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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退后!”
苏一拔出长剑,拦在前方,屋内空间狭小,桌椅就占据了过半位置,对战斗极为不利,俩人急速退至门前。
方远思考道:
“不趁现在砍死它们吗?”
是啊...此时变化还在持续。
老俩口不断从头顶扯下一把把头发,皮肤冒出黄色水泡,膨胀破裂着融化,眼珠不断滴下浑浊液体,逐渐凸出的眼眶开始疯狂旋转,脊背跟着传来皮肉破裂的渗人响声,膝盖咔咔咔刺出几块骨头,整体竟然凭空拔高半米。
“渴,好渴啊!”
他们扯开嗓子野兽般嘶喊着,从身上抓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等它们变身完毕?”
苏一心头一愣,脚底木板顿时碎裂,身影快到不可思议,长剑划出轨迹弧度朝对方脖颈斩去。
这剑没有任何技巧,完全就是肌肉骨骼气息的轰炸,只要对方接不下来,就会被斩得尸首分离。
“厉害!”
电光火石间,方远似乎预料到那血肉横飞的惨烈现场。
如今他浑身并不精壮,肌肉也不凸显,更无法随意调度气息,只是沉心静气朝双腿灌溉,然后双脚一蹬借助骤然爆发的力量,拔剑朝另外一只怪物掠去。
方远全身联动,招大力沉,长剑瞄准鱼怪的颈部要害,一劈而下。
突然一颗大好头脑冲天飞起,血水喷射滋了怪物一脸,它处于变身途中,心神豁然汇集,慌忙之中双臂向上一抬护住了脑袋。
耳边传来咔嚓骨头折断的声音。
粗壮的双臂被硬生生劈飞,它保住头颅,但理智瞬间被疼痛感侵袭,呲开满嘴刀片般的獠牙朝半空咬去。
嘭!
方远上身急转后仰,一脚踩踏在对方脸上,用尽全力闪避腾挪。
转瞬间危险刺激,他剧烈出招导致胸口上下起伏,气自然泄了出来,全身出现轻微的疲劳感。
经常听书中说到全力出招,没想到生死间往往就是这么一两秒反应时间。
闪腾之时,怪物重心后移,余光已瞥到苏一反手横剑劈扫过来,剑光毫无阻碍的将怪物枭首处决,剩余半截脑袋勾起一片粘稠,从脖颈处缓缓滑落,接着整个身子轰然倒地。
方远努力使心情平静下来。
这一次,他总算知道自己斤两了,筋皮骨未经锤炼,气无法贯通双臂,导致力量不够,好在瞬膜的存在使他无需眨眼,本能反应快人一步。
否则刚刚非死即伤。
无论前世今生,他连只鸡都没有杀过,只有自己知道,此时心中激荡起伏多么剧烈。
与斩杀人脸蜘蛛时差别很大,即便眼前可能都是虚幻,但这次长剑划开皮肉的触感非常与众不同.......
此时,屋外忽地传来瓦片破碎之声。
俩人对视了眼,方远提起全副精神,缓缓说道:
“不是只有两只吗?“
苏一脚步前踏,腰腹和脊椎同时甩动,出剑如光,直击窗外。
哗啦!
窗户上霎时溅起朵朵血花,房外跟着传来婴儿般的尖锐嘶鸣。
只听他这才淡淡说道:
“你恐怕做噩梦了~“
他突然再次改变发力,扭动臂膀间伴随血肉撕裂的声音,整个门窗立即破成两半。
从缝隙中观望出去,院中水罐已破碎满地,几只娃娃鱼大小的精怪,湿淋淋匍匐在地表上,尾部弹动,就这样飞射过来。
一连四五只被苏一轻易钉死在半空,方远呼吸才逐渐平缓。
这小怪物杀伤力不大,却仿佛无穷无尽,接二连三从黑暗中不断冒出,几只槁骨腐肉的异类突然弓起背部。
苏一预感强烈,下意识提醒道:
“小心!”
咄,咄,咄!
数根骨刺呼啸射起,瞬间扎进俩人身侧门窗当中,只露半截在外。
“准头与穿透力差点,但速度好快!”
方远心中一惊,回身抓住饭桌,猛力翻转,挡在了身前,百忙中却瞅见苏一银白双齿轻轻咬合与左手两根指头间各夹着一根飞骨。
他周身关节猛然震动,力气遍布全身,掌握身体每一个内脏,突然腹部鼓动,张嘴‘呸呸’两声,吐出几口黑痰,开口说道:
“鱼骨有毒,莫被射中。”
......
方远懒得吐槽,对方全身筋骨外膜贯通,劲气勃发,可杀人数丈之外,能快速将眼前精怪击杀干净,但不保证战斗力持续充盈。
想到这里,他面色微沉,俩人似乎被围困住了。
心中无力感一闪即逝,他眼神发亮,出声问道:
“还记得那女孩住哪间屋内?”
冒头在外,自然被集火,苏一晃进桌内,帮忙抵住方桌,方远瞬感臂膀震动,骨刺跟着飞射而来。
他快速说道:
“左手第一间,那女子有问题?可上次并为见到她再次出现啊?”
“大有问题,听陈皮皮所述,此时这老汉都要将她卖掉了,显然家中地位不可能不高,如今应该显露惶惶不安才对,但方才惊鸿一瞥,对方不经彬彬有礼,行事进退有度,神情间更似坦然自若,那陈皮皮的消息又从何所得,我怀疑对方在给陈得水打掩护,俩人之间关系叵测,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陈如鱼......”
苏一闻言,忍不住露出微笑,打断道:
“你就说现在该如何做!”
“突破进入那间房子!”
方远长话短说,只对方稍露迟疑道:
“精气浓缩爆发,可使我短时间失去战力,你......”
“拼死护你周全!”
苏一内心狂笑,事情既已定下,不在多言。
劲气勃发最为消耗体力跟精神,对五脏六腑也有很大影响,尤其对心脏跟大脑的压力更大,轻易不出,出则杀人!
他表面不动神色,胸口剧烈跳动一下,方远离得近,好似听到骨骼在震动,血液在流淌。
突然苏一飞身弹向院中,身体站定,控制大腿韧带,上半身如不倒翁般快速旋转,手中不停。
刺!
刺!
刺!
劲气虽无形,但虚空中肉眼可见条条激荡气道,他手中似乎多了把例无虚发的机枪,指向哪里,精怪身上就会凸显出一道条形空洞,跟着原地炸裂,大量血液飞溅,暴雨般撒向院中各个角落。
“走。”
话音刚落,方远原地蹬出,抢在黑暗中窸窸窣窣时,拉着苏一推门入内。
房门似乎隔绝两地,院中再无声音传出,诡异死寂。
眼前昏暗无光,充满刺鼻的血腥气息。
方远举剑横拦,五观警惕到最大化,随着眼力渐渐适应,神情豁然一震。
这时苏一沉重的呼吸声才回荡起来,他喘息道:
“地上的是什么?”
“鬼画符。”
方远蹲下身子,用剑鞘轻轻触碰画满地板的奇异图案,如同触动了某种关键,俩人眼睛画面晃动,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点点细碎的阳光。
房间明亮起来,苏一扎破纸窗,说道:
“外面天亮了!”
房内空空荡荡,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此时床铺上空无一人,而且血迹斑斑,浓郁血液顺着被子流淌在地上,链接着那副渗人图案。
方远轻轻松了口气,乍然观察下,面色剧变。
这圆形图案中歪歪扭扭划着的文字,竟然与当初财神头顶具现的字体何其相似。
“这里有本笔记。”
他循声问去,忽生感应,再低头时,血迹图案只留下一团黑色污迹,不由目光忧郁。
这时苏一在耳边淡淡念道:
“五月十五,爹娘开始煮鸡蛋,采用白艾和菖蒲用红纸条扎成束悬于门前,兄长从城内诗会给我买了个香囊,真是玲珑可爱呢。”
“五月二十一,今天夏至呀,大家都在拜神祭祖以祈求消灾年丰,可拜的神都有哪些?想不起来了,有没有被藏起来的神呢......与众不同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拜的?愿望会被实现吧。”
“六月初三,天气好热,爹心情烦躁,今日又被他骂了,女孩就不能读书写字吗?娘以前还会教我跳舞......爹竟然说只有风月场所的女子才跳舞,还要将我卖掉,他一定是吓唬我吧,娘亲若还在就好了。”
“看在如鱼哥哥的面子上,我才不与他娘计较。陈皮皮最近变得好奇怪,非说井底藏着什么秘密...他只想引起我的注意吧,要不要去看看?”
苏一徒然停顿,扬了扬手,恼怒说道:
“喂,这里字乱了看不懂!“
“我看看。”
方远好奇心大胜,接过笔记,瞅见他面色惨白,不由道:
“你还是坐下来休息会吧。”
大门打开,阳光正胜,屋内隐晦仿似被吹散,空气变得好闻起来,他俩坐在门槛之上,方远低头朝笔记看去。
“即便在这漆黑的夜晚,我依旧能看到光亮?”
接下来记录文字转入那种莫名字体,没想到自己竟然看懂了。
这时候...陈得水已经与陈皮皮下到井底并接触到了什么?
而且语气中似乎充满衰落,方远目光下移看到最后几条。
“我尽力了,你必须接受死亡,从漫漫长夜中得到解放!”
“我们真是令人作呕的怪兽,让他们看看自己真正的样子吧...”
“留下最后的痕迹,我该离开这里了......陈皮皮还要继续玩他幼稚的把戏吗?真令人期待。”
这本笔记...日记到此结束,她没说井底见到了什么,也没说她去了哪里,方远难免有些失望,可真相就隐藏在这些零乱线索当中。
不过!
“谁需要接受死亡?此番语句带着丝悲凉,六月初三距离现在不过一个月时间,难道陈如鱼就是这时候出的事?”
“我们都是怪物?他们又是谁?这里字迹沉重潦草,笔尖锋利透过纸张,是确认了自己要被她爹卖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