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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年多，听到陈凯的话，郑璐就意识到正事要来了。
笑眯眯反问：“干嘛？你好好的夜总会不过瘾，打算投资综艺节目？”
陈凯没说话。
顾升把话头接了过去：“凯子哪有那时间，是我有点想法。”
郑璐问道：“你准备做什么类别？”
顾升道：“音乐选秀类的，好上吗？”
郑璐摇摇头。
“这不好说，音乐选秀类节目最近几年是比较多，不过明星产品主要集中在楚省卫视和吴省卫视，咱们汉省卫视主打连续剧，在综艺节目的投入上不太多。”
省台跟省台之间差距很大，各自的主打内容也都不同。
现在格局已经定型，像汉省卫视如果想做综艺，不但在制作团队上要下功夫，宣传力度和花费也比其它省台要大得多。
顾升问道：“那咱们东汉台呢？”
郑璐说的汉省卫视，是省级，卫星电视台，面向全国。
顾升问的东汉，只是汉省下辖的一个地级市，是地方电视台，不过因为东汉市的特殊性，东汉台被划归省台的一个频道，覆盖面比其它地方电视台要大一些。
不过对于一挡综艺节目来收，这么小的观众群体，意味着不可能有大投资。
而东汉台主打电视剧，也不会给予综艺类节目补助。
大制作回不来本，小打小闹出不来效果，还不如去看楚省卫视和吴省卫视，纯粹就是白扔钱。
郑璐没想到顾升要求这么低，提醒道：“东汉台肯定能上，不过台里一般不会往里投资，你自己做的话，基本上是打水漂。”
顾升笑道：“没事，我就做着玩，也没想做成一档栏目，就是每周一个半小时，做个七八期。”
“淘汰式选秀？”
“对。”
“那还行，亏也亏不了太多。”
郑璐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然而这是一句大实话，地方台做综艺，根本没那个土壤，没流量又拉不到广告赞助，连个嘉宾都请不起，可不就等着亏钱么。
只不过是亏多亏少而已。
***
身边有人好办事。
虽然东汉台不钟意综艺节目，但有郑璐帮忙，还是申请到一部分合作赞助。
只是被顾升拒绝了。
他注册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想独立拥有好声音的版权，没有接受东汉台的合作，只让郑璐帮忙联系了几个专业人员。
接下来的几天，顾升一直在为好声音做筹备。
本以为不找名气导师，应该花不了太多钱，没想到随随便便一百多万就进去了。
不过总算把海选搞定了。
民间出高手，顾升在海选里发现了好几个人才，还有部分从大学里吸引来的音乐专业生，在选手质量方面还算不错。
而且海选是面向全省人民，有些海选地点就直接设立在广场上，真正的接地气，好多人路过会好奇的过去看一看，再加上人与人口口相传，等于同时给节目打了个广告。
某小区楼下。
“老胡，你听说了吗？大海的闺女上电视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好像周六晚上七点半，新闻综合频道。”
“欢乐厨房？”
“不是，是个新节目，唱歌的。”
“哦哦，我知道了，东汉好声音是吧？这几天听说过好几次了，据说唱歌的都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大海他闺女都上了，那还能有假？”
……
东汉大学某宿舍楼里。
一名男生打开校园网，正浏览着网页，突然怪叫起来。
“我靠，土木系的温野通过好声音海选了。”
“真特喵爽，可以免费上电视。”
“据说前八强每人两万奖金，一共才36人，随便过两关就发财了。”
“这点钱算什么，关键是能出名啊。”
“不知道谷香馥会不会参加。”
“肯定不会啊，好声音只选普通人参加，她都已经发过唱片了。前天她的新歌你们都听了没有？我的天，超好听的。”
“什么歌？”
“约定，千千静听上能下载。你我约定~一争吵马上要喊停~。”
“哇~！那声音，简直让人怀孕。她去好声音当导师还差不多，参加比赛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
不知不觉间，好声音的名气已经在东汉市铺开。
眼看距离第一期播出，只剩下最后五天时间。
东汉电视台，七号演播厅。
空置了好久的大型演播厅终于被再次用到，数百名男女老少叽叽喳喳排队走进去，前边带着工作牌的男子，手里拿着扩音喇叭，大声喊道：“年轻的坐前边，老人和孩子坐后边，美女们尽量往一边靠，想要镜头的都坐在正中间。”
“你你你，往后边去。”
“不是年轻的做前边吗？”
“拜托，坐前边是要上镜的，你穿的一身工作服，就别来凑热闹了好吧？”
工作人员愁的不行。
别人做节目，虽然也会请演员观众，但大体是从学校里找人，或者从企业里找人。
今天伺候的这老板，竟然从自己的租户里找人来当观众。
像这种刚下班穿着工作服的还算正常，后边还有六十多岁拄着拐杖的，还有怀孕挺着大肚子的，还有胳膊摔断打着绷带的。
我勒个去，这要是全都拍下来
……说不定节目还真火了。
顾升站在门口，正跟几位倒是商量待会儿的节目细节。
还有五天就要上电视，要提前流出送审时间，之前已经拍过歌手的演唱环节，现在只剩导师点评和观众的镜头。
就在这时……
郑璐突然走了进来。
她面色凝重，隔着几步远，对顾升招招手：“顾升，你过来一下。”
顾升朝她点了下头，对几位导师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跟着走出演播厅。
郑璐站在门口，垂着头，两只脚踱来踱去，看得出心情不太平静。
顾升走过去：“怎么了？”
郑璐看着他，深吸一口气道：“顾升，你的好声音……可能上不去了。”
顾升还算平静，只是眉头轻轻皱起来。
郑璐抱歉道：“我爸的领导马上就到了退休年龄，现在竞争者有两个，各方面博弈都没分出胜负，上边现在想靠成绩来做选择，稳妥起见，你的好声音只能先等一等，或者换到别的时间段。”
“哪个时间？”顾升问。
郑璐叹气道：“最好的选择是，周末下午。”
影响收视率的因素有很多，播放时间段就是其中之一。
东汉台的峰时收视率在29%左右，一般是在晚上七点半到九点之间，也就是俗称的黄金时段。
郑璐给顾升争取来的，也是七点半到九点，只不过不是东汉台最火的影视频道，而是相对收视率较低的新闻综合频道。
东汉台四个频道，影视，新闻综合，公共，还有科学。
其中影视频道的收视率能占到四成。
新闻综合频道在同时间段的收视率，应该在8%左右，也是相当不错的一个档位。
而周末下午的收视率，一般都不会太高，通常是给这周较火的节目做重播，哪怕是影视频道，也很难达到百分之五，更不要说新闻综合频道了。
如果把好声音放在这个时间段，就等于宾妃被打入冷宫，哪怕内容再好也没戏。