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出事

春困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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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有财和冯芬也半点不敢回头看,闷头往前冲,在岔路口原本跟着的伙计平子也走散了。

    知道好一会儿,跑不动了,两人才敢歇下来回头看,身后空无一人,看不真切后面的路,再往前瞅瞅,也是一般无二,黑漆漆的。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人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早知道就不淌这趟浑水,没得把命丢了的。

    往回是不敢的,只好认命地继续朝前,好歹身上有些银子,看到村子也能借宿一晚。

    可能心理暗示的力量真得很强大,两人就一直在往前的路上一路走一路跑,不敢耽搁。

    ……

    雪崩真得来到了福来村,躲在空旷地域的人们庆幸,也替那些还留在村里的人着急。

    可能福来村真受到了某种庇护,雪还不算深,比起北方受灾的地方好很多。

    更奇怪的是哪怕就在山脚下,也比离远的上河村和下河村好许多,屋子坍塌的有,可不多,都是些孤寡老人居住的茅草房,比如那个已经年过七十和兰花婶子争论过得老人,她家房子就已经倒塌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些人心里犯嘀咕,真险,这是老天爷保佑啊!

    有些家里人还在村里,没逃过雪灾的,等雪崩停了一晚上就开始回去找人救命,至于那些全家平安的就想着多待一天,早就带好了粮食也不差一天半天的。

    毕竟这雪灾什么时候再来一阵可没人说得清。

    姝宝深知心里的那阵悸动过后,雪崩是不会再来的,不过现在窝在山洞里喝米汤的她可不知道村里的情况。

    一边喝着米汤一边小脑袋还思考着问题,她内心想让陆大爷爷把他几个孙子,也就是三个堂哥给带过来,三个堂哥性子老实却又不失聪明,能相信的。

    但是想到陆大爷爷之前和家里人商量时说得话就知道这法子不靠谱。人早就连堂哥们吃饭的地方都想好了,而且再回村也没个说法,毕竟他们还要再躲避未知的战乱。

    又过一天,村里人大概全都回了村,许多房子都被雪覆盖不少,但瞧着内里和墙面都没有受损。

    陆春生和冯春花回到村里,看见被雪埋着的屋子一脸沮丧,陆春生看了半天,还是从旁边拿起家什准备休整房子。

    冯春花没作声,往老房子那边跑了去过,看到老房子也就门口被雪盖住了。立马折返,跑去叫儿子和丈夫过来,这几天打算就在老房子住,至于陆大奶奶并她两个闺女她可没兴趣管,自己不饿着苦着就成。

    倒是陆春生和陆呈开始紧张起来,这逃难的时候因为还是大晚上,只顾着自家,没看顾陆大奶奶,不知道老人家怎么样呢?

    陆春生越过门前的雪,把老屋的门给撞开,屋里空荡荡的只留了一堆死物,哪里还有陆大奶奶的身影。

    “别瞧了,这屋就咱们一家。”冯春花也在四处打量,有什么好东西能给儿子和自己做顿好吃的。

    翻了厨房里的米桶,也就桶底还有两三碗大米,布袋里也没多少面粉,其他的粮食也看不着影子。

    贼心不死地往家里地窖去看看,可没想到地窖比厨房还干净,一粒米也没看到。

    当即就骂道:“那个死老太婆,这粮食都喂猪呢?咋那么能吃,也不知道给他孙子留点。”

    陆春生找完整个老屋也没见到自家娘和两个闺女,心里着急,莫不是还没回来,更惨的是被雪埋了,心里沉痛不安。

    听到媳妇说自家爹娘的不是,狠心给了她一巴掌,“别说了!再骂我娘老子揍死你。”

    冯春花没想到被陆春生打了一巴掌,这老实人也能发火,她嫁过来作威作福惯了,和陆春生干起架来:“陆春生你能耐了啊?老娘骂那老婆子那么多次,这次你倒逞起威风来,老娘给你生儿育女,你还有脸打老娘,你要老娘怎么活哦!”

    陆春生沉默多年,刚才也是一时急了,对冯春花大打出手,打完就后悔了,现在冯春花闹起来也没真和她干架。

    只是一边挡住冯春花的手,一边向外走,他不放心陆大奶奶,想去原先躲灾的地方看看是不是还在那边,再上两个婶子那边瞧瞧。

    旁边的陆呈沉默不语,他娘的泼辣粗鄙,他爹的老实懦弱,都看在他的眼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都已经习惯了。

    眼底的厌恶在他娘咒骂陆大奶奶的时候更加剧烈,他娘其实并没有很爱他,更多的时候他感受到自己只是他娘作威作福的一个工具。

    他不关心自己,所以看不出自己的喜恶,哪怕他已经不再愿意和她说话,她也是不甚在意。

    只要觉得他想要内里她喜欢的东西,那他就是个借口,这么多年他是真得品味出来了。

    包括两个姐姐,也是她在奶奶这边打秋风,省粮食的。

    “呈子啊,娘看灶屋里还有点白米,娘给你煮粥吃去。”说完也没看陆呈给她的反应,一个人迈着胜利的步伐去了厨房。

    陆呈看了眼奶奶的屋子,也跟着跑了出去,想和他爹一起去找奶奶和姐姐妹妹。

    陆春生和后跑出来的陆呈找了老半天,包括去了陆二奶奶和陆钱氏的屋里都没有瞧见她们的身影。

    因为看到两房都没有人,心才安定下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和二房三房的人在一起。

    “那奶和姐姐她们一定是安全的,禾生叔那么聪明,保准不会有事。”

    “嗯嗯,估计是安全的,咱回家吧!”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陆冬生这边和刘菊香发现自家房子和陆春生家的差不多,都被雪盖了一层,不过只埋怨了几句就开始继续清扫雪,把堆积的雪扫开。

    陆涛和陆涵也跟着帮忙,虽然花得时间很长,但到底是自家房子,好好修修还是能住许久,一点雪也不碍事。

    等清理好,刘菊香就拿出家里的面,打算今晚好好吃一顿,这几天待在外面是又冷又饿。

    陆涵和陆涛想到他们奶奶临走时给说的话,就想着去老房子那边看看。

    “我在老房子里的灶屋还留了点粮食,要是饿了,你俩就带着呈子去奶那里开火。再饿着,就要去下河村那边。”

    陆大奶奶怕孙子饿着,又抹不开面子去下河村,就是她那房子里也藏了不少粮食。

    陆涛和陆涵听了他们奶奶的话,没敢和爹娘说,就想着等傍晚去看看,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吃饭,路上也还亮堂,不怕掉进雪窝子。

    陆涛和陆涵趁爹娘没注意,偷摸着出去,直奔老屋,看见老屋的烟囱冒着烟还纳闷,奶不是跟着堂叔躲起来了吗?

    陆涛和陆涵直奔灶屋,就看见他们大伯娘冯春花窝在灶口,拿着大碗在喝粥。

    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拿的爷爷奶奶的粮食,还去还是留给他们三兄弟的粮食,立马就怒了。

    陆涛还能沉住气,陆涵直接冲上前去撞到冯春花,“你个坏女人,打死你。”

    前世的陆涵也是这样冲上去的,那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抵挡不住已经成年的冯春花,一把给丢进外面的雪窝子里,嘴里叫骂“小兔崽子”,也没看陆涵有没有爬起来,直接回了老屋。

    刚过雪崩,又是奇怪的一场大雪,积雪很厚,尤其是雪窝子里,陆涵到底年纪不大,扔进去就没再出来了。

    夜里陆涛发现不对劲,就找爹娘说弟弟不见了,天黑,寻了一晚上也没看到人,等到隔天早上,是被准备出去找陆涛陆涵的陆呈给发现了。

    陆呈看到堂弟全身冰凉,身体已经僵硬,喊来一群人帮忙,陆冬生和刘菊香也被通知了。

    可陆涵早被冻死了,至于陆涵如何死的,看到被霸占的老房子,就差不多被猜想出来。

    冯春花的脸色煞白,回答支支吾吾的就已经说明了许多。

    之后的事情和姝宝所看到的一样,冯春花被打得很惨,也和陆春生和离了,但是陆春生和陆冬生俩家一直就当仇人在相处。

    不过如今跟过来了陆涛,陆涛没想到弟弟平时挺乖巧,现在这么猛,一句不吭直接动手。

    冯春花已经在回打陆涵,他哪能坐视不管,立马冲上去,捡起灶屋的火柴棍就朝她身上打。

    因着被他爷爷叫过打哪里最疼,招招都是朝软肋打过去,陆涵见哥哥帮忙更嚣张,学着女人那一套,死命地抓着冯春花的头发。

    被抓头发真得是女人的超级软肋,不一会儿冯春花就落败了,但嘴巴还能动。

    就瘫在地上骂道:“死不要脸的,侄子欺负伯娘哦,没教养的,这是要人命哦!救命啊!陆春生你给瘪三死哪去了,老娘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侄子都是个王八蛋哦!那刘菊花生儿子没**,生得两个都是孽种,快来人哦,孽种打人了……”

    陆涛半点不惊讶地上女人的撒泼赖皮,早些年她就是这么闹着他娘和奶奶的,已经已经出嫁的姑姑,这女人惯会骂别人,特别难听。

    陆涵自出生没见过她撒泼,如今一瞧,更加生气,给了她几脚。

    屋里的哀嚎声更惨烈,但她不知道她叫唤的儿子和丈夫就在老屋的门口听着,儿子看上去半点没要帮忙的意思,非但如此,还拦着陆春生,用他的话来说“最好让她有次深刻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