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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宁已经预料到,到时,会有各种恶意猜臆,集中在自己身上。
对这些她都不在意,因为能力是谁也夺不走的,不是人家说你两句,你就真不行了。
她唯一不想看到的是,自己在被泼脏水时,洗白了唐芷芊。
而她到现在,还没想出个好的办法,来杜绝这件事情的发生。
“唐安宁,你根本就不配,当一名设计师!”
顾北清冷冷看了她良久,狠狠吐出这一句话。
以前看她那么紧张在意自己的设计,还颇为欣赏,也以为这次只是大意犯了蠢,才会中了人家的圈套。
可现在看她这副狡黠模样,他立刻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低估这个女人的智商。
都敢跟他叫板,甚至让自己跳了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蠢货!
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唐安宁根本就不在乎青铭这枚戒指!
那明明,是她专门为他而设计的!
所以换句话说,这个可恶的女人,根本就没在意过他!
顾北清越想越生气,体内邪火飞窜。
“顾大总裁,你这话我听着,就觉得好笑了。我要是不配当一名设计师,那你们NT集团又为什么要认可我的设计呢?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打脸吗?”
唐安宁依然一副痞痞的态度,那拽里拽气的模样,气得顾北清恨不得打她屁股。
“唐安宁,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皮没脸的人!”
顾北清拍桌而起,实在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老天派来膈应他的,在别的男人面前蠢得要死,就只会在他跟前耍阴谋诡计。
“是啊,我唐安宁没脸没皮,可你们NT集团却还不是在高调地宣传着我的作品?你身为NT集团的总裁,难道就有脸了?”
“唐安宁!”
顾北清人都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了,仍被她气得额头青筋突起。
他猛地回身,上前将唐安宁逼在办公桌旁,双手撑在桌面上,缓缓倾身往下压,咬牙说道:“你就那么爱那个残废?为了他,连尊严名声都不要了?但我警告你,要是敢打NT集团的主意,小爷会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唐安宁被他压得,身子被迫向后仰着,贴向办公桌。
她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但男人刚才的话,又让她哭笑不得:“顾北清,我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啊,我跳个槽,能把你们NT集团怎么样?”
顶多,就是被人说捧了一个人品不咋样的设计师而已。
况且,谁会那么不知死活地,敢说他NT集团?
顾北清简直要被气疯了。
这个蠢女人,到底知不知道,NT集团的拍卖会,在业内的影响力到底有多深?
而那枚青铭男戒,又意味着什么!
他霍地抬手掐住唐安宁的下颌,冷声说道:“唐安宁,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又或者,你以为小爷蠢到能被你们利用的地步?你跳到秦氏,难道不是为了秦淮明?你们想借拍卖会,宣传安韵,打击秦氏。我不管你跟秦淮明到底在谋划什么,但是敢利用小爷,我会让你们后悔动这个念头!”
他的手劲很大,修长的手指如钢铁般坚硬,钳得唐安宁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扳着他的手,气道:“顾北清,你又发什么疯啊!我承认进秦氏是为了淮明哥哥,但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没错,安韵是明安工作室和炫韵工厂合作,创造出的新品牌。
她也想多为这个新品牌做点什么,可就算想借用拍卖会宣传,顶着秦氏公司设计师的身份,也太尴尬了吧?
“淮明哥哥?叫得可真亲热,我看是情哥哥吧!唐安宁,别忘了你现在是我顾北清的老婆,却为了成就别的男人的野心,利用自己的老公,小爷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顾北清气得咬牙切齿。
每当听到她那么亲热地喊秦淮明,他的心里,就像是被一百桶醋盐给腌着,说不出的酸涩难受。
不管他对唐安宁有没有感情,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亲近!
尤其,还是有过婚约的,前未婚夫!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淮明哥哥之间什么也没有,就算他的自闭症好了,我也只当他是大哥哥而已!”
唐安宁气得脸颊通红,大声吼道。
这番话,她不止想跟顾北清说,还想跟秦淮明,跟所有人说。
她对那个男人,真的没有过那种感情。
从来没有!
可是她要怎么拒绝?她该怎么拒绝?
她可以对所有人,都理直气壮,毫不犹豫地说,她不爱他。
可是对秦淮明呢?
他因她而半身残废,毁了一生,当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时,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唐安宁,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要是让小爷发现你敢出轨,我会亲手毁了你们!”
顾北清甩开她的下颌,愤然离身。
他开始,还以为唐安宁是被蒙在鼓里的,因为有时候,这个女人就是傻傻的。
却没想到,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秦淮明自闭症好了,知道那个男人想对付秦氏,报复秦氏,甚至还义无反顾地,拿自己的声誉和前途来帮助他!
再回想,当初她之所以跟自己领证,之所以愿意给自己生孩子,不也是因为秦淮明?
那个男人对她,就有那么重要吗!
砰!
书房的门,被狠狠关上。
唐安宁却仍仰躺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两行无助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天知道,她这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错,之前她确实曾打定主意,用自己的下半生,来补偿秦淮明。
可那只是一种怀着愧疚,像亲人,又像友人的陪伴,与爱情无关。
如果他依然还是个懵懂天真的自闭症病患,她尚能以照顾者的心态,与他相处。
可现在他却正慢慢地,恢复成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那么浓烈的感情,她承受不住。
她甚至害怕胆怯地想逃,可是道德与愧疚,又如同一条无形的绳锁,将她死死拉回。
有几次,她甚至都想说出,自己已跟顾北清领证的事实,让他像之前那样,主动提出放手。
可终究,硬不起这个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