要害,直接毁了朱雀大门。
三千府现在闹得不可开交,都在找是谁破的门?”
菏煦笑道:“还能是谁破的,自然是咱家宝贝的小师弟喽。
那刀气,也亏得禁色没去拦。”
他斜撑着头颅,又听徐臣回:“禁色禁君还留在白玉京内,哪儿都没去!倒是那朱雀门门主蔚艳艳在府邸大发雷霆,还罚了自家的蔚芯长使。
这不像是蔚艳艳的举动,他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早年白虎门的手下说他男生女相,硬是被他灭了那个手下的全族。”
菏煦闭眼,任由月华洒在他的身上,泛起莹莹之光。他轻启嘴唇,道一句:“那就说明,不是小师弟找朱雀门的麻烦,而是朱雀门得罪了小师弟,而且得罪的不轻。”
徐臣一听,立刻明白了菏煦禁君话中之意,可他又觉得宸渌禁君实在不够大气,就算是朱雀门得罪了他,也没必要直接毁了三千界的大门吧!
这朱雀大门外的林海何其珍贵,若不是朱雀门多年来的看管,早就被三千界的人抢夺一净。
他立刻道:“禁君大人,宸渌禁君实在太冲动了,这般行事乖张,年轻气盛,实在有负禁君之职。
若圣君问来,宸渌禁君必定会受到重罚!”
菏煦禁君一听,睁一只眼调笑一句:“那要不要和我打打赌?我赌小师弟不但不会受到处罚,还会让朱雀门乖乖送上赔礼。”
徐臣一听,皱眉问:“大人,何出此言?就算是朱雀门的人惹怒宸渌禁君,他也不该毁了三千府的朱雀大门。宸渌禁君这一举,原本有理也占不到说法了。”
菏煦的嘴角微漾,惹的殿外的花仙们都发出惊呼,一个个挤着脑袋趴在圆窗外偷看着菏煦。她们可许久没见过他如此笑容。
徐臣看到窗外的花仙,立刻荡出一阵仙力,将她们吓跑。
菏煦叹了口气,道一句:“你这一招使出,又不知道要惹哭多少花仙。行了,你到底打不打赌?”
徐臣可知道菏煦的性子,自然不愿打赌。可是他就是觉得宸渌禁君这次要倒大霉。
他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菏煦为何如此笃定,便道:“赌!”
菏煦一听到此字,立刻从美人榻上跳起,他身上鹅黄色的外披落地,赤足站在地毯上道一句:“输的人就去归墟禁海钓一只雌鲛人。”
徐臣听了菏煦的胡话,也不在意,道一句:“禁君大人,为何如此笃定?”
菏煦心情大好,盘腿坐在地毯上,任其白金色的长发落地。他的容貌与气质都属上上乘,温文尔雅,隽美无双。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双深邃的湛蓝眼瞳,美的如同归墟之海,神秘又迷人。
他笑着回着徐臣:“你知道我小师弟有一个媳妇吗?”
元夕殿内摸不着头脑的徐臣暗觉自己好像着了自家禁君的道,宸渌禁君什么时候有了个媳妇?
和徐臣一样,三千府大大小小的角落里也充满了摸不着头脑的人。
他们甚至都还在猜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毁了朱雀门!当然也有人猜到是白玉京的宸渌禁君,可这些人又在想这宸渌禁君为何要毁这朱雀门!
这种数不胜数的疑问与猜测让这个本来就沧海横流的三千府,更加兵荒马乱。
而在这混乱不堪中,一无所知的江乐正露出进三千府后,第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穿过人海,奔向那个认真唤他姓名的少年。
江乐上前一把抱住那少年问着:“陆尘,你怎么来了?陆善心不是说你要回白玉京述职,有的忙吗?”
陆尘身上穿着白色的内衫,外面披着鸦青色的外袍。他不想透露自己禁君身份,换了衣服,顺着玲珑耳坠之间的联系,迅速找到了江乐。
他很担忧江乐的伤势,可见到江乐脸上灿烂的笑容,立刻从这几日郁闷又无聊的日子里解脱出来。
江乐见陆尘又歪着头发愣,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想我啊!”
陆尘听江乐的语气如平日那般,就知道他心情不错,立刻诚实地回一句:“嗯,很想你,你呢?”
他这话问得如此随意,可恰巧羞红了江乐的脸。
江乐又听见自己的心鼓敲动,好在此刻是闹市区,这小心思也不会被陆尘发现。
他嘴上回着:“那当然了!”
心里却像吃了安心药,变得格外平静。
江乐这几天可是经历了穿越后最悲催的时光。虽说自己不在意蔚兰兰的对待与江家人的嫌弃,可心一直就没安定过。
那种浮躁的心情,让他什么也做不好,什么也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雏鸟情结,他早就想找陆尘,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他,只能坚信陆尘一定会来找他。
不得不说,在江乐的潜意识里,只要看到陆尘,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觉得害怕。
陆尘见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朱雀门被毁一事,问江乐道一句:“你……怎么看这事?”
江乐听了这话,好奇问:“什么怎么看?站着看呗!”
他不能明白陆尘口中的言外之意,还沉浸在陆尘来找他的喜悦中。
陆尘听了江乐的话,原本以为江乐会因为朱雀门被毁而开心,可没想到江乐根本就不在意,他露出一个难得的浅笑道一句:“你说的对,站着看!”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原地,相视一笑。等纳兰西羽、花滢瞪着大眼睛盯着江乐时,江乐才想起他们两人。
江乐嘴里说着抱歉,还是满含着炫耀之心,将陆尘介绍给花滢认识。
花滢识人很准,一瞧见陆尘外袍上绣的北海苑图纹,就知道此人非同一般。
她又见纳兰西羽与陆尘认识,对陆尘也有了一些戒心,可听到江乐说陆尘来自白玉京,还是白玉京的仙师时,已经完全抛开成见,一心只想知道大选的消息。
四个年轻人,没过多久就熟悉,混在一起称兄道弟。陆尘也觉得这些很新鲜,除了菏煦禁君,他还没接触过多少同龄人。
他自小天资超群,身份尊贵,十岁成为白玉京大选的神话后,更没有多少同龄人,敢与之相交。
同龄人多当他是神话,是前辈。就算是陆善心兄弟,在他面前,平时也是敬意为多,从不敢像江乐他们这般放肆大笑。
纳兰西羽一喝多,就开始说胡话,还跟花滢吵起来。两个人吵了一半,又和好如初,指着江乐和陆尘,问着:“你们到底是怎么结亲的啊?”
毕竟,江乐与陆尘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陆尘咬下江乐给他夹的菜,想了想,道一句:“睡了一觉?”
江乐一听这话,嘴里的汤全喷到纳兰西羽的脸上。花滢听了这话,拍着江乐的肩膀道一句:“干得漂亮!”
纳兰西羽一听,气的又和花滢吵起来。四个人吵吵闹闹,直到酒馆打烊才各自回房。
花滢是被一位竖着高马尾的俊美少年接走,他动作很快,还没等江乐反应,醉得不省人事的花滢就已经被他接走。
这人江乐见过几次,前几次接花滢,差点没急死江乐与纳兰西羽,以为花滢被绑架了!
这次在陆尘的帮助下,江乐终于看清这位白衣少年,年纪与他们相仿,长着一双桃花眼,却是一个冷冰冰的人。
他对陆尘很是忌惮,跟江乐点了个头,就算打了招呼。
纳兰西羽也自行回家,留下江乐从口袋里数出白玉币,跟老板讨价还价了许久,才省下五个白玉币。
江乐拿着这五个白玉币,给陆尘和自己一人买了一杯太阴少阳之境的夕颜茶。
陆尘看着这杯茶水,想了想摸出个玉佩送给江乐。
江乐看了看道:“送这个给我做什么?”
陆尘道:“换白玉币?”
江乐一听,以为陆尘要他去典当玉佩。
他立刻还回陆尘,说着:“那怎么行,这玉佩一看就很重要。何况,这种东西换不到多少白玉币!”
陆尘一听,觉得陆善行平日里,也不知道多塞些白玉币给他,可这就真的错怪陆善行了。
要知道,陆善行听说自家主子要去太阴少阳之境找江乐,特地赶回白玉京塞了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给陆尘。
这玉佩就是座白玉币山,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这种玉佩只要递给商家看一眼,就会自动结账。
陆善行都想好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干,从而弥补上次自己的失误。也好让主子在未来夫人面前阔气一把!
可惜,陆善行忘记他家主子从来就没有亲自在外面买过东西,通常陆尘还没想要,仆人们都已经准备妥当。
所以,陆尘也不知道这种玉佩价值与使用方法。
不过好在,陆尘也很喜欢江乐这般宠着他的滋味!
他知道江乐身上有伤,正想拿出药壶,就听见江乐问他:“陆尘,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住的那里也人多口杂,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安静又没有人能打扰到我们的?”
小剧场:
陆尘回白玉京后:
陆善行道:主子今天与夫人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给夫人买东西呀?
陆尘:挺好的,江乐给我买了吃的,喝的,穿的,还给我买了这个、那个。对了,你下次别给我什么玉佩了,江乐说这种不值钱,典当了也得不到多少白玉币,你下次给我装些白玉币在乾坤袋里吧!
陆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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